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掀攤了
蘇密爾眼看著那兩個人一邊追著跑著,一邊把周遭的攤子搞得一塌糊塗,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到了他的邊上。
見那姑娘直直地沖了過來的,蘇密爾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想要躲開,而不能移動的攤子卻遭了秧,被一下子推翻在了地上。
炙熱滾燙的炭火直衝著蘇密爾的臉上撲過來,大部分都被他用外袍當了下來,只有零星一點兒燃燒著的碎片擦著他的眼角劃過去,留下了一道鮮艷的紅痕。
蘇密爾完全沒顧得上臉上細小的擦傷,現在他的腦中只有四個字在不斷循環。
被掀攤了被掀攤了被掀攤了……
原本對於一個常年在街上做小生意的人來說,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但蘇密爾可忍不下去,要知道,他的烤羊肉串攤子可是連天策府的城管軍爺都沒有掀過啊,在這邊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給掀了。
上官飛燕本來計劃的很好。
從這條街穿過去就是花滿樓的小樓,她因為被追殺而逃進小樓里尋求幫助和保護,像花滿樓那樣善良的正人君子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雖然花滿樓看不見她的容貌,稍微有些可惜,但她對自己的聲音和演技同樣也很自信,相信花滿樓不會拒絕一個可憐無助又驚慌失措的女人。
而一旦花滿樓相信了她,那麼她的計劃也就算是成功了。
為了使這場戲顯得更加逼真些,自然免不了要在路上製造些騷亂。
她在集市中靈活穿梭,時不時隨意抓過手邊的東西向後面扔去,也會推倒些攤子以阻止後面的人追上來。
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她撞倒了一個烤肉攤。
從在這條街上被追著不放開始,她已經掀了好些個攤子。
這些攤主無非就是些普通的百姓,遇到江湖人逞兇鬥狠通常也是敢怒不敢言,除了自認倒霉也沒有別的法子。
多掀一個少掀一個都無所謂,她也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跑著。
但還沒跑出兩步,就被腰間傳來的拉力給扯了回去。
開什麼玩笑?
掀了他的攤子之後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想這麼跑了,那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甩了甩袖子,金色的鎖鏈朝著兩人的方向飛了出去。
現在,上官飛燕和負責追殺她的大漢都被蘇密爾給捆得結結實實。
「賠錢。」
邁步走到那兩個人的面前,蘇密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聲音平靜,眼底卻極難得的灼燒起了怒火。
一直到被捆住拖回去上官飛燕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簡直不能明白為什麼一個會武功的人會不務正業到在街上擺攤烤肉。
而且……
暗掙了幾下,上官飛燕發現自己和邊上境遇相同的大漢一樣完全脫不了身。
為什麼她會遇到這種情況?
難道現在的男人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被處於自我思考中的上官飛燕忽視掉的蘇密爾怒氣更盛,他用力拽了拽鎖鏈以表明自己的存在感。
「聽見沒有,你們兩個要賠錢。」
反應過來的上官飛燕抬頭向上看去,先是被那張漂亮的臉給晃了一下。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容貌居然會被一個男人給輕易比下去,尤其是那雙金藍異色,貓兒一樣的眼睛……
之後又聽到那波斯男人用一口生硬的中原話要她賠錢。
如果她現在能動的話,她真恨不得把一手的飛燕針都摔到男人臉上。
賠錢?
那一身的金飾晃得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身後背著的雙刀也是金鑲寶石,就連現在正綁著她的那根鏈子都是純金的。
怎麼看都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啊。
她要是有那麼多錢,還用得著這樣費勁的忙活嗎?
不過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上官飛燕費力地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說道:「這位少俠,我、我在被人追殺,你看……」
她身邊同樣被綁著的大漢聞言也叫囂起來。
「小子,青衣樓辦事你少插手,識相就趕快放開老子,不然有你好看!」
什麼青衣樓、紅衣樓的,蘇密爾不知道,不過他倒是看出來這兩個人並不想賠給他錢。
「不賠錢的話,我就去找官府。」
他的話讓上官飛燕和她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開始的時候他們只以為那就是個普通做小買賣的人,等到被捆成一團之後才知道看走了眼,但是為什麼會扯上官府?
西域人也不能這麼不懂江湖規矩啊!
話是說不通了,先想辦法離開是正經。
「少俠,銀子我會賠的,但至少你要先給我解開啊,現在這樣我怎麼給你拿銀子。」上官飛燕說著向旁邊的大漢使了個眼色。
蘇密爾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這女人別有心思,但他也不能在大街上就這麼一直綁著人不放,略一思索下還是收回了鎖鏈,只是身體卻仍然保持著戒備的狀態。
果不其然,鎖鏈剛回到袖中,那個大漢就抄起先前掉到地上的大刀朝他砍了過來。蘇密爾側身躲過,雙刀瞬間出現在手上,沖著對方揮出了一記赤日輪。
他出手不重,意只在威懾而並不想因為這點兒小事殺人,可那閃著詭異火光的彎刀還是讓那兩個人吃了一驚。
大漢挨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邊緣都變作了焦黑,而被波及到的上官飛燕則恨恨地摸上了自己被刀氣劃破的臉。
該死的。
上官飛燕美麗的臉蛋略微扭曲起來,只是理智告訴她,自己不是那波斯男人的對手,不能衝動。
瞥了瞥閃爍著寒光的刀尖,她伸手解下腰間的錢袋,狀似柔順地遞了過去。
「少俠,這個是賠償……」微微垂下的頭,掩飾住了臉上陰狠的神情。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蘇密爾接過錢袋,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上官飛燕就已經頭也不回的跑掉了,而那個大漢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蹤影。
唉。
他回頭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街道,不免有些鬱悶。
既然那兩個人賠了錢,自然也不能單單賠給他一個人,就是不知道這袋銀子夠不夠分給一條街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