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難道你不是女人
白堯蘇跟著那女鬼七拐八繞的走了一陣，雖越走越偏但卻見先前的荒涼景色逐漸被些許熱鬧所代替，前面的女鬼自顧自的走著，偶爾會有幾隻鬼從身邊經過，眼睛直視，恍若絲毫沒看到她二人，白堯蘇心生疑惑，也不多問跟著女鬼走。
又走了一陣女鬼忽然停了下來，轉頭對著白堯蘇咧唇一笑，之前的慌張與急切消失殆盡：「好了，你從這裡出去就可以了。」
「你為什麼放我出去？」白堯蘇開口詢問，看了看眼前的門抱胸望向那女鬼。
女鬼見她毫無動作心生不耐，伸手推搡了她幾下：「你這人怎這麼多話，放你走還要理由不成？」「當然不需要，只不過對於我來說，鬼會如此好心難免不讓人心生疑惑，你我非親非故，何故如此幫我？再說了……」白堯蘇冷笑：「本姑娘有說過需要幫忙嗎？」
「你什麼意思？」女鬼臉色一變，身形一動就想要遠離白堯蘇，卻發現身子仍舊留在原地未動分毫，當下一張鬼臉更顯難看：「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白堯蘇無所謂道：「只不過需要你在我的凈魂戒里待上一待。」語罷，伸手就要將女鬼收進去，就在這時破空的聲音響起，白堯蘇臂上吃痛扭頭看去，再轉臉時女鬼的身形已經被拖遠，白堯蘇心生不悅，勾唇淡笑了下，施法隱了人氣這才離了後門向鬼氣集聚的方向行去。不知順著鬼氣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忽然一變，只見司家大宅的宅門赫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同樣暗沉的硃紅色大門，牌匾上是血一樣的四個大字「司家老宅」，上面甚至隱隱往下留著紅色的液體，令人噁心的血腥氣飄散在空氣中，白堯蘇不適的皺了皺鼻子。回頭望去，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身在司家老宅外，重重的樹葉因著月光的照射在地上留下了片片陰影，周圍鬼影幢幢，就連風聲似乎也較之平時不太一樣。
白堯蘇蹙眉沉思了一陣，還沒待自己抬腳，右手的衣袖忽然被人從後方拉住，疑惑轉身面色忽的怔住，只見一身著寶藍色的小鬼頭正站在自己身後撲扇著大眼好奇的望著自己，圓嘟嘟的小臉雖少了人的粉色，但也正是那分白更為那小鬼添了一絲陶瓷般的精緻，小巧的鼻子可愛之極，尤其是當他時不時皺起來的時候，很像惹人憐的蘑菇頭。
只不過白堯蘇現下沒心思招惹他，僅是打量了幾眼便要收回衣袖，那小鬼卻抓的死緊，愣是不放手，白堯蘇無奈看了看昂頭不說話一直抓著自己衣袖的小鬼頭只得蹲下身看著他道：「小鬼，姐姐現在沒心思和你說話，麻煩你鬆開姐姐的衣服，好嗎？」
小鬼頭眨巴眨巴大眼伸手指向身前的司家老宅童聲童氣道：「女人，你是要進那個宅子里嗎？」
「是啊，所以小鬼，你先放手好不好？還有，什麼女人，要叫姐姐。」白堯蘇說著用另一隻手輕柔的掰開那小鬼頭的手，不曾想他人小力氣卻挺大，無奈只得又道：「那你說說為什麼抓住姐姐的衣服不放？」
「那宅子不幹凈，你不可以進去。」小鬼頭一本正經道，白凈的小臉嚴肅的看著白堯蘇，白堯蘇一時有些好笑，不幹凈？難道他自己就乾淨了？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也是鬼啊。
拍了拍額頭，白堯蘇看他：「那你想讓姐姐怎麼辦？」聽了她的話小鬼頭大眼閃了閃：「你帶我一起進去就不危險了。」
「哎？」白堯蘇愣了下，指著他腦袋道：「你不是說這裡面不幹凈？」
「那是對你來說。」多兒挺直了腰板，小小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輕微的不屑一顧：「你一個人類女子哪裡不進偏要進鬼宅，可不是不幹凈？」
白堯蘇臉色一頓，指著自己道：「你哪裡看出我是人了？」
多兒聞言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就你那點兒障眼法唬得了小鬼還差不多，遇到有點兒道行的保准你現行，反正你帶著我又不吃虧，還能借我來遮掩你身上的鬼氣，何樂而不為？」
「得，帶你也可以，只不過你不能給我惹麻煩，咱好去好回，成嗎？」白堯蘇翻著白眼道。
「廢話。」多兒好像比她還要不耐煩，幼稚的小童臉板著，沒有一點兒童的天真爛漫。
白堯蘇也不在意，反正這小鬼與她也沒什麼關係，過了今夜也就各走各道了，一個鬼能有什麼作用？不過他說自己的法術是障眼法還真是不可饒恕，在怎麼說她也是正宗的白家除鬼師！
商量好后，白堯蘇拉著多兒的小手來到司家老宅門前，推了門走了進去，宅院內的破敗景象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盞盞大白燈籠和精心擺放的花束，丫鬟小廝來來往往不停忙碌著，竟對他們視而不見。
白堯蘇不解，拉了多兒的手向內院走去，越往裡鬼也多了起來，來到正廳外放眼向里望去，只見那擺放著八仙桌的位置仍是空空如也，不免意外之極，也不多想拉了多兒轉身向別處走去。
「喂喂喂，你是新鬼吧？司老爺可不在那邊宴客，去正廳吧，估計這會子都去那了。」
白堯蘇的步子一頓，轉身看向那「好心」提醒自己的鬼，那男子青白著臉，雙眼微凸的望著自己，雙唇發紫站在那一動不動，白堯蘇不動聲色開口：「多謝鬼大哥提醒。」話落，那鬼也不搭話轉身向著白堯蘇剛走過的方向行去，白堯蘇抬腿跟著他。
「女人，咱們剛才可是剛從正廳過來的。」多兒頭也不抬肅聲道。
「我當然知道。」白堯蘇低頭睨了他一眼：「小鬼，說了要叫姐姐而不是女人，懂不。」
「難道你不是女人？」多兒抬頭看了她一眼，輕嗤，白堯蘇無語，只得看著他漆黑的發頂大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