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第三百二十六章
痛,當然痛,手指被劃破了,還流這麼多血,怎麼會不痛呢!可是……顧不著疼痛,冷君柔毫不領情地甩開他的手,同時怒斥,「別碰我,誰要你假惺惺,你這魔鬼,該死的,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毀了我的清白,為什麼……」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夢晴多次跟自己談及,女人的身體不一定一生只屬一個男人,在不同的階段,其實可以和不同的男人發生關係,只要自己認為那個男人值得就行。而某些電視劇,也是這麼演。
話雖如此,自己卻依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觀念。是的,古煊生死未卜,甚至可能已經身亡,自己也沒想會守寡一輩子,但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再說,眼前這個男人,自己連他是誰也不知,連他真面目都沒見過,卻失身於他,這叫自己怎能接受,怎能認為值得!
晶瑩剔透的淚,突然自她哀傷的眼眶滑出,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她兩手捂著臉,趴在床上,瘦弱的背起了猛烈抽搐,淚水順著指縫無聲流下,融入被褥中。
一聲聲壓抑而痛苦的哭泣,彷彿從她靈魂深處一絲絲地抽剝出來,散布整張床,蔓延屋裡,織出一幅暗藍灰白的悲哀,四周圍,似乎也變得朦朧淺淡。
「昨晚你中了媚葯,是郡主出的主意。」低沉的嗓音,在她哭泣中響起,同樣傷感異常,他眼神黯淡,內心充滿憐惜和疼愛,可惜,除了他自己,是沒人知道的,連她,也如此。
趴在床上的身影,陡然一僵,冷君柔緩緩抬起臉來,那是一張梨花帶雨的絕色容顏,長長的睫毛沾滿淚珠,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遲遲不肯落下。
鷹的深眸中,又是飛速閃過一絲異彩,眼神有點兒痴,一瞬不瞬地凝望著,繼續道,「本來她打算安排幾個侍衛幫你解媚,定你糜亂後宮、傷風敗俗的罪名,順勢將你消滅。」
冷君柔渾身又僵住,回想方才夏紀芙來勢洶洶,霎時恍然大悟。清眸怒氣依舊,她冷聲質疑,「那你呢?你這麼做,敢情是為了救我?是何緣故讓你不惜破壞她的計劃?別忘了,她是你的主子!」
「因為……我喜歡你!」他遲疑著,毅然道出,目光恢復炙熱,隱約透著絲絲情愫。
冷君柔心裡一咯噔,下意識地躲避,不,她不信,才不會信他的鬼話,他以為自己是三歲小孩嗎?用這樣的謊言騙自己!再說,他是夏紀芙的護衛,只會聽夏紀芙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如此違背,而且……一想到他和夏紀芙搞在一塊,想起銀面曾經說過關於他和夏紀芙的曖昧親密關係,冷君柔頓覺一股噁心,不由再次叱喝,「出去,給我出去!」
鷹面當然不從,他還拉住她的手,承諾出來,「你放心,我會負責任的。」
「誰要你負責!」冷君柔使勁一甩,對他更加厭惡和痛恨,整個人比先前也更激動,全身都在抖,「出去,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鷹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思忖片刻后,決定暫且作罷,開始撿起衣服,穿戴整齊,對她留下這樣一句,「我會再來找你,記住,我喜歡你,我愛你!」
他走了,房裡又安靜下來,靜得鴉雀無聲,靜得只有冷君柔急促的喘息聲,那克制不止的淚珠,再次嘩嘩滾下。這次,她哭得比剛才還厲害,還痛苦,還悲傷。
另一廂,鷹以最快速、最悄然的方式離開冷君柔的住處,直奔到後宮另一所庭院,這是夏宇杰特別賞賜給夏紀芙的。
奢華精美的殿堂里,安寧靜謐,玫瑰花香處處縈繞,殿中央的大椅上坐著一個人,正是怒容未退的夏紀芙。
鷹稍頓了下,繼續走過去,停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軀,微微一躬,「郡主。」
夏紀芙依然板著臉,對他視若無睹。
鷹眸光詭異晃動,「屬下有一事跟郡主請示,屬下想收夏雪在身邊,望郡主成全。」
終於,夏紀芙忍不下去,鳳眼一瞪,尖叫出來,「你說什麼?你要那妖女做你的女人?你是不是瘋了?」
相較於她的激動和抓狂,鷹淡定得多,以沉默表示承認。
夏紀芙更加惱怒,狠狠數落,「我叫你讓人把她給強了,你卻和我作對,親自與她廝混,害我差點把事情給敗露,好吧,你是男人,你要風流,行!但現在,你竟然跟我說,你想繼續要那妖女?敢情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忘了你是誰?」
「鷹是郡主的部下,專門協助郡主,幫榮親王完成大計。」鷹的語氣,還是相當平靜。
「還有呢?」
還有?看著氣急敗壞的夏紀芙,鷹唇角一揚,先不語,待她怒氣持續加深,他才往下說,「鷹雖為郡主效勞,可畢竟是個男子漢,有自己的原則和尊嚴,做不到在郡主面前露出真面目,故只能感謝郡主的錯愛……」
「既然知道那是我的要求,何不答應?」夏紀芙冷哼,語氣中難掩羞憤,不錯,她對他又愛又恨,愛他的男子漢氣概,同時,也恨他的男子漢尊嚴。
鷹沒繼續圍繞這個話題,轉而道,「其實,我這麼做,不排除有私慾,但也是為大局著想,郡主之所以想除掉夏雪,無非是因為她的到來導致整個局勢起了變化,阻礙到郡主和榮親王的大事。既然老天爺讓她出現,我們何不加以利用,逆天而行,說不準,老天爺安排她出現的目的,正是幫我們的呢。」
「你意思是,把她收服,讓她也幫我們做事?」
「郡主果然冰雪聰明。」
讚美之話,夏紀芙聽多了,她繼續沉著臉,質疑,「就憑你?她願意?」
「郡主不也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嗎?又或者,郡主自認不及她?」鷹露出痞子笑。
夏紀芙俏臉泛紅,惱羞成怒,「荒謬!」
「所以說,郡主別再多想了,一切,就按屬下的安排,屬下雖然無法滿足郡主某個要求,可屬下知道自己的任務,反正除此之外,郡主並無其他傷害她的理由,那何不聽我一次?」
沒有傷她的其他理由?是嗎?是這樣的嗎?哼,才不是!眼前這個如傲鷹般的男人,自己早就相中,早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之所以遲遲不明確宣示,一個原因是等待他自動為自己揭開面具,畢竟,自己是郡主,就算自己愛他,也該保留著應有的矜貴。至於另一個原因,目前大事未定,待在閨中這個條件,說不定能幫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