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理由
「嗯,我知道了。你也小心點,拜。」含光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口袋裡,她同學笑著問,「男朋友嗎?」「算是吧。」含光聳了聳肩,「來繼續討論作業?」李珍妮點了點頭,「等我去裝杯咖啡。」雖然沒有拿學位的計劃,只是進修著好玩而已,但含光對藝術史的確是挺有興趣,一年半下來也選修了不少相關學分,如果願意補上公共課程的話,她都可以試著申請相關學位了。而因為一開始就是跟著一個班上課,現在她和同學們都頗為熟悉,倒也交到了幾個朋友,不再是被排斥的外來者。當然,所謂的朋友,也到不了交心的程度就是了。——他們之所以開始搭理含光,也是因為她有一段時間帶著保鏢來上學,或多或少地顯露了一番自己的家世背景,不然這群自命富貴的藝術生哪有閑心和含光套近乎?她和李珍妮最近在合作完成教授布置下來的小組作業,針對上世紀20年代的魯國繪畫風格演變做個小論文,所以來往得多了點,李珍妮本來不那麼明顯的八卦性格也對含光表現了出來,她不好好討論思路,裝了咖啡回來又問,「你們是不是四個月以前開始交往的?」含光對她挑了挑眉毛,也有點詫異——雖然……好吧,她猜的時間點很准,但權季青很少到學校來找她,李珍妮又是怎麼知道的?「你從四個月前起就沒穿過低領的衣服。」李珍妮說,含光嗆了一口水,她眼睛一亮,「我猜對了?」「差不多吧。」含光聳了聳肩。「哇,有些男同學會很失望的。」李珍妮挺滿足地說,「你的男朋友是家裡人介紹的嗎?看起來你們感情不錯啊!在你們這樣的人家,能夠有這麼好的感情也的確不多見。」「你很了解這些事啊……」含光有些無語,「也算是家裡介紹的吧……反正第一次見面是因為家裡的關係。」李珍妮笑了,「那是,我們這樣的人家,一般都是這個模式。其實也挺好的,你說要是自由戀愛的話,家裡人還未必接受這個男朋友呢。」「啊哈哈……」含光笑得更心虛了,「這個嘛……」「啊?難道你們是自由戀愛啊?」李珍妮頓時又八卦上了,「家裡人反對你們在一起嗎?」「也沒有反對……」含光想到韋鳳飛的反應,又有點頭疼了——雖然一再隱瞞,而且因為懷孕生子的關係,韋鳳飛的敏銳程度下降了好幾點,但成功隱瞞了三個月以後,含光到底還是沒法瞞下去了……她和權季青基本都等於是住在一起了,還怎麼瞞?韋鳳飛為此氣得數落了她半個多小時,那股恨鐵不成鋼的勁兒就別提了,除此之外,其實麥登夫人那邊的反應還挺良好的,現在也沒人會去對權季青的真實身份尋根究底——他也已經有了不需要權家和麥登家作為後台,也可以在圈子裡立足的底氣。這些事都是權季青隨口和她說的,含光對此知道得不是很清楚,現在他也沒在做心理醫生了,除了之前的幾個有趣案例還在跟進之外,別的病人都已經轉手。反而是好像買了一件什麼工廠,現在經常要做魯國內部的短期旅行,搞一些業務上的事,含光猜測應該和軍.火有關。既然麥登夫人都沒表示反對,那麼應該不是很危險的舉措,含光也就懶得過問那麼多了。至於權季青打算把這個廠子開到什麼時候,他自己也沒個准,據他說改造一下生產線以後就打算交給原來的專業團隊來管理,他自己並不插手,還是打算換個工作去接觸人群。她忙上學,他忙亂七八糟的事業,兩個人都忙完以後一起吃頓飯,在家看碟片,出去看電影,散步、購物,唱KTV,玩最近興起的密室逃生……含光從來沒想過自己和權季青會過這麼平常,這麼……當代化和年輕化的生活——雖然還和最正統的當代平民生活有些不一樣,但其實也相當接近了——當一切發生了以後,她發現自己其實也慢慢地習慣了。現在的權季青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和她相處的方式並不電視劇,沒有那麼多狗血的誤會——說起來雖然以前他們之間衝突不少,但卻的確很少誤會,多數都是不可調和的矛盾——也沒有那麼多精心營造的浪漫場景,就真的是平常過日子,三四個月以來,權季青做過最浪漫的事就是給她帶點她愛吃的土特產做禮物,別的就沒了。而她也真覺得沒有什麼多的可以要求,含光已經不再去在意他到底是在扮演這個角色,還是真的已經改了性子,反正就和他說得一樣,要是將來他又變回去了,那她總是可以分手的。在上一次出差的誤會以後,現在權季青出門都會先和她說大概的時間,期間也偶爾會聯繫一下,而她也不再會懷疑什麼,反而很能適應,雖然也會思念,可她也不是那種黏人到戀人一消失就患得患失,生怕他出軌的性格。反正權季青如果要出軌的話,就算在新京養個外宅,她也有很大可能發現不了,所以這種事就不必太擔心了。一邊應付著李珍妮的八卦,一邊好歹把作業做得告一段落,含光碟機車離開大學,直接去了權寅和韋鳳飛在城裡的公寓——雖然權家在新京郊區有座可以稱為是城堡的大宅,但韋鳳飛不愛在裡頭住,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