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事無大小
「小姐,喝點粥吧,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怎能受得住啊。」卯兒暗自抹了把淚,端著粥碗站在白堯蘇身後,看著她的眼裡儘是憐惜,她的小姐為何總是如此多災多難?老天爺未免太過於不公。白堯蘇抬頭看了看卯兒,自她醒來后看到的便是這個丫頭,小小的人兒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照顧了三天,哪怕半夜發出半點輕微的響聲卯兒都會立刻出現在她面前,焦急的問這問那生怕她再出什麼意外,白堯蘇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著實羨慕那個被卯兒真心對待的女子。「卯兒。。。」「小姐?」卯兒忽然聽到白堯蘇開口,大大的杏眼裡布滿驚喜,一張粉嘟嘟的俏臉上了紅色,小姐終於開口了。「讓你擔心了。」這是真心的,白堯蘇扶著門框站起身接過卯兒手裡的粥碗借著碗邊一絲不漏的喝了下去,然後遞給放下心的卯兒。「小姐知道奴婢會擔心就不要在亂跑了,而且。。。」卯兒咬了咬下唇:「而且南都太子目前居於宮中,小姐名為天齊王妃卻身居皇宮,撞見了總歸是不好。」「王妃?」白堯蘇愣了一下而後又道:「你說這裡是皇宮?」那她想要脫身豈不是沒那麼容易?白堯蘇挫敗的撫了撫額,她以為這裡最多就是個王爺府什麼的,哪曾想到會是皇宮啊,可是,王妃怎麼會在皇宮?疑惑爬上心頭。「小姐怎麼這麼問?」卯兒詫異地望向白堯蘇,片刻后臉色忽的一變,當下也顧不得主僕之分伸手緊拉著白堯蘇的手:「小姐,你莫不是被湖水淹了腦子,糊塗了吧?這可怎生是好。」卯兒急紅了眼。白堯蘇聽了她的話尷尬的抽了臉,她怎麼覺得這水淹了腦子和罵她腦子進水沒什麼區別啊。「不行不行,奴婢得趕緊稟告皇上,讓皇上給您找御醫瞧瞧才是!」說著就要往外跑,白堯蘇眼明手快連忙拉著她:「你這丫頭怎麼說風就是雨的,我腦袋糊塗你腦袋還能糊塗不成?你要是跑到皇上那這麼一說,他還不治你個照顧不力之罪?再說了,小姐我只是忘了些事腦子混沌了些,這人可不好好的嗎?你呀,就別瞎操心了。」「可是。。。」卯兒紅著眼還想說些什麼被白堯蘇一手打斷:「好了,南都太子現在天齊皇宮,這是為何?」她本不是愛八卦的人,但目前也唯有找個八卦引開卯兒的注意了,女子哪有不愛說八卦的?更何況還是領導者的八卦。果然,卯兒來了興趣,湊近白堯蘇一臉神秘:「小姐,奴婢聽說南都太子是來找尋他的太子妃的!」「太子妃?他的太子妃怎麼會在天齊。」「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有傳言說南都太子妃一年前去五台山祈福時路上遭人暗算被截了去,至今仍未尋回,依奴婢之見這太子妃八成是遇了險了,唉,這太子倒也是個痴情的,尋了這麼長時間還不放棄,奴婢看啊太子妃地下有知也算是一番安慰了。」卯兒搖了搖頭,眼裡有著嚮往,她何時才能覓得此等良人啊。痴情?白堯蘇暗自好笑,這與皇族沾邊的人哪個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若說利用感情為自己謀得好名聲倒還可信,單單的為了個女人便做到如此地步她怎麼也不會信,更何況還是堂堂一國太子,身居高位者何能如此兒女情長?就像是古史中的唐太宗再愛楊貴妃,最後還不是在馬嵬坡被迫將她賜了死?所以說皇家的愛求不得,求的越多結局也就越加凄慘。卯兒說的興趣高漲但見自家主子一臉的興趣缺缺,以為她是想起了什麼連忙閉嘴不談,可小女兒的心思又怎能躲得過白堯蘇的利眼?一時間白堯蘇在心裡笑了起來,到底是十五六歲的女兒家。「卯兒,我上次見那荷花池裡的荷花開的正盛,你去拿個花籃陪小姐我采兩朵回來。」順便探探皇宮,白堯蘇的眼裡閃了閃。「什麼!」卯兒驚叫一聲:「小姐,你才剛從荷花池裡被撈出來哎,還要去?您是想嚇死奴婢吧!」「嚇死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白堯蘇翻了個白眼:「快點,我門口等你啊。」說著抬腳走出屋子,卯兒慘叫一聲不情不願的提了花籃緊跟著白堯蘇。小姐果真是腦子進水了。————「卯兒,這皇宮怎麼連個侍衛都沒有。」一路暢通無阻,白堯蘇不由得感到疑惑。卯兒提著花籃走在後面還在為白堯蘇的出行地點而不滿,聽到問話卻快走兩步來到白堯蘇身後:「還不是小姐說不喜歡院外的侍衛太多,皇上體恤小姐所以遣走了那些人。」卯兒的音調有些陰陽怪氣,想來是為了這事和那個前「小姐」溝通了不知多少回,白堯蘇也不在意,反正她本也就不喜歡太多的人在自己周圍。由卯兒指路又走了一陣白堯蘇忽的停了下來,卯兒止步不及一頭撞了上去,摸著鼻子奇怪的看向白堯蘇:「小姐,怎麼不走了?」「你沒聽到什麼聲音嗎?」白堯蘇偏頭詢問。「沒有啊,怎麼了?」卯兒凝神聽了一陣還是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白堯蘇見狀笑了笑,她倒是忘了習武之人和不習武之人的區別,想到這白堯蘇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看了卯兒一眼將左手立於胸前閉眼凝聚意念,藍光閃過食指赫然出現一枚幽藍的環戒,淺淡的藍色像是能夠洗刷罪惡之人的靈魂。凈魂戒!白堯蘇心裡一喜,不著痕迹的把凈魂戒隱去,眼裡卻是止不住的笑意,凈魂戒果然還在,按道理她應該是身穿才是,既然如此,那麼她的鎖妖繩呢?白堯蘇想不明白了,身穿衣服也不該變啊,那襲紅衣絕不是她穿越前的穿著。看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在穿越之後不僅被人掉了包身陷皇宮變成了卯兒口中的「小姐」,甚至還被拿走了鎖妖繩,白堯蘇的眼裡泛起冷光,竟然連她都敢算計還敢私自拿走她的鎖妖繩,要是被她抓到非脫了他一層皮不可!「小姐?」卯兒見她沉默連忙出聲喚她。「嗯。」白堯蘇回神看了下前方:「前面是什麼地方?」「皇上的御花園啊。」卯兒眨眨眼。御花園?白堯蘇挑眉:「走,咱們瞧瞧去。」「小姐。。。」不行啊!話沒出口白堯蘇已經走了很遠,卯兒愣了下連忙跟上去,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遇見某尊大佛才是。距離御花園越近方才的聲音也就越清晰,這次連卯兒也聽的清清楚楚,只是她的臉色白堯蘇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當下也不問找了處高高的花叢擋了身子向內望去。只見一身著粉衣的宮裝女子背對著自己雙手伸於前側撫琴,高高梳起的美人髻上墜著的流蘇隨著女子頭部的搖動不停的晃著,束起的纖腰不贏一握,羅紗隨風舞動,白堯蘇不由輕嘆,好一副美女撫琴圖,想來先前聽到的琴音便是這女子所奏。再向兩邊望去,一黃一白兩個身影坐於女子前側,各手執白杯對飲,雖看不清模樣,但單是一身氣度便已是不凡,白堯蘇深知自己不該再停留下去當下便要攜著卯兒離開,卻見那白衣男子忽的忘了過來,神色明顯一怔,隨後不知他對黃衣男子說了什麼,一個侍衛已然走了過來。「白姑娘,皇上有請。」侍衛對著白堯蘇行了一禮,白堯蘇見也走不了了,乾脆帶著卯兒走上前去,偏頭卻發現卯兒時不時的盯著那粉衣女子一臉的神色恍然,心下不由多了個心思,暗地裡看了那女子幾眼。「蘇兒,你的身子可是好些了?」龍天齊招手,既不向白堯蘇介紹白衣男子的身份,也不向白衣男子介紹白堯蘇,只是自顧自的詢問她的身子。白堯蘇對他的招手視而不見,垂下頭面色淡淡:「托皇上福妾身子好些了。」白堯蘇也不知這麼稱呼自己對不對,想著卯兒曾說自己是王妃便這樣叫了但見龍天齊和那粉衣女子明顯一愣心下一懵,難道稱錯了?龍天齊眼裡一陣黯然,看來蘇兒還是沒有接受他,收了情緒龍天齊扯唇輕笑:「那就好。」轉眼看到卯兒臂彎處的花籃道:「蘇兒拿著花籃是?」「回皇上話,妾見荷花湖裡的荷花開的盛所以想著和卯兒去采些來放在屋子裡,不想擾了聖駕還望皇上恕罪。」白堯蘇垂眸一板一眼的回話,偶一抬眸見白衣男子執著杯子饒有興趣的望著自己,心裡一驚連忙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不敢再抬頭。她可不想招人惦記。「皇上,蘇妹妹既是喜愛荷花不如讓臣妾陪蘇妹妹去採摘些來?放在屋子裡聞著也清香,對蘇妹妹的身子也有好處不是。」粉衣女子勾唇笑的清甜,一張櫻花似的小臉顯得異常清純,白堯蘇暗笑一聲,這女人怕是沒那麼簡單。龍天齊兀自看著白堯蘇沒有答話倒是那白衣男子開了口:「櫻妃娘娘果真是好心腸,琴美人更美。」一道幽光劃過,白衣男子看著官雪櫻似笑非笑。官雪櫻彎了唇:「太子過獎了,蘇妹妹一人身處宮中,前些日子又落水受了驚嚇,怎麼說也是臣妾照顧蘇妹妹不力,皇上不怪罪,對臣妾已是最大的恩澤,若是再連這點小事都推脫臣妾又有何臉面站在皇上面前。」白堯蘇站在一邊聽他們二人自說自話,額上的黑線不由掉了幾根,采個荷花而已至於牽扯到責任和面子問題嗎?所以說,宮裡的人啊什麼事都可以拿出來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