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明
「馨姐，我……」我望了望她，終於咬牙道：「是真的。」說出這句話，我心裡竟有種解脫的感覺。我並不後悔這麼說，欺騙方馨的事我做不出來，而這樣說明了了，不管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卻終究也是個結果。方馨不是一般的女人，即便是我和黃嫣那胡裡胡塗的關係，我也相信她一定能妥善的處理好。這是我對自己最愛的女人的自信。該面對的終究得去面對，逃避也終歸不是辦法，而我犯下的錯也始終得自己去承擔。
方馨神色複雜的看了我半天，終於輕輕的扭過頭去，盯著湖面發起呆來。湖水波紋起伏，一如我們此刻紛亂的心緒。「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我忽然想起這副對聯來。
自上大學以來，我的改變，一步步下來，我們便再沒有了高中時的那份平靜安逸。而受我的影響，雖然方馨沒怨過我什麼，但想來私下裡她定也不知犯了多少憂愁吧。
「蕭弱……抱著我。」方馨輕輕的道，語氣里竟有些虛弱。我依言摟住了她。我的心裡並不平靜，只是因為有方馨在我身邊，我便什麼都不怎麼去擔心的。但看方馨微皺著的眉頭，顯然她心底也不比我好多少。這次確實不是一般的事啊，否則以一向沉穩的她也不會現出這般神態來。情人（註：不是小蜜）的懷抱是天下最讓人感到平靜的地方。依偎在一起，我們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最起碼的，我們知道現在對方都還在。
「蕭弱，你要讓馨姐怎麼說你啊？」方馨終於先開了口，道，「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對我們女性都有種特別的好感。不同於風流，你不會去招三惹四，但每個對你好的女人你都想真心的也對她們好。所以，最初我們在了一起，後來又有了曉曉，有了欣然，我也並沒有說你什麼。但這次，黃姨……她終究是曉曉的媽媽啊！你這樣子，曉曉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她可是一直都最依賴你的啊！蕭弱，你這還能對的起她嗎？還有欣然，我……蕭弱，你對的起誰了？昨天知道了這個消息，我當時就呆住了，我不敢想象，黃姨——她可也算是你的長輩的啊。昨晚一整個晚上我都平靜不下來，翻來覆去的就想著這事，有時真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方馨一連說了三個恨不得，卻終於沒有接著說出來，但卻聽的我一陣的心悸。
「馨姐，你別離開我。」我喃喃道。
「離開……蕭弱，你以為我真沒想過嗎？」方馨輕輕的說道，但聽在我耳中卻不締於是晴天霹靂。我只覺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一片黑暗，渾身一陣陣的泛著冰涼，就像是天塌下來了一般。剎那間，我竟沒有任何的知覺，只是下意識的緊緊摟著她的腰。我不敢想象，若是方馨離開了我，那將來會是什麼樣的日子。我看不見自己的臉，但我知道，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的難看。
方馨輕輕嘆了一口氣，抬頭挺身將臉貼在我冰涼如死灰一樣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道：「只是……你這樣子，馨姐又怎麼能夠離開你了？」她靜靜的等我慢慢恢復過來，才接著說了下去：「蕭弱，自相愛以來，我們一直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又還能有誰能離開的了誰了？蕭弱，馨姐也是個女人啊，當然也是希望能跟自己的男人彼此廝守一輩子的。你的多情，馨姐又豈會一點都不在意了？只是我之外第一個愛上你的是曉曉啊，對著她，馨姐又如何忍心去斷了她的念頭。因為有她最先打破了馨姐的心理底線，後來有了欣然的時候，我也就多少平靜了點。何況雖然有了她們，但你對我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再有了曉曉的勸說，加上欣然也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女人，我也就認了下來。就像你想真心讓我們都幸福快樂一樣，我們也都一樣的希望你不會難過悲傷。可是這次，你又讓我如何再能平靜的去接納黃姨？黃姨是個很好很好的女人，這點我也不否認，可她終歸是我們的黃姨啊，一直以來我們都把她當成是我們的長輩的，加上曉曉的關係……蕭弱，你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嗎？」
我低著頭不敢回答她的話。我很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做的太錯太錯了。這終究不是yy到bt的小說，母女同床，那本就是有點扭曲了的心理，而只要是稍有點理智的女人，又有誰能接受的了這個結果了？曉曉自然不可能，方馨自然也不可能，黃嫣同樣的也不可能啊，否則她也不至於為此困擾難受了那麼久，只不過我們平時都刻意的不去想而已。明知道這是錯事，但彼此在一起時卻控制不了自己，分開了又是想念牽挂……這是我們的悲哀吧。
「蕭弱，黃姨是個賢淑的女人，她……你是怎麼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以我們的熟悉，誰都能知道這事不可能會是黃嫣的主動的。我也不再隱瞞，把去年我們的第一次意外，一直到現在的兩難處境，都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我自己一直不敢去想象的結果，就讓方馨來為我指出吧。
「怪不得你去年會突然的搬出去啊，連我們都不聯繫一下。」方馨說的有點苦澀。那次我的突然出走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事，方馨自然不會一點都不覺得那裡面沒有原因，只不過她對我的相信讓她沒有去深究而已。而黃姨不會去說明了，曉曉也為我當初的難過處境不願再去提及，這事也就這麼掩埋了下來。現在看看，卻是我和黃嫣事情的第一步啊。
有我說明了，事情多少明了了很多，但黃嫣自後來開始的順從，卻也讓她有些疑惑。但我說不出個所以然，她也就不好怎麼再去猜什麼，只好等晚上再去黃嫣那看看了。這事，終究得要有個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