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滅言
在頭頂的高空上懸挂著一輪明月,微涼的冬風從遠處飛來,吹亂了他的發,使得原本整齊的髮型變得雜亂起來。不過他好象並不在意似的,反而伸手把那原本已經亂了的頭髮揉得更亂。
雖然此時現世已經是冬天,但是在尸魂界只是溫度冷了點,倒也見不到飄雪。整個世界除了沒有白色外,其餘的倒跟現世差不多。
瀑流愛站在那三棵大樹下,抬頭仰望著那茂密的枝葉,滿是回憶的神色。
他還記得,這三棵樹是在以前他和雛森桃、冬獅郎三人一切種下的,當時三人站在這樹下許下一個永遠都不離棄的諾言,而現在呢,三人都沒有在一起,各自走自己的路去。
伸出手輕輕地撫摩著凹凸不平的樹皮,半響后瀑流愛才回過神來,淡淡地說:「如果違背了的話,那麼見證誓言的你們,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說完朝著茅屋走去。
此時天色已晚,雛森桃也早就安歇了。瀑流愛伸手推了下門,發現裡面被反鎖上,當下伸出根手指點在門上,一道靈力從指尖發射出去,把那鎖上門的門閂給毀掉,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借著淡淡的月光,瀑流愛依稀看出房裡的擺設根本就沒有多少變化,只是桌椅換了新的罷了。他轉頭看向雛森桃的房間,輕腳走了進去,而她的房間並沒有鎖是,只是關上而已,所以瀑流愛推門就走了進去。
在地鋪上,雛森桃正熟睡著,可能是睡前想起什麼傷心事吧,那潔白的臉頰還掛著淡淡的淚痕。
瀑流愛走到她旁邊,才發現雛森桃比以前清瘦了許多,而且臉色也不大好。瀑流愛伸出手,一陣藍光亮起,他把手虛放在雛森桃的胸前幫她檢查著她的身體。很快的,瀑流愛那眉間關心的神色才消退去,他發現雛森桃的身體已經好了,只是有點虛弱而已。而之所以這麼長時間還沒好是因為她的心病,既然是心病,就得靠自己去治療,別人是無法幫忙的。
心中鬆了口氣,瀑流愛把手伸到雛森桃的臉旁,輕輕地撫摩著那嫩滑的皮膚。
可能是瀑流愛的手太涼了,或者是她發現有人在身旁。雛森桃迷茫地睜開雙眼,當她發現自己旁邊坐著一個人的時候,頓時猛一下子爬了起來,抓起一旁的斬魄刀,拔出來指著那黑影中的人,輕聲問道:「你是什麼?為什麼在我的家裡?」
「我是……桃子。」
熟悉的聲音使得雛森桃的眼淚滾落了下來,她只覺得身子一軟,連斬魄刀也握不住掉到地上,整個人軟軟地倒在地上。
「是你……小愛。」
「是的,桃子。」瀑流愛臉上帶起微笑,說:「你還好吧。」
雛森桃淡淡地點著頭,神情恍惚地看著地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到她這樣子,瀑流愛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眉頭也同時地皺了起來。過了會,他才開口問道:「為什麼不說話。」
雛森桃黯然地笑了下,抬頭看著黑影里那個身軀,語氣冷淡地說:「你還想要我說什麼?」
聽到雛森桃的語氣,瀑流愛的心中也是狠狠地一傷。不過他還是堅持地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雛森桃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瀑流愛,忽然歇斯底般大聲喊出來:「你竟然問我怎麼了。我問你,藍染隊長是不是被你和市丸隊長他們殺死了?是不是?」
瀑流愛也動怒了,他與雛森桃這麼多年的情分竟然比不上一名離自己最遙遠的憧憬,所以瀑流愛心一沉,冷聲道:「沒錯,藍染已經被我們殺死了。」
『吭吭』
聽到這金屬的聲響,瀑流愛抬眼看著雛森桃,意外地發現雛森桃竟然揀起斬魄刀指著自己。瀑流愛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雛森桃,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雛森桃早以淚流滿面了,但是她還是堅強地握緊斬魄刀,指著眼前這個以前是港灣般的男子,嘶聲地喊道:「你殺了藍染隊長,我就要為藍染隊長報仇。」
「報仇。」瀑流愛依然挺腰坐著,眼睛里的怒火也漸漸地平靜下來。「我只想問你一句,在你的心中難道藍染比我,比冬獅郎還要重要嗎?」
「我……」雛森桃忽然間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又或者說自己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過,當下啞然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但是很快的她就反問起來:「那在你心中呢?從頭開始你就一直在欺騙我們,你早在我們認識以前就跟市丸隊長認識了,而且現在你不也背叛了我們。」是的,說到這話的時候,雛森桃突然覺得自己底氣充足了些。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瀑流愛回想了下,在腦海里搜索著知道這件事的人,想了許多才從記憶的深處里想起一個人來。「是否是松本小姐告訴你們的,這麼說來,小白也知道了。」
「你知道了還要問。」雛森桃滿眼恨意地看著他,原本心裡還有些的愧疚頓時消失不見了,直剩下對瀑流愛的恨意。
瀑流愛並不想去解釋這件事情,畢竟自己與市丸銀在老早就認識的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而且還必須把知情的人全都滅口,不然的話暴露的機會就會很多。「除了你們三人知道外,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沒有。」雛森桃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直到出口才醒悟過來,忙多說了句:「你問這些幹麼?」
「你說呢?當然是把知道的人全殺死了。」
雛森桃看著滿臉平靜,甚至連一絲眼神晃動都沒有就說出這句話的瀑流愛,猛然間才發現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與他已經離得很遠了。「小愛,你竟然想……不,以前的你不是這樣子的,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對於雛森桃忽然的這句話,瀑流愛在心裡也只好歸認為『女人的心思男人莫去猜』來解釋。不過雛森桃所問的話,讓瀑流愛滿是醋意地冷言道:「從你在真央學院畢業那時起,我和小白倆人你是否有在關心過。真是可笑,現在卻來跟我說我原本不是這樣子的。哼……」
其實在瀑流愛的心中是恨不得把藍染那傢伙殺掉的,但是他明白他不能這樣做,先不說自己與他戰鬥是誰勝誰負,光說現在兩人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又或者說是同伴,這種事就不能去做。
「我……」雛森桃再次啞口無言,摸摸自己的心問下自己,自從那晚被藍染救了之後,從此以後自己的確把心掛在藍染身上。不僅是瀑流愛,連冬獅郎也很少去關心。
瀑流愛見雛森桃無言的樣子,突然才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忙出口道:「我這次來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我只是想問問你,你是否願意跟我到虛圈去?」
「你認為可能嗎?」雛森桃一想起藍染被眼前這人和虛圈裡的人殺掉,要她到一個滿是仇人的地方去,她的心中更是一片怒火。「我是不會到那種地方去的,瀑流愛。」
「很好。」瀑流愛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的臉色連續變幻了好幾下,最後卻是嘆了口氣,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雛森桃早就被怒火沖昏了腦袋,現在見瀑流愛要離開,頓時揮刀沖了上去。瀑流愛一轉身,握住雛森桃的手腕,用力把她甩了出去。「我不會殺你的,但是你也別讓我生氣。知道嗎?」說完,不理躺在地上痛哭的雛森桃,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屋外的時候,瀑流愛冷哼了聲,揮手一記赤火炮把當年自己親手種下的中間那棵樹炸掉,然後朝著靜靈庭的方向走去,那裡還有事情必須去辦。
「呵呵,怎麼了?這樣生氣。」
剛走到河坡時,藍染的身影就出現在瀑流愛面前。瀑流愛看眼藍染,冷哼了聲繼續走去,直到兩人背影相對的時候,瀑流愛才停下腳步,想了下說:「請你不要辜負桃子。」
藍染笑了下,轉身回頭看去,看著瀑流愛的背影,沒有作任何的回答,直到許久后,他才輕聲嘆道。
「其實,這世界最可憐的人是你啊。
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