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1 戰鬥款

「你知道嗎,西弗勒斯,我開始羨慕這個種族了。」鄧布利多遺憾地說。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舉著魔杖,但那道連接他和大藍瓶胸口破洞的白光卻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鄧布利多的目光側過來一點，瞥到了他的魔葯教授，微微一笑,「西弗勒斯,如果我們跟他們一樣,是不是就會改變許多東西呢？」

斯內普終於開了口,聲音卻嘶啞得厲害，「別說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從善如流地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治療魔法上，但突然間卻冒出了了一句,「不過張曾經跟我談過這個問題，我們的確跟他們有……一部分相同的基因——你知道基因吧，麻瓜的東西，差不多是用來描述血脈延續的一種名詞。」

斯內普的手腕不自覺地一偏，治療魔法打到了張臨身上。

抱著女兒的張臨覺得很受傷：「我沒有瘋。」

斯內普：「…………」

魔葯教授面無表情地端正了手腕，冷硬地辯駁了一句：「是啊，如果裸奔不算的話。」

張臨下意識地想用手裡的東西擋一擋，後來覺得這麼做實在不妥。想到曾經他用異形卵護過好幾次襠，突然間對小姑娘多了幾分內疚。

在兩個高明巫師的幫助下，大藍瓶的恢復速度漸漸趕上了傷口的惡化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向內癒合，被撞斷的胸骨也在漸漸復原。外面的人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靜，而這樣的發展令所有人都欣喜起來，宅男們怪叫了幾聲互相擊掌慶賀。

「伯妮說如果我能把外星先生救回來，她就願意跟我製造一個比我更加迷你的小傢伙。」霍華德看了一眼手機，高興地說。

沒等任何人回答，維蘭德陡然回過頭揪住了他，「你說什麼？」

霍華德受了點驚嚇，「嘿彼得，你怎麼突然開始關注我的床事了？」

「你一直開著維度橋發生器？」維蘭德死死地盯著霍華德，自動屏蔽了霍華德的話中的猥瑣部分。因為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是絕對沒辦法跟霍華德正常交談的。

「只開了一點點，一條縫——這只是個形容詞，實際上肉眼根本觀測不到，只有電磁波才能從那麼狹窄的維度橋里穿過去。」霍華德翻了個身白眼，「你過度緊張了彼得，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如果運氣好的話，不會。」維蘭德說，「但是這個世界還沒有諸侯的痕迹，我們來的那個世界——你們的世界也沒有，你非要他們注意到這裡嗎？以及，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這是一種相當強烈的魔法波動，我只能寄希望於沒有人發覺這一點。換句話說，我希望這個世界里多一點像你一樣的蠢貨！」

維蘭德的聲音越來越高，把霍華德嚇得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才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這個世界，可能真的會有人……」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幾聲甜膩刺耳的咳嗽。

房間里沉寂了幾秒鐘，在鄧布利多把魔杖指向門把手之前，雷普利上前一步悄無聲息地用膝蓋頂住了門。鄧布利多對她點點頭，然後揮了幾下魔杖，示意雷普利可以放鬆下來，「她聽不見我們的談話了。」

但仍然沒有人說話，房間里充斥著驚恐的喘氣聲。許久之後，霍華德艱難地開口：「我們……怎麼辦？」

維蘭德猛地端起了脈衝步槍，閃爍的紅燈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低了下去。鄧布利多抬起一隻手阻止了他，「不……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得承認，如果我這輩子對誰有過滅口的念頭，那麼她就是唯一的那個了。但我們不能現在就動手，她後面還有一整個魔法部。我的朋友們，我必須要考慮到這個世界，巫師的世界。」

「所以呢，讓她闖進來，或者以後再找你的茬？」張臨把玻璃門推了上去，從裡面鑽出來，順手拿了鄧布利多掛在旁邊的一件長袍。套到頭上之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穿這個是不是太嫩了？」

鄧布利多：「…………」

張臨微笑了一下，「活躍氣氛而已，您穿紫羅蘭色非常英俊，校長先生。」

鄧布利多：「我覺得這才是真正在活躍氣氛——這只是個人愛好，我不接受攻擊，張先生。」

張臨聳了聳肩，從旁邊又順了一件，把健康得超過任何人類嬰兒的小傢伙裹了幾圈。這個舉動終於讓小傢伙安靜了許多，至少她短短的手腳都被束縛了起來，只能扯著嗓子乾嚎了。

「你跟她有仇嗎？」雷普利在旁邊問。

「我愛她。」張臨毫不遲疑地說，然後在嬰兒頭上印下一個吻，「你也喜歡這樣，對吧甜心？」

小傢伙嚎得快要斷氣了。

張臨：「…………」

他咳嗽了一聲，然後看向鄧布利多，「趁著我們在這裡，對那些人宣戰吧。」

「等等，什麼？」維蘭德在旁邊不可思議地說，「冒著更多世界被毀滅的危險，先去插手一個世界的內部事務？而且她——你把她變成這個樣子，誰來生產『士兵』？我的意思是……」科學家喘了好幾口氣，目光落在正在乾嚎的小傢伙臉上，然後狠狠地閉了閉眼，「我做不到，讓她來擔負一切。把所有事情都弄糟了，你根本不就不該把她——」

「我。」張臨說。

維蘭德一時半會兒沒有聽懂，「什麼？」

「她不會了，但我可以。」張臨說。

維蘭德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張臨聳了聳肩，「我知道你們無法體會到，但是想想你們自己——你們看到一個女嬰，沒有辦法讓這個嬰兒去承擔拯救世界的重擔，但是破胸者就無所謂了。可在我眼裡，他們是一樣的——無論是嬰兒還是破胸者，我做不到，從我看到它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也做不到。」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斯內普的魔法撞擊在大藍瓶身體上發出的聲音。

張臨慢慢地彎起嘴角，繼續說了下去，「但是我突然想起來，女王也可以戰鬥，比普通的士兵更強。它們可以直接寄生我們的活死人，我們的士兵女王可以戰鬥。」

「但那有什麼不同呢？」旁邊的萊納德艱難地說，「它們……它們也是你的卵。」

張臨下意識地看了仍然在恢復的大藍瓶一眼，卻沒有真正說出心中所想，「不，我們每個人都要戰鬥。」

鄧布利多皺眉看著張臨，「所以，你的意思是……」

「對門外那個女人做一點你們期待已久的事情吧，然後召集你的人，告訴他們戰爭開始了，而且戰爭不會在你們打敗對手之後就輕易結束。」張臨轉向維蘭德，「我們該出發了，不要反駁我，這個世界就是戰爭的起點，我們總要先把院子里的雜草清理乾淨。」

維蘭德看上去明顯不太高興，但沒有說什麼。

直到人工智慧和宅男們開始重新啟動維度橋發生器的時候，維蘭德才用一副極其不高興的語氣對張臨說：「戰爭的起點……說得容易，你知道要把異形——哦，還是女王那種尺寸——的整個軍隊都帶到這個世界里，會是多麼大的一個挑戰嗎？」

「除非是由你來處理這件事，」張臨看了維蘭德一眼，「彼得，不要逼我繼續誇你。」

維蘭德：「…………」

在搞定了維蘭德之後，張臨有些遺憾地輕輕吻了一下正在乾嚎的小傢伙，戳了戳她圓鼓鼓的臉頰，「對爸爸說再見……嗯好吧真甜蜜，再見甜心。」

接下來，他看了考爾一眼，後者忍不住退後了一步。

張臨打量著機器人：「你是戰鬥款嗎？」

考爾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很明顯不太喜歡這樣的形容詞，「我負責維修和後勤。」

「那就老樣子。」張臨把小傢伙塞進考爾的懷裡，嚇了她一大跳，「每十二個小時注射一次針劑，你要保證他能夠看到她。」

考爾僵硬地抱著乾嚎的小傢伙點了點頭，而且這個不老實的小東西還在試圖咬她的胳膊。

「那麼我也暫時留在這裡，」雷普利看了他們一眼，「還有你的脈衝步槍，維蘭德先生。」

「為伏地魔默哀。」萊納德終於忍不住說。

鄧布利多：「…………」

「你去拿槍。」雷普利從考爾的懷裡抱過亂動的小傢伙，「你抱著她的姿勢就好像要擰斷她的脖子一樣，你不懂得怎麼抱嬰兒。」

考爾看了旁邊的脈衝步槍一眼，鼓足勇氣，「但是……」

「我喜歡戰鬥款。」雷普利說，「沒有人一開始就是戰鬥款，不像機器人分類那麼清晰。但你是第二代人工智慧，你有製造你的機器父母，它們告訴你你必須要做什麼了嗎？」

考爾獃獃地望著她。

雷普利輕聲哄逗著還在乾嚎的小傢伙，抽空抬頭看了考爾一眼，「你會發現你最像人類的時候，就是為了捍衛生命去戰鬥的時候。」

考爾的目光慢慢落到了脈衝步槍上，緊接著她咬了咬牙，端起沉重的槍支。

雷普利笑了一下，「你讓我想起我學慣用槍的時候——那時候我們被一群異形包圍著，就快死了。」

而考爾卻看著她懷裡的小傢伙，「你做了什麼，她好像不哭了。」

「她本來也沒有，她只是不高興而已。」雷普利抱著小傢伙晃了晃，「她跟人類很像，不止是外表——所有的生物都是一樣的，至少在它們出生的時候。」

考爾想起她們看著那個逆種異形消失在太空里的時候，就在不久之前。

但雷普利是不一樣的，殺死逆種異形的時候她哭得無法自抑，但現在她卻露出了笑容。「我有過女兒，我不知道，也許是……三次，她們都死了。」她輕輕地哄著懷裡的小傢伙，她已經停止了乾嚎，用清澈的藍眼睛好奇地盯著她。雷普利的嘴角慢慢地彎了下去，「但她不會。」

在旁邊，已經邁進漩渦的張臨看到小傢伙在雷普利懷裡停止了哭泣，微微地笑了一下，隨即徹底消失在了漩渦里。在他之後，宅男們也逐一邁了進去。直到最後，維蘭德最後掃視了一遍，跟鄧布利多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先生。」旁邊的人工智慧突然說。

維蘭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不喜歡戰鬥款。」人工智慧與他視線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