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瞬間的衝動

讓白堯蘇意外的是司家老宅竟坐落在皇城之外的西郊，整處宅子隱在樹林后，如果無人特意去尋，還當真發現不了此處竟有人家居住，若是沒有先前司嬋提供的路線，恐怕單是靠她幾人問路也難以找來吧。

龍天齊顯然也是意外，沒想到眼前這座像是富人居住的普通屋舍竟是司家老宅，普通的硃紅色大門早已因宅內無人而變的暗淡無光，門上的牌匾斜吊其上，風稍微大些就顯得搖搖欲墜，高牆上的青瓦也破爛如泥，瓦下灰色的土暴露在空氣里，門兩處更是雜草叢生，裡面更不必說。

西郊向來清靜，不乏有人為圖耳邊安寧而在西郊買地置房，只是他沒想到這司大人竟也在西郊有房契，而且還是司家主宅，看來他對手底下的人確實是知之甚少啊。

白堯蘇瞥見龍天齊沉眉不語，心思一轉便也知曉了他的心思，偏了視線看鳳離在宅門前四處打量，一時好奇走了上去：「鳳公子可是發現了什麼？」

鳳離扯了個神秘的笑，看著眉宇間疑惑的白堯蘇，拿著摺扇的手輕點暗紅的大門：「在下發現這門。。。有危險！」話音剛落伸手攬了白堯蘇的身子便往旁邊退去，一聲巨響傳來，塵土飛揚，白堯蘇掩著鼻子擋去空氣里的塵沙，回頭見龍天齊正護著官血櫻站在一邊，皺皺眉回神看鳳離：「這門怎麼說倒就倒。」

「這就要問這門了。」鳳離聳肩，單手攬著白堯蘇的肩，龍天齊眼光一沉拿下搭在官血櫻肩上的手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去將他二人分了開來：「蘇兒，沒事吧？」

「我沒事。」白堯蘇拂去他的手走至門前向院里張望了一番，看了看日頭才正直午後，眸子微閃對著身後的幾人揮了揮手：「先進去看看。」

龍天齊和鳳離見白堯蘇走了進去，抬步跟上，官血櫻看龍天齊目光始終追隨著白堯蘇憤憤的一跺腳不情不願的走進了院子，在院子里剛一站定便覺冷風撲面，身子一抖，心裡開始發涼。

白堯蘇站在不遠處暗暗看了她幾眼，見她眼裡有些懼色不由冷笑，到了晚上有你受得。

「蘇兒，你怎會知這司家老宅坐落在此？」龍天齊靠近白堯蘇，問出了他先前的疑問。

白堯蘇無視他眼裡略帶懷疑的眸子，面色冷淡：「是太后告訴妾身的。」這男人表面對白堯蘇深情款款，等到遇了正事還不是一樣懷疑，白堯蘇對他的行為止不住的嗤之以鼻。

像是察覺到了白堯蘇的情緒，龍天齊摸摸鼻子偏頭不語，官血櫻見狀立馬粘了上來：「夫君，這裡怎麼冷風陣陣的？」白堯蘇聞言看她，聲音有些陰森道：「不是冷風，而是陰風。」

「噗——」鳳離見官血櫻被白堯蘇嚇得面色一白，禁不住咧了嘴角，這女人當真是一刻不得閑。

白堯蘇瞪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們，專心打量著宅子，而後穿過雜草叢生的小院踱步進了待客的廳堂：「奇怪了。。。」白堯蘇皺眉低聲嘀咕，不想被鳳離聽到，一轉頭就看到鳳離伸著頭好奇的看著自己：「什麼奇怪了？」

「你看這廳堂有沒有覺得少了點什麼？」白堯蘇問道。鳳離聽了她的話當真仔細觀察了起來，沒半晌又聽得白堯蘇問道：「他們呢？」

「龍兄和夫人去了別處。」鳳離沒有回頭，專心搜索著，在白堯蘇看不見的地方眼裡精光乍現。

「你什麼時候和他關係這麼好了。」白堯蘇挑眉，也不指望他回答，又道：「你到底看出來了沒有。」

鳳離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她聲音里的不耐，指著正對著廳門的那面孤零零的牆面道：「你看此處，別人家中正廳必會擺放八仙桌，可此處卻空蕩異常，如果單單是一直空著倒也沒什麼奇怪，只是。。。」鳳離彎下身，伸手摸了下那道極淺的印痕：「這裡明顯有桌子擺放的痕迹，可是卻空有痕迹卻無桌子，這倒是奇了怪了。」

「說不定這桌子是因年久被過路人移了去也不一定。」白堯蘇揚眉。

「就算是移走也不至於連丁點兒印記也不留吧。」鳳離輕笑：「如果只是一般的被過路人移走，這地上必留鞋印，可是你看，這地上雖有灰塵但是卻一個鞋印都沒有，就連最基本的刮痕都沒，按理說常年積攢下的灰塵，有人走動必留腳印，可是你看這灰塵整齊如新，這是因何？」鳳離笑著將問題拋給了白堯蘇。

白堯蘇看了看自己腳下的鞋印自是知曉這個道理，而且她心裡也隱約有了自己的看法，因為普通人不可以，不代表鬼也不可以啊，當然她自是不會如此說於鳳離聽，只是道：「如果對方是一個武功修為極高的人，由此也不怪異。」

「這就更不可能了。」鳳離笑笑搖頭：「一個桌子罷了，有何特別之處能引得高手覬覦？除非它身藏什麼秘密，即便如此也沒人會將它完整帶離，畢竟一個大活人到廢棄多年的宅院只為拿一張桌子說出去只會平添笑柄和引人深思罷了。」

「你的意思是這桌子還在，只不過換了塊地方罷了？」白堯蘇甩甩衣袖，左右看了看，這廳堂一派散亂，幾張椅子也早已沒了椅子的相貌，估計也就稱得上是一堆爛柴，白堯蘇看向廳外，光線甚是明亮，這屋子裡卻是說不出的陰涼。

「有可能。」鳳離點頭，抬頭便看見白堯蘇側向廳外的臉，光線打過，隱在陰影處的半邊臉讓他有些看不分明，卻奇異的能夠感受到她此時眉間的輕褶，驀然想要伸手替她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