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你的同事蘇蕪。(五)

許暖,你的同事蘇蕪。(五)

隱藏在老街內的小店,環境清幽,布置雅緻。玻璃窗邊有竹簾拉下,下面綴著幾隻竹鈴鐺,風一吹髮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餘音裊裊,清脆悅耳。

楚祀白帶著楚辭走了進來,語氣熟稔的要了一杯苦茶,又為楚辭點了一杯茉莉花茶。

然後帶著楚辭找了一個地方坐下,舉手投足間十分自然,彷彿來過這裡很多次。

「這裡是我和……我意外發現的地方,還不錯吧?」楚祀白笑著問道,眼裡出現淡淡的懷念之色。

楚辭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由衷的說道:「挺好的。」

至於楚祀白那中途生生轉變的音調,他沒主動提起,楚辭也沒有去問。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和諧,猶如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重聚,語氣熟稔卻有一層層淡淡的陌生感。兩人都下意識對比較敏感的事情避而不談,只是談現在,談許暖,談慕子然,談「流年」。

在兩人談論期間,便有身著旗袍,頗有古典氣質的女子手端兩杯香氣裊裊的茶出現。

香氣隨著女子動作散發而出,可謂是步步生香。

走到兩人面前時,整個屋子已經是茶香四溢。女子把茶小心放在兩人面前上,操著一口吳儂軟語說道:「茶如人生,請兩位慢慢品味。」

說完笑意盈盈的退了下去。

楚辭只覺得這家店雖然套路和他見過的完全不同,但頗有意境。尤其是最後一句「茶如人生」,令人回味余長。

楚辭用手端起桌上仿古青花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一股茉莉花香在口中瀰漫,先是微苦,過後舌底生津,唇齒留香。

「好茶。」楚辭忍不住出聲贊了一下。

楚祀白握著茶杯淺淺的笑著,淡淡的說道:「這邊的茶確實不錯,不過你先前叫住我是想說些什麼?」

楚辭微愣,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小心的說道:「我是想問三年前的發生了什麼?」

「三年前啊……」楚祀白握著茶杯的手緩緩收緊,指骨微微泛白,嘴邊淺笑不變,「你真想知道?」

楚辭沒有想到他會答應的如此爽快,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時有些遲疑。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楚祀白嘴角微彎,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茶杯,狀似平淡的說道:「三年前,我心愛的人,因為爸媽死了。」

楚祀白以為這件事自己再也不會說出來了,他以為他提起這件事時,定會癲狂。

可是沒有,他很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彷彿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件。

只是為什麼天氣忽然變冷了,連手中的茶杯都變得冷如寒冰。

身體里好像進入了螞蟻,鑽進了他的肉,一點一點噬咬著他的五臟六腑。

嗯,他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

楚辭則久久沉浸在楚祀白說出的那個消息,無法反應。

怎麼會是這個答案?

怎麼會是這個答案?

他以為說開了就沒事了,如果是這樣……

楚辭猛地抬頭朝對面看去,只見楚祀白手握茶杯,嘴角含笑眉眼彎彎,彷彿並不難過。

有霧氣從茶杯中緩緩升起,楚辭隔著水霧忽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那黑得發亮的雙眼彷彿也沾染了霧氣,朦朦朧朧的,讓他無法分辨。

「大哥……」楚辭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你……」

起了開頭,他卻不知道說什麼。

是問,你為什麼笑?是不難過了么?

還是問,你是不是一直恨爸媽…和我。

無論哪個,他都問不出口。

楚祀白依舊笑,「當初爸媽是用你為借口把我騙離她的身邊。楚辭,你間接害了她。現在你聽到了你想知道的東西。可是這個答案你能承受得了么?」

楚祀白說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滿飲了一大口,一股濃郁的苦澀在他口腔蔓延開來。

這個苦味是從她不在後,他最為喜歡的。

口再苦抵得上心么?

不……在她走時,他早已沒了心。

楚辭腦子裡不斷回放楚祀白的話,你間接害了她……

這個答案你能承受的了么?……

害了她……

承受得了么……

楚辭落荒而逃,如果他不知道這些,也許他還有希望以為大哥對他會回到以前。

可是現在呢?

如大哥所說,這個答案他承受不了……

楚祀白看著他逃離的身影,嘴角忽地垮了下來,看著手中的茶杯喃喃自語:「橙橙,我知道我遷怒了,可是我控制不了……」

「橙橙,暖暖說你喜歡看我笑,所以我提起你時一直在笑。現在沒有外人了,你讓我偷一會兒懶。」

「橙橙,我想你了,你在天堂還好么?」

……

良久,楚祀白將茶杯中茶一飲而盡,只覺得一股寒意在身體亂竄,直直涼進心底。

人未走,茶已涼。

三年時間足夠讓一切物是人非……

醫院內。

許暖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醫院的天花板愣愣的出神,鼻間縈繞的消毒水氣味讓她清楚的明白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醫院啊……怎麼會在這……

她的腦中忽然閃出一些凌亂的片段,眼中慢慢浮現出絲絲恐懼。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驚恐的望了一下四周,發現病房空蕩蕩的沒有一人。

死氣沉沉,了無生機。

她顧不得穿鞋便直接從床下跳下向外跑去,她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逃離!

這個地方就是橙橙去世的地方。

她不要待在這,不要……

她打開門驚慌的向外跑去,正好與外出的慕子然撞在了一起。

「暖暖,你……」慕子然看著她光著腳,眉頭微微一皺正想說些什麼便聽見許暖有些驚恐的聲音響起。

「讓開,讓開,讓我走,讓我走!」

許暖一邊說一邊努力推著慕子然,想越過他向外走。

慕子然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著急地問道:「暖暖,怎麼了?」

許暖沒有回答,只是一邊一個勁兒的說著,「讓我走,讓我走。」

掙扎了幾次擺脫慕子然的手,許暖的精神有近乎崩潰,聲音變得十分尖銳,「我不要待在這!」

慕子然看見她這樣不敢再拉她,直接打橫抱將她抱起,大步向醫院外走去。

他輕聲安撫道:「暖暖,不怕。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

許暖聽著他的聲音,也分辨出了眼前的人是慕子然。情緒已經不如剛剛的激動,但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胸前的衣服,聲音微顫,「三哥,快點離開這裡,暖暖怕。」

那軟軟糯糯的聲音讓慕子然心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再次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到底是什麼才會讓他的暖暖,如此害怕。

三年前,他怎麼不陪在她身邊!

慕子然抱著許暖走到醫院外,攔了一輛車離去。

一路上慕子然不斷的安撫著她的情緒,直至她平靜下來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隨著離醫院越來越遠,心中的恐懼也慢慢消失,許暖也慢慢恢復了常態。

「三哥。」許暖出聲喊道。

「嗯?」慕子然伸出手細心的把她額前有些凌亂的髮絲別到耳後,「怎麼了?」

許暖撇了撇嘴,委屈的說道:「我餓了,我想吃鞏爆雞丁、紅燒肉、清蒸魚……」

她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數著。

慕子然雖然心裡有些詫異她的情緒怎麼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是沒有出口詢問。

他相信,她想說的他不問她也會說。

她不想說,他問了聽到得也是假話。

不過聽到她認真地把自己想吃的一個一個的數出來后,又想起她這次進醫院的原因,忍不住敲了她一下。板著臉說道:「不能,你只能吃一碗粥。」

「啊?!」許暖雙眼睜的圓圓的,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為什麼?!」

「你這次肚子痛就是因為暴飲暴食。」慕子然輕飄飄的給出了一個理由,然後看著許暖,讓她給他一個解釋。

許暖在他堪比x光線的目光下,心虛的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衣角吶吶的說道:「好吧。」

司機看著兩人的互動忍不住出口調侃,「你們兄妹感情真好。」

許暖驚,他們哪像兄妹?

慕子然臉黑了,摟著許暖的手緊了緊,語氣生硬的說道:「我們是夫妻。」

司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原來你們是夫妻啊,我聽見女孩子喊你三哥還以為你們是兄妹呢。」

慕子然唇角揚起一抹微笑,「情趣。」

許暖這次直接石化了。

情……情……情趣?

他們之間會有這個玩意兒?

這個三哥是誰變的?!快把她的三哥還回來!

司機也明顯被慕子然的話給囧到了,嘿嘿笑了兩聲后,再也沒有搭話。

不一會兒到了公寓樓下,慕子然給了司機錢后,便抱著許暖走了下去。

雖然許暖以言語抗議身體反抗無數回,表示自己可以下地走路了,完全不需要他這樣。

不過最終都被慕子然一一駁回,理由只有一個,他樂意。

他這一個理由完爆許暖無數理由,沒辦法,有錢難買他樂意啊。

最終許暖想了想自己的期末考試,又想了想自己得工資,又想了想自己寄人籬下得處境……

她猛然發現,現在她的一切都在慕子然的掌控之下。

於是,她屈辱的屈服在了慕子然的淫威之下……

尼瑪!誰讓她虧欠別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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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霸大人可否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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