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這場意外讓哈拉得人措手不及,猛獁飼養需要時間和大量的人力物力,這次,足足有十多頭猛獁被驅趕著前往幽暗密林,卻在極短的時間內,數頭猛獁被一條龍給噴成烤肉,連敵方的城牆都還沒撞幾下。可想而知,哈拉得人氣得有多慘。
四毛哥揮著黑色的翅膀在空中恣意飛翔,多久沒這麼喪心病狂地噴過火啦?它一邊想著,一邊將在地上爬滾的哈拉得人撥弄來撥弄去,又抓起人飛上高空,然後從上面扔下來。
城牆上的圍觀人類見到這情況,臉都白了。
「雖然是敵人,但我仍然想說這未免太殘忍了點。」阿拉德看著眼前的一切,臉色很不好看。
洛絲溫唱著咒語,用水將在空中得瑟得忘己的四毛哥趕了下來。四毛哥被水壓迫,有些不情不願,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縮著翅膀,抗議地看著洛絲溫,不停地扇著翅膀,引起了陣陣飛沙走石。
其餘倖存的猛獁恐懼地揚起頭,紛紛退散,離四毛哥遠遠的。任哈拉得人拚命地抽打,他們也不肯再往前一步。
「還不投降嗎?」洛絲溫這方的精靈將士挺身高喊,試圖讓對方棄械投降,奈何哈拉得人根本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種族,拿著刀劍,朝精靈戰士們沖了過來。
這下子,四毛哥可不想再擋上去了,而是乖乖站在原地看熱鬧。瞧它的小表情,還挺幸災樂禍的。
「精靈,你看,沒有我,你們根本打不過這群大傢伙。」它用翅膀指了指遠處縮成一團的猛獁,嘿嘿地奸笑兩聲。
洛絲溫不得不承認它說的是事實,這群猛獁是非常難以對付的擋火牆。
猛獁,皮膚厚得異常,刀槍不入,殺掉它們的唯一方法便是——射它們的眼睛,那是它們全身的唯一弱點。
洛絲溫正要下令讓精靈箭手準備,射擊猛獁的眼睛,卻聽阿拉德急急的呼聲:「住手!」
他跑得滿頭大汗,喘著氣對洛絲溫說:「不要殺了它們,它們還有用。」
「有用?」洛絲溫疑惑地看著他。
阿拉德解釋說:「我們可以將它們收入軍隊編製,對付魔君。」
洛絲溫攤手:「沒人懂得怎麼騎它們,你要幫忙馴養?不過,這些和自己的主人都有感情了,想要再馴養熟恐怕是很難啊!」
阿拉德撫著猛獁粗厚的皮膚,親昵地喊著古怪的語言,卻見暴躁的猛獁漸漸被安撫了下去,變得溫柔順從起來。
「如果城主信任我們的話,這件事就交給猛獁部落吧!」阿拉德請纓到。
洛絲溫走進猛獁,見它正眯著眼,一副享受的模樣,便學著阿拉德的樣子輕輕摸了下它的皮膚,它像是受到了極大刺激一樣,猛地揚起象鼻子,發出低沉雄渾的長鳴。那條粗長的象鼻子猛地甩了過來,意圖要捲起洛絲溫,將她甩出去。
阿拉德發出安撫性的聲音,但猛獁卻仍去勢不停,一條長鼻子狠狠地擊打了下來。這時,四毛哥感到自己被侵犯了,仰頭怒吼一聲,一翅膀將這隻猛獁扇得網後退了好幾步。
「這頭猛獁戒備心比較重,不親近陌生人。」阿拉德解釋說。
洛絲溫點了點頭,見哈拉得人被抓得差不多了,便下令撤軍,留下躲在角落裡看熱鬧的人們。
精靈的牢房裡,一隻安靜立在封閉空間的蠟燭燭苗忽而快速閃了好幾下,而後又停了下來。一個女精靈站在牢門的入口處,看守監獄的侍衛見到她,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
「他還好吧?」女精靈問。
「不吃不喝好多天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侍衛回答。
洛絲溫走過黑暗的過道,看著兩旁的木柵欄,火把的光一明一暗地打在牆壁上。沉穩有節奏的腳步聲最後停在了牢房的盡頭。
精靈仁慈的性格註定他們不會虐待犯人,滿清十大酷刑對精靈來說絕壁是慘無人道的邪惡行為,他們頂多就是把人關著不管飯,餓不餓的死就看天命了。這位巫師一直是洛絲溫的重點關照對象,為了防止他被餓死,精靈還大發慈悲地每天好吃好喝供著。
「列達摩……」洛絲溫的聲音成功地讓窩在陰暗角落裡的巫師抬起了頭,他的臉浮著層隱約的黑氣。
好幾天前,他還是一身藍袍,雖然那破破爛爛的。現如今,他一身黑袍坐在那裡,整個人都成幾近透明的幽靈狀。
「沒想到你居然會墮落了。」洛絲溫發出悠悠的感慨,卻引來他的嘲笑。
「墮落?我不過是恢復了自由,」列達摩說,「一直以來,我受這具孱弱的軀體所限,力量一直無法發揮,當我真正解脫時,我發現強大的力量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番話真是……喪心病狂,這人是無藥可救了。洛絲溫看著他,腦子裡忽而閃過大白走之前說的那句話。
「是薩魯曼……」洛絲溫試探地說。
列達摩微微驚愕地抬頭,而後毫不掩飾地說:「沒錯,正是薩魯曼!幽暗密林擋了他的路,他不會放過你們這群精靈的。」
「藍袍為白袍所驅使,我以為你是魔君的走狗,那樣子倒還顯得格調高一些,好歹魔君是一個邁雅,而薩魯曼不過是一隻次級神而已。」洛絲溫鄙視地說。
列達摩笑了聲,站了起來,洛絲溫在這個牢房裡設了特別針對巫師的魔法,他無法逃脫。他漸漸走到門邊,隔著橫欄看著洛絲溫,惡毒地詛咒:「誰也無法阻止末日的來臨,等到那一天,你將會承受我的怒氣!」
說吧,他高高舉起一把手掌長的匕首,猛地朝自己的胸口扎去。
「我擦!」洛絲溫怒吼一聲,「你特么的以為阿門州還會接受你這個叛徒啊?你這是打算永遠成為阿飄的節奏喂!」
說這麼多已經沒用了,列達摩這具老人的軀體嘴角流血,胸口的匕首插進去的那一刻鮮血噴濺得四處都是。沒多久,這具軀體就成為了毫無生氣的屍體,像是被玩壞掉的布娃娃。
「城主,他死了。」身後的侍衛提醒她。
洛絲溫撫著額頭,嘆了口氣:「拖下去,燒掉吧!」
列達摩的靈魂也不知道出現在哪裡,反正在這裡她是沒感受到他的存在,不過次級神的靈魂失去了軀體就會失去了力量的託付,又不被阿門州的人接納的話,到時候就會逐漸被人忘記,一直遊盪到世界的盡頭。
得知這次行動是薩魯曼指使的,洛絲溫的怒氣簡直無法遏制。她回來后,就一直坐在書房裡,看著萊格拉斯他之前寄過來的信件發獃。
「我會給矮人修書一封,你帶我的信過去見矮人王,」洛絲溫吩咐她的管家,「去年我吩咐他們打造的那批武器也該完成了,這個月就派人前去運回來。事關重大,所以必須得派重兵前去,不得讓別人渾水摸魚去了。」
管家點頭應是,等待她接下來的吩咐。
「我打算回宮殿一趟,好久沒見到埃文和娜莎了,」她感慨一聲,「一直都很忙,沒空照看他們,孩子也很乖,從不鬧事。」
管家微笑地點頭:「兩位小王子確實精力十足呢!」
光是來一趟,密林哨所幾乎都要被鬧翻了。這鬧騰勁兒,就算是最調皮的人類孩子都拍馬不及。
瑟蘭督伊一向鬧騰的王宮,今天意外的有點安靜。侍女走過書房,奇怪地瞄了眼門內的情況,不見被罰抄的小王子小公主。
瑟蘭督伊躺在他的大躺椅上,看著巴在一邊的兩隻小精靈,忽的覺得一陣頭疼。
「埃文,娜莎,作業完成了沒?」他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抽打著他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埃文抬頭看著自家爺爺優美的尖下巴,鼓著包子臉:「爺爺,我要抗議!」
瑟蘭督伊側著臉,垂下眼皮,看向兩位要抗議的小精靈。
「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我的爸爸媽媽呢?」埃文生氣地控訴,「這真是天底下最不負責任的一對父母!身為國王,你必須得懲罰他們。」
瑟蘭督伊為難起來,這時,侍衛的傳話成功地解了他的圍。
「王妃回來了。」他彙報著。
「媽媽!」兩個小精靈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他們的小臉神采飛揚的。
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門口,女精靈微笑地看著他們,陽光打在她的側臉上,像是給她戴上一頂金色的王冠。
「埃文,娜莎,」她的聲音溫柔又清亮,帶著十足的精神勁兒,「我來看你們了。」
「嗚嗚嗚,地里的小白菜終於有人來照看啦!」埃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奔到洛絲溫的懷抱里,「我要告你!告你!」
娜莎也撲了過來,咬著小手絹,幽怨地說:「我們以後再也不是地里的小白菜啦?媽媽回來還會繼續走嗎?」
一連串噼里啪啦的問題拍得洛絲溫一陣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