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時局立變
「啊~!」
古鈞開始吼叫,叫聲肆意狂放,興奮瘋狂,似野獸尋到難得的獵物,眼神里充滿了貪婪和渴望……
段震天一張老臉沒有了皮,看不出表情,只顯猙獰。他已壓制住了體內大半的毒氣,可以勉強動用真元了。
所以,就是古鈞的表現再異常,也不會讓他害怕,只讓他感覺麻煩——要如何向一個瘋了的人要解藥?
段震天拿出了一截繩索,那截繩索泛著黃光,看起來即為柔韌,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正是當初用來捆綁雲蛟獸的繩索。
雲蛟獸反感地哼了一聲,咕噥道:「堂堂真尊,這等下做,還配叫什麼劍宗宗主,乾脆改名叫毒宗宗主得了!」
段震天不理雲蛟獸,手裡的繩索如一條靈動的黃蛇一般裹著一股浩然劍氣直指古鈞。
古鈞失了理性,根本不知躲避,渾身散發濃郁的煞氣,直接抓住向他襲來的繩索。
段震天冷哼一聲:「不自量力。」卻見繩索上的劍氣居然被古鈞這一握,給握散了大半?!
段震天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古鈞卻是因為汲力丹丹毒大作不知疼痛,所以才能握住段震天甩出的繩索,根本不管身體受到怎樣的傷害,只是一味地抓住繩索把繩索那頭的段震天往自己懷裡扯。
這最為原始的動作蘊含了極大的純肉身的力量,再加上古鈞周身有千機血甲防身,段震天本就非全力擊出的劍氣更是被大打折扣。對古鈞傷害便實在是有限,不會立即置他於死地。
這就給了狀若瘋魔的古鈞一個機會——用段震天手裡的繩索拉近他與段震天的距離。從而肉搏。
當然這並非他的計策,而是因為他體內的鮮血化作血霧彌散在空氣中。使得他吸入了其中的腥氣和毒氣,激發了他體內汲力丹本就潛藏已久的嗜血性。
嗜血狂魔的攻擊方式通常是最為原始的——啃。
古鈞的力氣奇大,繩索一到手裡,一扯就把段震天給扯到了跟前,段震天想要瞬移遁走,卻無奈體內能控制的真元不足,瞬移的距離實在少的可憐,而且在這灰色大網中瞬移,也實在不便。處處掣肘,所以他只好在古鈞的爪子撈到他之前,急匆匆地擴大元罩,凝實防禦,想要把古鈞給隔在元罩外面。
可是瘋魔狀的古鈞沒了痛感,他那兩隻白骨森然,尖刺密布的「爪子」像瘋貓撓牆似的,不顧一切地把爪子往段震天的元罩里伸,伸不進去就撓。撓不開就戳,戳不動就捅,反正捯飭的異常猛烈,速度快如閃電。每一下都能把段震天的元罩給拱出個大大的弧度,好幾次看著都要破開似的,讓段震天好一陣驚詫!
本打算用控制雲蛟獸的方法困住這隻「白骨怪物」從而逼出解藥。誰成想這繩索上的毒還沒等釋放出來,自己就陷入被動防守的境地。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堂堂真尊,怎地成了縮頭烏龜?要不要我幫你把腦袋伸出來?」
雲蛟獸在一旁觀戰。看的樂呵解氣——段震天的損招沒得逞,反倒被制,活該啊活該!
段震天年逾古稀,怎會不知道雲蛟獸在激將,自然不會上當,反倒譏諷雲蛟獸道:「吃裡扒外的畜生,別高興的太早!獵衛隊的大網裡不也有你,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
「段震天,你莫不是要我也參戰和那瘋怪物一起殺你?」雲蛟獸言語冷冽,半分不讓。它豈會不知獵衛隊的心思?他們定然在網外觀戰,伺機而動,這網中無論勝負,都會成為獵衛隊的囚徒,唯一的區別,不過是生與死的區別。而今之勢,自然是寧可做一個活著的囚徒,也不做一個死了的神獸。
「哼,大言不慚,你以為就憑你和那個怪物,就能殺了老夫?」段震天冷笑狂傲,大喝道,「來吧,一個也殺,兩個也是宰,一起解決了你們也省得老夫浪費時間!」
言畢,段震天趁著古鈞攻擊的空隙,突然收了元罩,一個瞬移,直接移到運交租跟前,劈掌就是一道恢弘的劍氣,如傾瀉而下的瀑布一樣,直接砸在雲蛟獸的元罩上,發出轟然巨響……
雲蛟獸本就不是段震天對手,此刻又身體虛弱,哪裡禁得住段震天全力一擊,好在段震天也是身負重傷,且真元運用受阻,這才使得雲蛟獸沒能受大傷。
元罩碎裂,雲蛟獸閉氣凝神,長長的身子一卷再一展,立時釋放出一個旋風,卷著灰色大網下的毒霧,一起吹響段震天。
段震天吃過毒霧的虧,自然選擇閉氣躲閃,可是不料,身後的古鈞似乎對這毒霧全不在意,腦袋一低,頭上的粗壯骨刺閃耀出森白的光,朝著他的後背猛烈頂來……
這種純物理攻擊方式,自然不受灰色大網中的毒霧影響,力道純粹而雄厚,迫得段震天不得不防。
段震天想防住古鈞,光憑他那年邁的身體是不可能的,只有動用真元才行,可是瞬移躲閃雲蛟獸的毒霧旋風需要大量的真元,防住「白骨怪物」對純肉身攻擊也需要大量的真元來鞏固元罩,這下可讓段震天體內的真元吃緊,應付起來,倍感焦慮。
古鈞殺紅了眼,攻擊越來越猛,越來越不顧後果,大有拚命之勢。段震天想殺他又怕殺了他拿不到臉上中毒的解藥,不殺他,卻實在難纏,他避又避不開,讓又讓不下,打又不知為何,送出的真元著在他身上居然軟綿綿的,根本傷不了他幾分,想要多用點力道,卻怕一個不小心直接弄死了他。這仗可怎麼打?
正所謂,人要臉,樹要皮。正是這樣的陳舊思想,使得段震天偽為了他的臉皮久久不能痛下殺手,所以次次錯失良機,致使古鈞迫得他步步後退,招招欠火候,除了瞬移就是瞬移,除了釋放元罩就是釋放元罩,硬招大招都招呼在雲蛟獸的身上,余招都小心地安排在古鈞這邊,期望能制住他而不傷他性命。
雲蛟獸心裡明白的很,此刻若不當著獵衛隊的面把段震天斬殺,自己日後恐難在青周國立足。雲蛟獸貪戀榮華富貴,自然是能留在青周國在它的護國神獸,就不去深山老林做沒什麼大名氣的獸王。
「我讓你欺軟怕硬!我跟你拼了!」
雲蛟獸嗷一聲,元罩也不要了,直接甩開長長的身子跟段震天死磕硬撼。
一時間,灰色大網下,狂風大作,劍氣四射,磅礴的能量對撞,使得灰色大網時不時地被轟出個大包,看似要爆開,卻怎麼也沒能爆開。獵衛隊隱在暗處緊緊抓著手中的網,冷眼旁觀戰局,只等雲蛟獸和段震天斗個兩敗俱傷,連同那個不明來歷的白骨怪物,給他們來個一鍋燴,到時候能捉的捉,不能捉的就殺。
想法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不敢自己上前圍攻真尊,就只能因錯失良機而夜長夢多。
劍宗宗徒也不是吃素的,號稱青周國第一大宗門的劍宗,宗徒無數,能人不少,被皇帝派出的兵士殺掉一批,也還剩下一批,這一批能在慌亂的兇猛廝殺中得以保命,那都是劍宗精英,等他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時局立變。
叢林是進行暗殺最好的環境,對於獵衛隊而言是這樣,對於劍宗精英而言亦然。
剛硬無比的劍氣此刻變得綿軟了起來,悄無聲息地靠近伏在暗處全神觀戰的獵衛隊,像微風一樣拂面,卻像利刃一樣割臉,只聽得噗噗聲響,極細極微,便有數人死透,沒發出半點聲響,就連他們手中的網邊也被完好地釘在地上,不讓那灰色大網有任何異動。
一個、兩個、三個……各個擊破,逐步減少。
待得獵衛隊死掉一半時,灰色大網中雲蛟獸和段震天的能量波終於不禁意地沖開了灰色大網,被釘在地上的網邊一下子呼啦啦地揚在了半空中,像一個要起飛的風箏一般,讓躲在暗處的獵衛隊的心也跟著飛了。
這心裡不踏實的感覺讓經驗老辣的獵衛隊立刻感到不詳和恐懼,灰色大網也不要了,直接抽出腰間佩劍,轉身查看,捕風捉影地一陣胡砍亂砍,愣是沒砍出一丁點血絲來。
灰色大網一飛走,毒霧散了,真元禁忌沒了,段震天像是脫韁野馬,剎那間劍氣暴漲,招招往雲蛟獸要害招呼,雲蛟獸連連閃避,終於躲閃不及,中了招,一口鮮血如柱如流,噴涌而出,巨大的長身子,居然如一條軟鞭一樣,被甩到一邊,軟軟著地,再爬不起來。
段震天一個瞬移,掌風一展,就要罩住雲蛟獸,讓它死透,卻哪想,身後居然傳來一股古怪的勁力,古怪的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那是一股極為光明的能量揉雜在一股極為邪惡的力道之中,好似把嗜血的殺戮明晃晃地暴露在烈日之下炙烤,烤出一個血色的光明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鮮紅黏膩煞氣凜然而又光明正大!
「究竟何方高人?!」
段震天竟然自動排除掉是「白骨怪物」的可能,轉身之際,準備凝神迎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