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動若脫兔
左桓一出門,安心就向柳芸菲迎了過來:「主子,什麼依王爺的話行事?」方才左桓轉達左燕話語之時,安心下去泡茶了,是以沒有聽到。
柳芸菲瞥了一眼桌上的宮衣收拾,嘴角抹了諷刺的笑意:「面上功夫做給別人看,惡人要弟弟來做,這個左燕,嘖嘖,也就那樣了。」
「主子,什麼面上功夫,什麼惡人?」雖然做下人的要謹言慎行,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能問的不能追問,不能追問的不能強問,但是安心就是太過好奇,是以守不住嘴巴了。
柳芸菲也並無所謂,對安心道:「左燕送這些衣服來,無非是奉旨行事,做給外人看。其實他剛剛託了桓王爺過來說,讓我大後天抱病不要出席太后壽誕。」
安心娟秀的小臉上,頓然起了慍慍之色,憤憤不平道:「王爺怎麼可以這樣?之前說要帶側王妃同進宮賀壽,已經是在辱沒您的身份了,一個青樓女子怎可與您平齊同坐,現在倒號,索性更過分了,讓主子您不用去了,王爺,王爺……」
即便是想說王爺也太可惡了,安心也不敢說出口,氣歸氣,言語分寸她還是拿捏著的。
「安心,氣什麼,淡定淡定!」
「淡定!主子你怎麼能無動於衷呢?你不生氣嗎?奴婢都快氣死了,王爺這樣輕看主子,實在是太過分了,再怎麼說,主子你也是柳國的長公主。」
安心說的義憤填膺,一雙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柳芸菲,似乎想讓柳芸菲感染了自己的氣氛,話音落了,卻見柳芸菲臉上依然是那麼淡薄的笑意,不帶任何一絲波瀾。
「安心,有句話叫做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你聽過嗎?」柳芸菲走到了門邊,看著外頭一抹落日餘暉,眼神平靜如水。
安心搖搖頭:「奴婢目不識丁,主子說的太過高深了,奴婢不解。」
「呵呵,以後,你慢慢會懂的!」今日的隱忍和淡薄,只為了明日的爆發和反擊。
她柳芸菲是誰?左燕當真以為自己是任由他捏扁搓圓的軟柿子嗎?
※
九月初六,太后壽誕,左燕一早就出了門。
太后的慈慶宮,今日格外的熱鬧。
依照慣例,上午,子孫媳婦們都要去慈慶宮請安,然後陪太後到御花園賞菊,午膳就近在御花園的芳華亭,翠雲亭,梨花亭設下。
下午大家各自在宮裡活動,到了晚上就在朝宴殿上設下晚宴,屆時皇宮貴族,文武百官都紛沓而至,給太后賀壽獻禮。
上午時分,天氣晴朗,碧空如洗湛藍,左燕和左桓來的不遲不早,兩人到達之時,已有多宮娘娘,幾個小皇子小公主,還有洋王爺極其正妃梅廂婷過來請了安。
左燕和皇上是太后所出,若非左國立長立嫡的國策,以太后對左燕的喜歡,這皇位早就是左燕的了。
左桓為太貴妃之子,太貴妃當年得極寵,卻紅顏薄命,在左桓三歲之時撒手人寰,本封號令妃,去世后加封一等,升貴妃,左桓子憑母貴,在眾皇子中,地位也是顯赫。
左桓八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當時的皇后現在的太后憐其無母,把他收到膝下,撫養長大,所以算來,左桓和太后感情也是極深的。
是以兩人一到,太后老壽星臉上的喜色,越發的濃烈起來。
今日的太后,身著一襲做工精緻的壽服,穿著全金線綉制的鳳靴,畫了一個精神的淡妝,加上得體的飾物裝扮,讓她看上去神清氣爽,端莊優雅。
左燕左桓上前跪下給她賀壽,她笑意濃濃,平了兩人的身:「起來吧,過母後身邊來坐著!」
本坐在太後身邊的皇后,略帶恭敬的起身,讓到了一邊。
左桓向其道謝,左燕卻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皇后的容顏,因為左燕的忽視,有些稍許的落寞,嘴角的笑容都染了些苦澀的滋味。
太后拉了左燕左桓坐下,看了下左燕身邊,疑惑道:「芸菲呢?」
「回母后的話,正要向您道個歉呢,芸菲身體稍有不適,今日不能進宮來給您賀壽了!」左燕微笑著道,扯謊扯的臉不紅心不跳。
倒是左桓有些不自然起來,目光撇了一邊,佯裝和身邊的小皇子嬉鬧,卻是為了避開參與這謊言。
「哦!無妨,養病要緊,燕兒,哀家聽說你最近和禮部尚書家的那小丫頭走的很近,可是真的?」太後面帶著玩笑之色,從她完全沒有問起柳芸菲的病情來看,柳芸菲這個兒媳婦,在她的心裡根本就無足輕重。
怕柳芸菲對她而言,只是一個用來穩固兩國交好的工具罷了,這個工具在,兩國關係可以更加的融洽,不在了,可以有下一個工具代替。
左燕聞言,並未有所掩飾,直言不諱道:「是,母后。」
「若是你喜歡,母后就給你指了這婚事,母后可是聽說了,你那個新寵,犯了錯誤,現在算是被你打入了冷宮,芸菲你又不喜歡,不給你安排個對眼的人兒啊,母后就是不安心。」
太后說著,眼神有意無意的看了皇后一眼,復看向左燕,眉目間,含了一絲對左燕的愧疚。
左燕混當不知,拱手笑道:「如此,多謝母后了。」
不遠處的皇后將這一幕看的真切,聽的明白,心口處,忽的隱隱刺痛起來,甚至連好看的秀美,都緊蹙做了一團:他可以取破身公主,可以娶青樓女子,可以娶官家小姐,卻唯獨娶不了她,當年的海誓山盟,終究敵不過帝王之家,一句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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