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翻刻
帶著疑問,沈淇五人走到了茶攤外面,看到在一個簡陋的茅草棚子里正有一名鬍子拉碴的中年人在地上排開一堆書籍,看上面的名字正是。
沈淇走到書堆前,蹲下來拿起一本仔細看了看,發現是已經發行完畢的第一期,其封面的刻印粗糙,用的紙張也是極為次等的,翻開之後又發現裡面刻印的內容同樣粗糙,還有一些錯別字。
他粗略一掃,明白這些刊物是有人擅自翻刻的,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有盜版出現在了市面上,古時候的盜版也是極為猖獗的。在正版的封面后,可是印刻有「本坊藏板,翻刻必究」的警示字樣。
「老闆,你這當真是安溪沈淇發行的?」
沈淇此刻饒有興趣的看向對面的中年男子,對方看他相貌堂堂,神色間藏有威儀,知是有身份之人,最明顯的是沈淇身後站立著齊長青四位隨從,看他們的模樣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於是中年人以為有大生意到手,瞧了瞧四周正色道:
「這位公子爺問得好,刊物肯定是安溪沈淇發行的,但想必您已經認出我這些都是翻刻的,不過價格可實打實的便宜,每本只相當於正版的一半。」
此人說的不假,沈淇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笑著回道:
「老闆倒是實在人,我這裡有一千兩銀票,買你一百本。」
中年人聞言驚喜起來,沒想到今日會遇到這樣的大生意。
「好好,公子爺出手果然大方,只是我隨身攜帶的只有幾十本而已,要不請您移駕,隨我去一趟家中現取,我也方便給您打包好,還順便送您一匹好馬馱運刊物。」
「行,我剛想到一百本不方便攜帶。」
沈淇欣然同意,那人便是胡亂的包好地上的翻刻刊物,帶著沈淇五人快步跑向了不遠處的一處荒山裡。
一路上沈淇走在心花怒放的中年人身邊,後面的齊長青與誅心對視一眼,想到一會兒有好戲看了。
大概半刻鐘后,沈淇看到此人將他帶進了一座荒蕪的山林之中,行到深處時,沈淇忽然聽到了嘈雜的人聲。
心知到了他們翻刻之地的沈淇警惕的往前看了看,發現有一個小院子建立在濃密的山林掩護間,在院子四周還有警惕的灰衣護衛在巡邏,看來是防備有人靠近。
「站住!」
這時候有一名灰衣護衛看到了沈淇五人,衝上前來拔出腰間的大刀,其他的方向也有幾灰衣護衛沖了過來。
沈淇身邊的中年人見狀背著一堆刊物笑嘻嘻道:
「是我是我,我帶來了一個大客戶,人家要採購一百本,你看是不是進去給當家的通報一下?」
這伙翻刻的人相當謹慎,平日只讓這名中年人出外販賣,不准他進入小院。
灰衣護衛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極為吃驚,打量了一下沈淇五人,發現有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便收起大刀回道:
「跟我進來,正好當家的對銷量不滿意,你現在帶回來的這個大客戶應該會讓他高興一下。」
如此沈淇他們跟著灰衣護衛進入了小院,入眼就看到一批翻刻好的第一期被裝上了一輛馬車,看來是要運到更遠的地方去販賣。
除此之外,沈淇還發現在對面的屋子裡,雇傭來的寫工、刻工、印工、裝訂工都在忙碌著,一名身穿黑色綢緞的公子站立在門口,從他的背影里可以感受到怒氣。
沈淇凝望著此人的身影,只覺得似曾相識。
「當家的,有大生意,小的帶來一個客戶,揚言要購買一百本!」
帶沈淇來的中年人進院子便是急切的撲向了門口,站立在那裡的黑色人影聞聲一動,而後帶著一絲疑惑轉過了身來。
這人的臉上先是有些高興,但當看到沈淇五人後,臉色刷的一下全黑了。
面對當家的怪異反應,中年人還未意識到不妙,卑躬屈膝道:
「當家的,您怎麼了?這位客人出手可大方呢,咱們這個月的銷量有保證了。」
聽到此話,身穿黑色綢緞的公子黑著的臉已經轉為了震怒,他盯著眼前自以為立了大功的中年人,一腳狠狠踢了過去。
咚的一聲,他被一腳踢飛到了沈淇的身邊,捂著胸口狂吐鮮血,看來是傷得不輕。
「咻!」
然而這還不止,那位公子覺得還不解恨,拔出一位灰衣護衛的大刀砍向了中年人的腦袋,鋒利的刀鋒在他的眼瞳里急速放大,下一秒就會將他的腦袋砍成兩半。
「嗤……」
不過沈淇就在旁邊,眼疾手快的一手抓住,五指正好掐住了他揮刀的手腕,一陣灼燒的嗤響從他的手腕上冒出,伴隨著陣陣青煙。
這是因為沈淇的五指間有精純的筆力化作高溫燒焦了他的手腕,但面對沈淇兩丈五尺高的筆力,那人兩丈高的筆力竟毫無反抗之力。
不僅如此,那人的身體在沈淇的威壓下完全無法動彈,強忍手腕處的刺痛咬牙道:
「沈掌柜,快放手!」
聽聞這話,地上被沈淇救了一命的中年人才知自己闖了大禍,他帶來的這位大客戶正是的發行人。
既然他認識沈淇,沈淇自然也應該知道此人。其實沈淇一進院子就覺得眼熟,適才見此人轉身過來,便一眼認出他原來就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陳相如。
「陳少莊主,你打理盛達錢莊一年的收入也不少,為何還要如此貪財,翻刻我盛達書坊的?說起來盛達書坊與盛達錢莊也是一家人,你這樣做,如何對得起極為看重你的陳天寶莊主?」
沈淇瞧著他扭曲痛苦的臉色,用力一推,陳相如狼狽後退,手中的大刀掉落在了地上。
陳相如站定住身體,按住燒焦的手腕,惡毒的盯著沈淇,面對這樣的尷尬場面,他是做夢都沒想到的。
「不說話?」
沈淇見他沒有一點服軟的樣子,心生不悅,在他幾步走近的時候,從衣袖裡掏出了一隻極為普通的毛筆,拔掉上面的筆帽后,一筆點向旁邊裝滿翻刻刊物的車輛。
頓時,黑色的筆毫甩出幾滴被筆力浸染的墨汁,落在整齊堆放的刊物上便是砰地一聲燃起火光,幾個呼吸間就成了燎燃之勢,將價值數千兩的翻刻連同車輛燒成了一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