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章 索馬利亞
吳文森是綠樹集團的一名工程師。
嗯,工程師,至少別人是這麼認為的。雖然吳文森知道,自己並不懂自己手上掌握的那些東西。
很許多其他綠樹集團的員工一樣,他是奔著這份工作的高薪酬來的,工作比預料中要輕鬆,不過是幫助當地人建築水利工事和開展農業項目,指導一下怎麼種東西。
唯一鬱悶的是,他居然被分配到了索馬利亞分部。雖然之前就說明了工作地點是在東非,但卻沒想到自己會被分配到索馬利亞這麼一個混亂的地方。
幸好,在這裡工作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危險。公司的安保力量非常給力,每個人外出辦事時都會配上一個保鏢,保鏢們各個身手了得,吳文森甚至懷疑這些保鏢都是特種兵出身的。
吳文森在綠樹集團工作也有大半年了,對這個國際知名的大公司,還是算比較了解的。他一直覺得這個公司神神秘秘的:讓人搞不懂的產品,讓人摸不透的策略。
綠樹集團的成立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也只有兩年,但是就是這兩年裡,它迅速發展成為一個國際性的大公司,躋身國際同行百強行列(吳文森覺得如果單看技術水平的話,這個能派到前十去)。它是一家農業科技公司,主打基因育種技術,在全世界範圍推廣特別的糧食和經濟的種植——說簡單點,這是一家賣種子和種植技術的公司。然而就是這麼一家公司,如今贏利已經達到了數億美元,和東非多個國家政府簽署了特殊合作協議。
原因無他——糧食。
在東非這塊貧瘠的土地,糧食真的是比黃金還要貴。綠樹集團的糧食種植技術非常強悍,他們開發了一系列非常耐旱、耐熱的糧食作物,這些作物的出現,將極大緩解,甚至根治當地的糧食問題。假如全面推廣普及這些糧食作物的話,那麼中東很有可能從此告別忍飢挨餓的時代。
作為一家Z國公司,綠樹集團的策略很奇怪。它直接在歐洲註冊成立了總部,然後千里迢迢跑到非洲來開拓市場。而在亞歐、美洲,綠樹集團並沒有開展業務的動作。
鴨子肥了自然挨人惦記,吳文森就遇到過好幾個人來找自己打探機密,出大價錢。吳文森自然是沒有說,要不他也不能幹到今天了……再說他也說不出來。他一個農學博士,關於綠樹集團的核心育種技術還是一點兒都不知道。一直都是直接使用成品而已。
索馬利亞的確是一個混亂的地方,這裡幾乎每個人的手上都會拿著槍。無論大人小孩。各種大大小小的幫派劃分勢力範圍,控制著這裡的經濟和貿易。也不知道綠樹集團用了什麼辦法,獲得了當地一個地頭蛇的保護,可以在索馬利亞經營糧食產業——在這裡,糧食可不比軍火便宜。
吳文森已經習慣了在這裡的生活。起初,整天生活在一堆帶槍的人裡面,心裡會有些不習慣。不過現在,吳文森也隨身帶著一把小手槍,反正無論大槍小槍。殺人不過是一顆子彈的事。
而且幫助這裡的人們后,吳文森發現其實這裡的老百姓還是很淳樸的,只要能吃飽飯就滿足了。能幫助這些真正困苦的人,收穫人們的真誠尊重,也讓吳文森感到了自己的價值。
就當吳文森打算再熬兩年,攢夠兩百萬的買房本后就回家時,他遭遇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綁架。
「嘿。不想死的別動,Z國人。」黑人用蹩腳的英語說道,手裡的柯爾特手槍頂著吳文森的腰,搜走了他的槍。
接著,吳文森被五花大綁,關在一個布滿灰塵的舊屋子裡。三個黑人輪流看守他。
「嘿。老大怎麼說?這傢伙看上去不是很值錢的樣子。」
「你懂個屁!這傢伙可是綠樹公司的高層,綠樹公司那種大公司,錢能少的了嗎?」
三個黑人當著吳文森的面,嚷嚷起來。
可惜吳文森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否則一定想哭的心都有了:幾位哥,我只是一個小職員,真心不是什麼高層啊!你們抓錯人了吧!
滿心鬱悶的吳文森只好繼續心驚膽戰地煎熬著。心裡默默祈禱公司能找人把自己就出去。
幾百公裡外,埃塞俄比賽某處。
綠樹集團非洲總部設立在這裡,至於為什麼選擇在這個世界上最窮的國家設立總部,只有綠樹集團的BOSS們才知道。
一襲黑衣的沈若蘭坐在總經理辦公室,很少有人知道,綠樹集團的總BOSS,是一名年輕的美女。
原本沈若蘭可以在國內遠程管理綠樹集團,但是她並沒有那麼做,而是放棄舒適的生活,來到非洲,現場考察這裡的市場,經營綠樹集團的產業鏈。綠樹集團之所以能在兩年之內,在非洲絕大多數國家成立了分部,跟她的聰明才智和努力分不開。
當然,這其中也有沈家的力量在推動。
處理完眼前厚厚的文案,沈若蘭鬆了一口氣,剛打算下班休息。忽然,秘書小桃急沖沖地走了進來。
「總經理,有一個緊急事件需要您來處理一下。」
沈若蘭看了一眼小桃遞過來的平板電腦,眉頭不由皺起來。索馬利亞分部一名工程師遭遇綁架,綁匪索要100萬美金,三天內送到,否則撕票。
這些人也太名目張膽了!沈若蘭不由暗暗惱火。話說自己不是給當地的地頭蛇打好關係了嗎,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這些傢伙果然不靠譜……想了一下,沈若蘭道:「讓護衛隊派人去解決這件事,順便讓索馬利亞那邊安分點。」
「是。」
小桃快步離開。
沈若蘭輕嘆一口氣,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感到一陣疲憊。她忽然有些茫然了,自己千里迢迢跑到非洲創業值得嗎?
為什麼聽說那個人結婚了之後,她心裡好像有什麼堵得慌,做事也變得毫無鬥志呢?
想著想著,她又想起了和那個人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場景……現在,他會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呢?
另一棟大樓內,房間內。一名赤裸著上半身的男子倒立在房間中央的地板上,僅用十指接觸地面,一下一下地倒立著做俯卧撐。如此高難度的動作,他那肌肉分明的身體上,卻沒有一絲出汗的跡象。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男子倒立著用雙手走過去,接著居然是一手抓起電話。僅依靠單手穩穩地垂直倒立著。
「喂,桃子。找我什麼事?」
男子的聲音如常,沒有半點吃力。呼吸也十分平穩。
「……嗯,好,我知道了,馬上辦好。」
結束通話,男子的手臂猛地一推,身體凌空翻轉一周后穩穩落地。抓起沙發上的衣服,快步走出大門。
……
距離撕票的日子越來越近,綁匪們等得越來越不耐煩。
「可惡。都第三天了,怎麼還沒打錢!」綁架團伙的頭目煩躁地喊道。
「看來是他們放棄了這傢伙。我就說他不值錢。幹掉算了。」一個綁匪埋怨道,揚了揚手槍。
「嘖……」頭目唾罵了一聲,對著一個手下陰沉道:「去,把這傢伙兩隻耳朵給割下來,拍下視頻給對方寄過去。瑪德再不交贖金,兩天後把頭給她們送過去!」
「好的。老大!」看到頭目發狠,幾個小弟頓時興奮起來。老大一發飆,綠樹集團還敢不買賬。
然而就在幾人磨刀霍霍準備動手時,一個在外放風的成員,急沖沖地跑了進來。滿臉著急地喊:「老大,不好了。綠樹集團的人找上門來了!」
「多少個人?」
「一個。」
「他帶槍了嗎?」
「沒帶。」
「你個蠢貨!這有啥好慌張的。」頭目一掌拍在這名犯二的小弟頭上,生氣地問:「他來幹嘛?是交贖金的嗎?」
「對啊。他說見了老大和人質才肯把贖金交出來。」那名被拍了一掌的小弟愣愣說道。
「走,去會會他。」
頭目帶人來到外邊,只見三名小弟圍住一個年輕的Z國人。那Z國人神情淡定,被幾個槍口指著卻視若無睹。
「你是來贖人的?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年輕人雖赤手空拳,頭目心裡卻有些忌憚,對方居然找到了他的藏身處。這樣他不由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其他勢力在插手這件事。
「沒錯,一個熟人介紹我來的。那麼,錢我帶來了,人質在哪兒?」年輕人微笑著說。
「別動!」頭目舉起AK對準他,厲聲道,朝手下使了個顏色,那人會意上前搜身,年輕人沒有反抗,任憑他搜。最後那名小弟搖了搖頭。
「咔啦。」拉栓上趟,牆頭對準年輕人的頭,綁匪頭目陰沉著臉道:「你耍我是不是?錢在哪兒!」
要是年輕人不能給出滿意答案,他就當場送他去見上帝。
「嘿嘿,錢自然是被我藏好了,沒見到人質,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錢。」年輕人面不改色地呵呵笑道。
見對方如此淡定,頭目猶豫了一陣,終於是沒有衝動,做頭目那麼多年,好歹還有些頭腦。「好,我就讓你見人質,到時如果你拿不出錢來,我就把你們兩個一起殺掉!」
不一會兒,形容憔悴的吳文森被兩個黑人架了出來。他顯得萎靡不振,眼圈發黑,看來這幾天過得很不好。
看到年輕的同胞,吳文森張開嘴下意識地想喊救命,但忽然發現對方單槍匹馬、手無寸鐵,又愣愣的閉上了嘴巴——這咋回事?不是應該有一堆人來救自己嗎?只有一個人,看來自己肯定是被拋棄了。
吳文森新生絕望之時。那年輕人打量了他一眼,轉頭對綁匪頭目笑道:「很好,你沒有傷害他,我可以留你一條命。」
「什麼?」就在綁匪頭目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時候,年輕人身體猛的一動,朝他爆射而來。
眾人只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便伴隨兩聲悶響,挾持著吳文森的兩個黑人倒在地上。前後不到一眨眼的功夫。
「法克!」這才反應過來的綁匪頭目將槍對準年輕人毫不猶豫地的開火,其他綁匪同樣是扣下扳機。
「趴下!」吳文森只聽見一聲冷哼,接著背部一股大力傳來,把他按趴下。
面對飛射而來的子彈,年輕人竟是不做閃避,眼神一凝,周身筋肉閃電般繃緊,低頭雙手交叉護在臉前。子彈噼里啪啦地落在他身上,竟然是發出金鐵交擊般的碰撞聲。
眾綁匪彈夾打空,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年輕人。只見對方除了衣服破洞外,身體竟然是絲毫不見血跡,那子彈打在他身體上,只留下一個個發紅的印子。
「啊!」
趁著綁匪發愣,年輕人冷笑著身形閃動,身後留下一臉串殘影,毫無花哨的一拳便將綁匪打得吐血倒飛,瞬間解決了好幾人。
轉眼只剩兩個綁匪頭目一人,他此刻早已是冷汗如雨,見勢不妙,目光掃過趴在地上的吳文森心中一動,沖向後者準備將他作為人質。
然而沒等他跨出一步,一道黑影閃從他身旁閃過,綁匪頭目只感覺手臂一麻,看到一條斷臂在半空飛轉。
「那是我的手臂。」綁匪頭目突然意識到這條手臂是自己的,緊接著就感到右臂鑽心的劇痛,痛得他倒地握住斷臂直打滾。
啪。
年輕人把一個廉價的山寨手機扔在綁匪頭目身邊,對綁匪頭目平淡道:「自己叫救護車。」
一旁,聽見槍聲不響之後睜開雙眼,目睹年輕人輕描淡寫打倒一窩綁匪的過程同樣是驚呆地說不出話。太可怕了,這個傢伙還是人類嗎?
「喂,吳文森,別發獃了,走吧。」
「那……那個,請問您是?」對於這個能徒手幹掉一群持槍劫匪的神秘年輕人,吳文森充滿了畏懼,不由忐忑的試探一下對方身份。
年輕人咧嘴一笑:「別怕,我是公司派來就你的,走吧,我帶你去好好休息。」
「好。」見對方沒有惡意,吳文森這才鬆了一口氣。環視滿地昏迷的綁匪,心有餘悸,對年輕人真誠的說:「謝謝。先生您貴姓?我回去一定好好報答你。」
年輕人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不用客氣了,隨手之勞而已。嗯,我叫林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