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處境
「你叫什麼名字?」看她端來碗水,坐在床邊的小凳上一勺一勺的喂著,依蘭輕聲問道。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151+看書網
「小姐,你真的連小蓮也不記得了嗎?蓮蓬的名字還是小姐起的呢。」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哀傷。
「蓮蓬,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要忘了你,你看,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安慰她。
「小姐,你?您可是這個莊子里最漂亮的侍姬了,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
「小姐」她欲言又止,「公子他如今這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的,您別怪他了。」
她的話說的雲里霧裡,讓人根本無從理解,還想再問,有人送葯進來了。葯很苦,只喝了兩口就實在是吞不下了,蓮蓬耐心的哄著,無論如何拒絕也不放棄。「公子那時候就是這麼哄小姐喝葯的。」她如是說,讓人愕然。
還想再問些什麼,無奈精力不繼,才說了兩句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精神好了很多,能夠斜倚在床上了。蓮蓬好像有事要做,總是出去好一會兒才過來問候下。躺在床上無事可做,就讓蓮蓬拿些書來看,想要了解所處的環境,看書無疑是個好的選擇。
蓮蓬對於這個要求表現出了無比的驚訝。「難道我不認識字嗎?」忍不住問她。
「這倒不是。」她小聲嘀咕,又搖頭,「蓮蓬也不知道小姐識不識字,也從來沒見小姐要過書看。」無語。不過她倒是很順從的抱來了好大一疊書。
「公子說看書傷神,讓小姐別太累了。」她留下句話又走了。
有些忐忑,不知道能否看的懂上面的文字。原來和線裝古籍是一樣的,一樣的漢字,雖說是繁體,但還是能夠認識的。既然能聽懂,自然也能看懂。
一連三天都很少看見蓮蓬的身影,不過吃飯喂葯她倒是不會落下,來的無比的準時,只是很少說話,問三句也不答一句,像是被人叮囑過,刻意的迴避。
問多了總顯出不忍和悲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願意勉強她,只能與書為伴。
在三天來書中翻找,與刻意的問話,總算大概了解了目前的狀況。
這是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年代,位於的地方從頭腦中的現代地圖上也無從分辨。
這裡是個戰亂紛爭的時代,統一的中央集權已經名存實亡,各方勢力或自稱某某山莊,或自稱某某門,甚或自稱某某國,某某王,下轄一片土地,自立為王,各自為政。大的勢力或有上百座城池,幾百萬的人口,擁有大片的農田,有碼頭驛站,城中有商賈貿易,有稅收法律,擁有自己的軍隊和精良的武器。小的可能也就三五知己,搶佔一方山頭,靠著打劫路人,走鏢暗殺過活,他們沒有穩定的收入,為了生存甚至要向周邊較大的勢力進貢,基本是過著刀頭甜血的生活,十分艱難。
目前所在的這個地方名叫萬熙山莊,曾經也算這個世界中較大的一方勢力了,擁有著十幾座城市以及大片肥沃土地,而且山莊背靠大海,既是天險又盛產珍珠和鹽,可供販賣,使得山莊極為富庶。
可是五年前老莊主聽信讒言,舉全庄之力攻打西面的小國柳塞,結果遭遇嘩變兵敗。老莊主戰死沙場,尹紹輝的兄長尹紹霖倉促繼位。那時的萬熙山莊即無糧也無兵,外面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內部各門門主覬覦莊主之位,蠢蠢欲動。
兄弟兩人一方面多方安撫,納貢稱臣,平衡各方勢力,使得大家都不敢輕易出手;一方面使出雷霆手段,殺了好些勾結外敵的老臣,幾年下來總算保住了這個山莊。
可好景不長,去年年中尹紹霖突然暴病身亡,未留下子嗣,也未留下一句遺言。尹紹輝只能繼任莊主,可是,萬熙山莊又變得風雨飄搖。
的確,如此環境,當上國要求送去個姬妾時,他是沒有選擇的。
「小姐」蓮蓬哭著從外面跑了進來。
還沒到喝葯的時辰,依蘭皺眉,「蓮蓬,怎麼啦?」
「上國,上國的使臣到了,小姐,我們要啟程了。」蓮蓬稚嫩的小臉上帶著驚恐與不舍,語帶哽咽。
「那麼快就到了?」依蘭表情平淡,既然無從選擇,那害怕有什麼用。「扶我起來,我們到外面去看看。」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在這一間屋子裡,如今要走了,當然要去外面看一看。
「小姐,您的身子?」蓮蓬過來服侍更衣。
「沒事,我受的住。」對這裡應該是沒有感情的,來到這也就短短的四天,除了蓮蓬,只和郎中說過一句話。可是潛意識裡是滴血般的傷心,這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的心情,另人煩惱卻揮不走趕不開。
倚著蓮蓬跨出房門,陣陣山風拂面,濕潤清新的空氣和從前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中污濁的空氣有天壤之別,另人心醉。
山莊建在高聳入雲的山頂,放眼望去雲霧繚繞,山巒疊翠。身後是連綿的屋頂,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頭,曾經的這裡該是多麼的富強。在這群山中多少忠於山莊的好男兒隱匿其中,把守各條天險,這裡也曾經該是安全的。
可是如今。
她是多麼的想留在這裡,雖然還無法開啟這身體主人的記憶。但心在哭泣,聲聲泣血。「一定會找回我們共同的記憶。」依蘭心中暗念。
「風大,怎麼跑出來了?」一個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泣血的心像是被扎了一刀,疼的讓人容顏轉色,依蘭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深深深呼吸,努力讓聲音不顯怪異,「馬上就要走了,也許再也無法回來了,我想再看看。」
「既然已經忘了,何苦還要去回憶呢,就忘了吧。在那邊開啟你新的生活。」紹輝後悔為什麼會親自過來叫她,剛剛遠遠看她站在風中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她分明應該是個陌生人,卻給人種熟悉的氣息。
「莊主不知有何吩咐。」依蘭不願繼續這另人傷感的話題,她怕這顆心承受不住,轉移了話題。
剛剛還渾身顫抖,語帶哽咽,這一轉眼就如此平靜,讓人琢磨不透,紹輝奇怪地看了依蘭眼:「上國的使臣到了,帶你去見見。」
「好。」說完依著蓮蓬率先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