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蘇密爾是個美人。
事實上不只是蘇密爾一個,整個明教上上下下那麼多的弟子們,樣貌大多是相當出色的,或者更進一步來講,在大唐的那個時代,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
就是蘇密爾自己,自小也是見多了同門中漂亮的師兄師姐,甚至還能偶爾瞄到一眼法王大人驚人的美貌。
在這樣的條件對比下,蘇密爾對自己的相貌做出了很中肯的評價——應該還算是挺好看的,不過也算不上是特別的漂亮。
在他看來,能稱得上是「特別漂亮」的,夜帝卡盧比大人算是一個,還有一個則是他最喜歡的花滿樓了。
然而大慶這地方和大唐不一樣,它是不太盛產美人的。
也不是說沒有,但比起大唐遍地美人,男男女女都很漂亮,想找個難看的都不容易,還是要差得多了。
因此在這裡,自認為只是長得「挺好看的」的蘇密爾,其實容貌已經是極為出眾了,再加上西域人獨有的風情,自然也就更加地引人注目。
對於花滿樓來說,他的小貓是最漂亮的,既便是拋去這當中所包含著的強烈偏愛之情,花公子依然還是堅持著他先前的觀點。
本來就算是美人,可那畢竟也是個男人,南王派來的人也不至於下不了手,可現在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雖然手中緊握著一對彎刀,可眉心微蹙,散發赤足,身上只攏著一件白色的單衣,模樣似是有那麼點兒狼狽脆弱,可若是配著那艷麗的五官和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膚上落著的點點紅痕,可真就是說不出的誘惑了。
「咳咳。」盯著瞅了半天,領頭的人咳嗽了幾聲,覺得如果可以和平解決問題,還是不要對著美人動粗比較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地跟著哥兒幾個回去,免得呆會兒動起手來,傷到了你這漂亮的臉蛋和身子。」
什麼敬酒罰酒的,蘇密爾聽不太懂,只是後面幾句話的意思他卻是明白的。
這些人是來抓他的。
可是,為什麼?
他有些困惑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和花滿樓在一起遊山玩水,倒是去過很多有趣的地方,但得罪人的話,蘇密爾可以保證,那是絕對不曾有過的。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人又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單純的蘇密爾並不知道,在許多時候,麻煩並不是自己惹上的,而是倒貼過來的,這一點,陸小鳳陸大俠就深有體會。
只是此時此刻,他只是將刀尖指向正對著他的人,沉聲問出了他最為關注的問題:「你們,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怎麼可能被回答呢?
南王的手下再傻也知道,他們是來辦壞事的,而這辦壞事留名,不就是把把柄往別人的手上遞嗎?
這傻事兒可不能幹。
發現他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南王的手下們也不打算在拖下去了,只不過剛剛那又沙又軟的嗓音聽著倒是勾人。
能夠長期跟著南王世子混的,自然也會沾染到一些惡劣行徑,某些人一邊靠近著,一邊眼睛還不忘在蘇密爾身上來回打量著。
被人用這樣放肆而下流的目光盯著,蘇密爾不禁狠狠地皺起了眉頭。
這已經不是出離憤怒的事了,簡直是令他直欲作嘔。
他也知道自己現下是一副什麼打扮,更沒想讓除了花滿樓以外的其他人圍觀,可那也要有換衣服的時間給他啊。
從來就沒有人敢這麼對待他,換做是平時,對待這種人他早就一刀砍了了事,可偏偏今天,他實在是……
至少還得再忍一會兒。
如果花滿樓回來之後發現他被人帶走了,那還不一定會著急自責成什麼樣呢,他必須得再撐一段時間。
原本蘇密爾是打定主意先不動手的。
以他現在的身體,直接和這些人交手是找死,不過看他們的意思,似乎也不想拼個你死我活,這樣一來,也就只有用暗塵彌散才能周旋上一陣子。
反正他只是體力不行,又不是連內力也一併散了去。
偏頭避開朝著他的臉伸過來的一隻爪子,蘇密爾運轉暗塵彌散的心法,正準備隱身,卻忽然聽見那個還不死心地往他臉上摸的人說了些什麼,那本來就死命壓著的火就在也控制不住了。
手中的彎刀起落,竟是他平日里少用的凈世破魔擊。
明教的教義便是引人向善,而蘇密爾也不是專職的殺手,對殺人這樣的事情也從來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尤其是和花滿樓在一起后,他知道花滿樓是個珍愛生命的人,當然也就更加不願作出花滿樓不喜歡的事了。
但不願意殺人並不代表蘇密爾不會殺人。
他的脾氣再怎麼好也不見得能夠忍受那樣的侮辱,更何況對一萬步說,就算他可以將那些污言穢語當做是耳旁風,可要是當中連花滿樓也一併涉及了,那就絕對是觸及到了蘇密爾的逆鱗了。
「嘖嘖嘖,小美人你這是何苦呢?」某人猥瑣地盯著蘇密爾脖子上的紅痕看了一會兒,還不停地動手動腳,「再怎麼有錢,人可是個瞎子,你跟著個瞎子又能有什麼趣味?」
蘇密爾最聽不得有人說花滿樓如何如何,尤其是眼睛。
雖然花滿樓的眼睛已經恢復了光明,可之前那十餘年目不能視的生活,蘇密爾每次一想,都感覺心裡難受的很。
也就是這一句話成功地把蘇密爾給徹底惹毛了,而說這話的人,在這樣的距離下挨了一招凈世破魔擊——雖然蘇密爾的狀態不佳,但這一招可是咬牙出了全力——那結果自然是可以預料得到的。
自個同夥的死狀實在是太凄慘了,同時也被波及的不輕的南王屬下再看向那個波斯青年的眼中已經多出了幾分驚懼。
說實話,他們先前還真沒把這個美人當成一回事。
一來是主子並沒有向他們強調目標任務的武功有多麼高強,二來則是因為他們來時看到的青年的模樣。
便是本還有的那麼一點兒警惕,在看見波斯青年身上的愛痕的時候,估計也就嘿嘿一笑,隨風散去了。
他們平日里沒少幫南王父子倆幹活,藉機占點兒便宜也是常有的事,就像這次一樣,他們只不過是想趁著綁人的間隙調戲一把美人,哪知道竟然踢到了鐵板。
「我最後問再一次。」貓瞳冷冷地從隱含著驚慌的臉上劃過,蘇密爾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竟讓人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本就不是這方世界的人,這世上與他牽絆最為緊密的只有一個花滿樓,無論怎麼想,他都認為這些人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花滿樓。
把注意打到花滿樓身上的人,太危險了。
依舊沒有得到回答,蘇密爾眯了眯眼,利落地隱去了身形。
片刻之前還帶著些許柔弱之感的波斯美人忽然間變得殺意凜然,那對裝飾華麗,好似藝術品一般的彎刀也成了頃刻間便可取人性命的神兵利器,這樣的反差不可謂不大。
尤其還有同夥死狀凄慘的屍體橫在一邊作樣板,充分說明了這位波斯青年的武力值那是相當可觀的。
被震懾到的南王府手下心中不由得萌生了些許退意。
這波斯美人的武功不僅是不錯那樣簡單,而可以說是極為詭異。
不說別的,單單就說那如鬼魅一般突如其來的消失又現身就足以讓他們手忙腳亂好一陣子了,更不要說雙刀的刀鋒上閃爍著的火光了,那那裡是人能辦到的事啊。
看看那頭髮那眼睛,還有異常精緻艷麗的眉眼,難不成竟是個妖精不成?
這麼一想,南王的那些個手下只恨不得能離著遠遠的,萬一真抓了個妖精,不是在自己找死嗎?
但那是不行的。
南王和世子既然派他們出來執行了這個任務,如果就這麼回去了,還指不定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呢,說不定也是難逃一死。
在生命安全的巨大壓力下,那些人還是頂著「降妖除魔」的巨大壓力,決定和這個妖精拼了。
反正單打獨鬥不行的話,他們還有人數優勢。
這樣的念頭在看到青年的腳步似是有些不穩的時候就變得更加清晰了。
借勢避開了迎頭砍下的一刀,南王的手下再次確定,面前這個看起來氣勢凌厲的美人其實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從容。
就說是嘛,看那身上的印子就知道晚上打得多麼激烈,哪怕真是妖精,估計這體力好像快要跟不上了吧。
內心大定的南王手下感覺有了完成任務的希望,立馬開始反擊了起來。
雖然他們的武功不過尋常,但他們畢竟人多勢眾,對體力不支的蘇密爾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麻煩。
正如那些人所料想的那樣,蘇密爾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儘管用暗塵彌散、驅夜斷愁之類的招數勉力周旋,偶爾還能繳兩下械,甩幾下烈日斬、幽月輪什麼的,可不管是什麼,打架始終還是需要靠體力。
像現在這樣,簡直不能更糟糕了。
正當蘇密爾內心暗暗叫苦之時,卻突然聽見了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碎裂之聲,而他身前的幾個人也被一段衣袖捲起,統統給甩出了窗外。
這一招他曾經見過,是花滿樓很擅長使的流雲飛袖。
他急忙抬頭望去,看到的便是花滿樓護在他身前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天好熱,me趕腳自己已經融化掉了。。。。
喵喵被佔了很大的便宜啊(摸下巴),真是委屈你了,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