第二百山四十章 山洞
蘇雲鶴看著她變化的雙眸.鬆開她「你若想當面與他對峙.我現在便送你回去.」
玉芙蓉的眉宇皺的更緊了.蘇雲鶴不會說謊.但傅易慍也不會害自己.他這般做一定是有其他原因.只是究竟為何這樣做.她還需等見到傅易慍再說.
抬頭看著他「你怎知我在林中.」
「你身上中了我的味道.我自然知曉.」
玉芙蓉不解看著他「味道.」
「還記得那一日我刺傷你的腿嗎.」
她點頭.那痛如今回想起來.仍然讓人痛苦不已.
「刺傷你的同時.我也將自己的手臂刺傷.順著血液滴入你的血中.血液混合.我便能時刻聞到你的氣味.」
玉芙蓉凝眉.他也不是狗.怎會有那般靈敏的鼻子.
他見她不信.嘴角無奈的撇了撇「傅易慍應該跟你說過我身體里魂魄之事.」
她嗯了聲「是提過.」
「他應該告訴你.我身體的魂魄是他魂魄里的一束.」蘇雲鶴淡淡道來「其實不然.如今的我.不禁有他的魂.還有天君的.還有我自己···」
玉芙蓉怔住.如果三束魂魄相互鬥爭.最痛苦的莫過於本尊.這些年他是如何熬過來的.想想便讓人心疼.
「可這與你那奇特的本事有何干係.」
「我本是凡人.卻因他們二人私怨強加魂魄在我體內.父親怕我年幼夭折.因此將我送去南疆.讓南疆族長替我束魂.」
「束魂.」玉芙蓉不解的看著他.這詞還是頭一回聽說.
「用我的魂魄困住他們二人的.」蘇雲鶴凝眉回憶著.那段時光讓他生不如死.
「魂魄好束.但卻不易長束.每隔三年我便要去南疆冰池凍上三日.直到魂魄安分.才讓我回去.而這凍池三日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父親怕我凍死池中.便讓人尋了狗膽汁給我服下.巧在這狗膽汁藥力偏強.讓我的身體比一般人要敏感.就連這味覺也比常人靈敏.」
玉芙蓉這才有了些頭緒.心中不禁變涼.他有這超出常人的本事.當年自己被傅易慍帶離他時.他完全可以將自己擒住.那時他非但沒有那樣做.反而放自己離開.是因為真的放棄自己.
她眼裡含著痛.看向他那熟悉的眉眼.依舊還是那副英俊的模樣.只是眼睛里多了滄桑感.那滄桑感是因為她而產生的.
「我還不能回去.有些事情.我還未想明白.如果可以.能否讓我在這住上一陣子.」
他一怔.繼而點頭.「隨你.」
她轉身走到床榻旁邊坐下.這床榻是由巨石搭建而成.上面鋪了結實的棉麻布.又有乾淨整潔的床鋪墊著.絲毫看不出簡陋.反倒在這簡陋的石洞里顯現出奢華的一面.
被褥都是洗乾淨的新被褥.她躺在上面微微閉上雙眼.不禁開口問道「你在這裡住多久了.」
「有段時間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你離開公主府.便直接住進了這裡.」
他沉默片刻.開口「恩.」
玉芙蓉心角一抽.這幾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寧願住在這裡都不願待在芙蓉的公主府.看來他來北朝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想到這.她竟有種想要撲進他懷裡的衝動.
「那件事···是騙我的.是么.」
他回頭「哪件事.」
「你我有··夫妻之實.」
他不說話.坐在溫泉邊上的巨石上.手中輕扶著長琴.手指劃過長琴的紋路.心裡卻排山倒海.
玉芙蓉側頭看向他「你根本沒碰我.是嗎.」
他不語.玉芙蓉卻苦笑出聲「傅易慍不可能這麼放心我.你一定是近不了我的身.不然他不會讓我輕易被你碰見.然後被你救回來.」
蘇雲鶴抬頭看著她.她竟這般相信傅易慍.哪怕有人詆毀他.她也不在意.
「你身上寒冰是怎麼回事.」
這怪病他見過一次.年幼時.父親的舊部林將軍便有這寒疾.但自從娶妻生子之後便治好了.未曾再犯過.如今玉芙蓉不知從哪裡得了這麼一個怪病.竟比那林將軍的還要厲害.
「說來話長.倒是你.怎麼知曉那泉水會解我的寒疾.」
「傅易慍飛鴿傳書.」
玉芙蓉凝眉.猛地坐起身「你們究竟在玩什麼把戲.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誰.」
他放下手中的長琴「按照約定.你需在此住上三兩日.」
她冷笑.果然是算計好的.傅易慍安排好一切.把自己支開.然後去解決梅氏.等自己回去后.他便可以還自己一個乾淨的北朝.
這種被人保護起來的感覺固然是好.但同時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也不好受.
梅氏究竟有什麼可怕的.值得他不惜瞞著自己也要支開她.
玉芙蓉想儘快知道答案.看向蘇雲鶴的眼神有些迫切「你也贊同他的做法.」
蘇雲鶴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與他合作只是恰巧碰上的.加上利益相同.便就此合作.」
「若是有一日.他要你殺了我.你是否也會考慮利益的事.」
他笑著.不再說話.
玉芙蓉急了「難道我在你心裡.只剩下有利可圖了.」
蘇雲鶴嗯了一聲「你已經心歸他處.與我自然只有利益關係.」
她咬牙「你可真夠爺們的.」
「過獎了.比起他們幾個.我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況且.你莫要忘了.傅易慍狠起來.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與那種人計較.我沒那麼多時間.」
「那若是有一日我與他決裂了.你可願意幫我.」
「幫自然是要幫.」他毫不思索的開口「只是.要看是否對我有益的.」
玉芙蓉心中悲涼.她怎麼也想不到.當年呵護她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一副皮囊.那顆純凈的心.如今也被自己給弄沒了.
玉芙蓉淡淡的看著.胸口卻如同被巨石壓住了一般難受.
她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見他那澄澈的不見水底的眸子.瞬間收了要說的話.
她要耐心的等下去.等所有人不再忽視自己的時候.那時她才有把握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