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相大白
殷紅的鮮血從浮夢被刺破的指尖緩緩溢出,慢慢滴落。
「嘀嗒」血滴掉落碗中的聲音,在所有人屏息等待結果的大殿格外清晰。而血從浮夢手中溢出的時候,司空欞的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他一直以為眼前的汐魚就是浮夢,可殷紅的血色像在徹底否定他的猜測。
難道真的錯了?
他記得當初,浮夢用胥詩如的身體滴出近乎黑色的血液,她說過,她不過是附身在屍身上的亡魂,改變不了她所附之人已經死亡的事實,所以她沒有氣息,沒有體溫,甚至流出的血液也是是黑色。
之前的相商大計的幾天,司空欞與她朝夕相處,天氣寒冷,無法知道她的體溫是不是也同樣冰冷,但她的氣息,他是真切的從未感受到過。
要把浮夢和爻國逃亡在外的公主聯想成同一個人,那需要多大的想象力,可他卻幾乎已經肯定,偏偏此刻殷紅的鮮血讓他不禁有些茫然。
此刻的大殿內還是異常安靜。
片刻之後,容成雅急促的呼吸聲先響了起來,只見她瞪著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碗中已看不出有兩個人分別滴過血進去,現在的碗里,只有靜靜的融合在一起的血珠,慢慢與水融合。
就連為浮夢取血的太醫院首也是滿臉震驚,水中是他親自動的手腳,也由他親自端來,期間並沒有別人靠近,更沒有碰過銀針和水。就算眼前女子和國君真是父女關係,兩滴血也斷斷沒有相溶的可能。
他想不明白其中原由,更不敢抬頭去看皇后此刻的神情,只能低著頭保持原來的動作。
「院首大人,你是不是能放開我了嘿?」浮夢在一邊調侃的看著太醫院首,同時用目光示意他至此還緊緊抓著她手腕的手。
浮夢的聲音其實格外輕柔,卻像是炸開寂靜的驚雷,所有人都從或驚訝或迷茫中回神。
「公主金安。」在場的老臣都向浮夢行起大禮。
而將劍架在浮夢脖頸上的侍衛迫於環境,也只能放下手中長劍,有意無意的看向皇后,等候她的下一步命令。
「等一下。」容成雅自然不會死心,「她既然敢假冒公主,必定料到會有滴血驗親這一關,她一定早早的動過手腳。」
「為我驗血的可是爻國皇宮內的太醫院首,若在他面前我也能輕易動手腳,皇后是覺得皇宮中人都是廢物,或者——」浮夢看向太醫院首似笑非笑,話裡有話,「太醫院首舞弊營私,早就心存不臣不忠之心,不再效忠國君,縱容著一切可能在水中動手腳之人?」
皇宮被皇后把持,可爻國天下,無論群臣還是軍隊,真正聽從的還是國君的命令,聽從皇后也只是無奈之舉,太醫院首趕緊下跪在國君面前,「微臣不敢。」
「真金不怕火來煉,皇后若是懷疑這水有問題,可以再讓院首大人多準備幾碗,多驗幾次也無妨。」浮夢看向容成雅,眼神挑釁。
容成雅自然容不得浮夢這般的挑釁,按說她也已經年近七十,本該安享晚年無欲無求,可她卻有過多的野心,她籌謀一生為的就是能夠得到爻國的天下,為她的父親也為她自己出一口氣,怎能容許這樣的岔子。
「再去備清水銀針,本宮定要這個妖女顯出真面目不可。」
說罷,還狠狠的瞪了太醫院首一眼,由她想來,必定是太醫院首的手腳動的不夠到位。
很快,大殿中被理乾淨的桌上有放著三碗清水,這三碗清水似乎也感受到自己是被匆忙送來,並且馬上要擔以重任,就算放在桌上已久,依舊在那裡晃個不停。
浮夢看著這三碗不平靜的水,笑得譏諷,「傷國君體膚,取天子血,這本就是大逆不道,皇后怎麼不準備三十碗,讓我和國君把血放光得了。」
「放肆。」容成雅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刻和浮夢起過多爭執,所以她雖然厲喝,卻有意無意的把目光投向太醫院首。
太醫院首對著趁人不注意,對著皇后動了動右手食指,意思便是點頭,這一次準備水,有礙事的老臣跟著看,水是沒有問題,院首把手腳動在了銀針之上。
國君本很不想再演第二次,畢竟第一次已經能很好的證實浮夢身份,第二次驗血,對已經佔了優勢他們只是多此一舉,給皇后更多動手腳的機會。
可看浮夢一臉自信,而且這一次太醫院首去備水的時候,也有老臣跟著看著,這一次的確會顯得更加公正,東西都已經備好,他也不好拒絕。
「滴答滴答滴答」國君三滴血分別滴在三個碗中。
太醫院首剛要為浮夢刺血,卻看到浮夢葇夷一揮,「皇后,我願意再驗一次,是體諒你與國君恩愛一世,到頭卻聽說國君還有個女兒,你一時無法接受。可是,這樣的體諒不可能永無止盡,我想知道這一次驗血的結果,你是不是不再有任何異議?」
這問話在情在理,幾位老臣也將目光投向皇后,同時心中也恍然,明明國君還有一個公主可堪重任是件好事,為何皇后反應那麼大,原來是女人的善妒之心。
哎,皇后也已經七十高壽,一直說與國君鶼鰈情深,如今跑出一個非她所處的公主,雖然難以接受,可自古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國君還是一國之主,她也是應該母儀天下的皇后,怎能沒有這點容人之量。
容成雅沒想第二次血還沒驗,她就被提前將了一軍,一咬牙的她只好道:「是,本宮準備了三碗水,就是防備你動手腳,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若得了明確答案,本宮子不可能質疑皇族公主身份,但若這次驗血,你與國君的血並沒有相溶,那麼等待你的只有死。」
兩人的話都說到這個程度,所有人便等著浮夢再次驗血,只有一直無言的游言陌突然環顧四周,看其他人都只是看著桌上的三碗水並沒有什麼異樣,心中不免一沉。
雖然若有似無,但游言陌似乎聽到了琵琶琴音,以及籠罩在這大殿之中的幽暗之息。
如前一次一樣,太醫院首隔著紗巾,一手執著浮夢的手腕,一手執起銀針。
「滴答滴答滴答」三滴殷紅的鮮血滴入三個小碗,並且浮夢的血珠很快的就與國君的血珠融合在了一起。
「這……怎麼可能。」在浮夢的耳邊,傳來的是太醫院首呢喃的聲音,同時他慘白著臉色,跪倒在地,無論浮夢是不是公主,但他十分清楚,浮夢並沒有動任何手腳,那便是有外力相助。
「本宮不信。」緊接著傳來的自然是容成雅的驚嚎聲。
浮夢一笑,對著國君行了一禮,聲音清晰而有力,「父王,如今兒臣可以名正言順的這樣稱呼你,只是皇后似乎依舊不信。皇后如此懷疑,讓兒臣覺得十分委屈,原本為了皇族安定,兒臣不想多言,可現在見皇后這樣重視皇族血脈,兒臣斗膽讓皇兄也來驗上一驗。」
「你說什麼。」聽到浮夢說要讓皇子也來驗血,容成雅馬上激動起來,「就算你要公主,這樣的說法也實在太過放肆。」
皇后如此激動,雖然讓不少人驚詫,不過也是能夠理解,皇子驗血是一件十分折辱的事情。
就連一直沉默不語,臉色陰霾的容成千夜也顯得有些激動。方才看到浮夢那樣真摯的眼神,他還是想相信她,可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而他相信浮夢所言的一切都不會是憑空之語。
皇子的血雖然還沒有驗,但是他已經預想到驗的結果,可是如果皇子的血不能與國君相溶,那麼他作為皇子的兒子,國君的皇孫,豈不是也成了血脈不正的野種?
只有司空欞似笑非笑的等著繼續看好戲。爻國果然沒有白來,今夜的戲不比安東遜色,當真十分精彩。
浮夢這個提議也在國君意料之外,不過他馬上就懂了浮夢的意思,未必要揭出容成雅的真實身份,只要給皇后一個不貞的名號,她便難以繼續立足於這個皇宮。
經過兩輪驗血,本不知今晚結果會如何的國君也聲威大震,他擺出王者的決然姿態,「那便驗一回吧,此刻在這裡的都是朕信任器重的老臣,便讓他們也看看朕的玥兒並沒有在驗血中動任何手腳。」
國君之言也十分有技巧,他沒說懷疑皇子非他所出,只是說讓皇子驗血這一動作來向在場之人證明,公主的身份的確全無可疑。
如此聽來,容成雅竟然完全沒有理由反駁,因為一直在懷疑浮夢的人就是她。
讓皇子驗血並沒有那麼多曲折,只是皇子血滴入其中一碗水中,引起的自然是一片嘩然——
皇子的血,竟然和國君與浮夢已經融在一起的血不相溶。
「這怎麼可能?母后,這怎麼可能!」皇子雖然沒有做帝王的資質,卻也不是一個蠢鈍的人,更何況在這裡待到現在的他,自然清楚的明白,血不相溶代表著什麼。
若不是有波子暗中撐著,只怕此刻的容成千夜也要癱軟在地上。
「國君——」始終打扮得雍容華貴,一點也看不出是七十老婦人的容成雅,此刻盡顯蒼老,她跪在國君的面前,聲凄凄,「國君再懷疑臣妾嗎?臣妾與國君自幼一起成長,那時國君也納過皇妃,當時我們三人感情很好,那時候皇妃妹妹也說皇子像極了國君,怎可能不是國君之子。
只是皇妃妹妹早早香消玉殞,不想今日臣妾也被這樣誣陷懷疑。臣妾不再質疑玥公主的身份,卻也不想自己兒子的血脈被詬病,請國君還以皇兒一個清白。」
事實如何,國君與皇后都心知肚明,容成雅這樣演戲只是為了給那些老臣看,同時也提醒著國君,她手中還有一張王牌,現在她已經暗許公主存在,儲君之事也可以以後再議,若想讓公主的母妃也安好無憂,最好把這件事圓過去。
場面一度僵持,卻看到容成千夜慢慢的走了出去,他幾乎一步一頓,好像腳上的不是鞋靴,而是千斤巨石。
最後容成千夜跪在了國君的面前,「皇子的血脈遭到懷疑詬病,我是皇孫,更是皇子的親子,若他不是皇族血脈,我便更不知自己為何人何物……」
話未說完,卻被疾步走過來,要拉他起身的浮夢打斷。
容成千夜暗中使力想要推開浮夢,他現在已經無法形容自己對浮夢的情感,那時瞬間來襲的心動彷彿還在那邊脈動,可如今狀況,叫他如何繼續說愛?
他帶進宮的這個女子,不會將來爻國的皇后,而是要成為爻國將來的帝王。今日她做的漂亮,證明了自己的身份,還把可以與她競爭皇位的他和他的父親打入了無底深淵。
可浮夢卻執拗的拉著容成千夜,甚至同時似乎還有一股外力幫著浮夢,使他避不開躲不得的被浮夢拉起。
他正想發作,她已經把他逼到無路可退,究竟還想幹什麼。
卻看到浮夢把他拉到驗血的小碗之前,快速的從頭上取下一直銳利的發簪,刺向容成千夜的手指。
「滴答」容成千夜的第一血滴入了碗中,那碗里有浮夢與國君相溶的稍大血珠,還有一滴皇子與他們不相溶的較小血珠。
容成千夜的血珠滴進去片刻之後,竟然與那顆較大的血珠融為一體,只剩下皇子那一滴較小的血珠孤單的被排斥在外。
「啊……這這這……」
幾位老臣先是一怔,隨後忍不住窸窣開來,就算腦中有過一剎那的短路,可他們也是知識淵博,見多識廣的大臣們,很快就明白了大概,卻又難以表達心中所想。
該如何想?
皇子不是國君的親子,皇子的兒子,皇孫卻與國君血脈相溶。
「皇兄萬安。」浮夢半跪在容成千夜的面前,聲音帶著女子獨有的嬌柔卻依舊讓這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
與此同時,鬧劇剛開始時,皇后曾派去尋人的下人過來回報,斗笠人不知去向,而皇妃一被他們帶離囚禁點,就被不知名人氏劫走。
容成雅近乎絕望的看向國君,看來國君等待這一刻真的等了很久,他早已做好安排,而那個斗笠人不知去向……她已毋須把目光轉向安東的三位使臣,斗笠人的主人就在那裡,但他不會幫她。
斗笠人的消失,便說明著她和那人的交易即刻取消,她成了一個真正失去一切的人。
要在皇宮中隻手遮天有了如今的權勢地位,容成雅付出一切,沒想到要失去只在轉瞬之間。
「這到底怎麼回事。」容成千夜近乎失控,他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最大的茫然,滴在碗中的血珠和浮夢的大禮,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他竟然是國君的皇子?
沒有人能回答他,浮夢認為知道其中原由的只有她,一切都是她的安排,但此刻絕不是想容成千夜說明事實的最佳時機,就讓他多困擾一陣子吧。
「國君——」一聲略帶嘶啞的女聲傳來,一個白衣女子翩翩的跑進大殿,徑直的跑到國君面前,隨後深深跪下,行了一個禮。
容成雅徹底癱軟,這個人就是她的王牌,為國君誕過一女后便被她囚禁至今的皇妃。
「曉柔。」國君瞪大眼睛,看著眼前已不再有當初年輕俏麗模樣的皇妃,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只能顫抖著呼喚出她的名字。
「曉柔,你看,這就是我們的女兒,玥兒……不,她更喜歡叫自己汐魚,朕覺得這個名字比玥兒更好,爻國被海環繞,最受海疼愛的不就是魚嗎。」國君手指浮夢,顯得很是激動。
浮夢看著被喚作曉柔的女子,心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感情,這個就是她此刻的宿主,顏汐魚的親身母親,汐魚終其一生都沒有能見一見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果是她自己在這裡,她會是何種情懷?
浮夢努力的尋找著這樣的情感,無論怎樣,她能代替汐魚留在這個世上的時間也十分有限,皇妃被禁錮一生,好不容易出來重見天日,或許過不了多久又要承受失去女兒的痛楚,這分明就是一件人間悲劇。
就在浮夢努力醞釀情感的時候,卻始終覺得皇妃的長相有幾分面善,這樣蒼白的臉頰,這樣嬌弱懨懨的神情,好像在哪剛見過。
「國君。」本該溫存的時刻,卻有老臣冷靜淡然的打斷,「國君,臣等實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認為應該先弄清楚皇子的血脈,還有皇孫……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容成雅神情獃滯的看向容成千夜,她曾寄予重望在這個孫子身上,可今日的驗親,卻把這個孫子和她的關係徹底拉遠。
一直以為是自己的親孫,最後,他竟然是兄長的兒子?這算什麼連她也不明白的關係?
國君也是一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一個皇子,特別這個皇子是一直被他當作孫子一般來疼愛的容成千夜,這讓他也完全摸不著頭腦。
「就讓臣妾來告訴國君——」又一個突兀的聲音從大殿門口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看到一個臉色蒼白,連走路也似弱柳扶風的女子慢慢的走了過來,同樣的跪在了國君的面前,「讓臣妾告訴國君真相,同時也向國君請罪。」
眾人又是一怔,出現在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子妃。按照爻國的規矩,皇子妃見了國君,應該隨皇子一起自稱『兒臣』,自稱臣妾並不太合禮數,只是此刻也無人有心糾結這個。
皇子妃是皇后指婚給皇子的,當時群臣有過反對,因為皇子妃並沒有與皇子門當戶對的身份,可是國君卻說,皇后也沒有高貴的出生,難道也要朕廢了皇后不成。
這樣一番話,讓群臣啞口無言。
只是之後,幾乎沒有人再看到過皇子妃,她與皇子居在宮中,甚少離開所居宮殿,就連伺候在皇子宮殿的宮人也未必個個都見過皇子妃。
成為皇子妃的次年,她就誕下皇孫容成千夜,從此更是深居簡出,有過傳聞說皇孫被皇后帶在身邊,皇子妃思念孩兒,卻無法時時相見,終於思出病來。
不過這些都是宮中謠傳,有皇后嚴苛的管教,自然傳不到朝堂里去。皇子沒有帝王財都會被群臣忽略,更何況深居簡出的皇子妃。
皇子妃跪在那裡,沒有任何人站到她的身邊,就連她的夫君,也因為驗血的打擊一直愣在那裡看著皇后。
她的身子顯得羸弱纖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之後,說道:「國君,是否還記得臣妾?」
國君早已上了年歲,且皇宮多年被容成雅把持,他也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見過皇子妃了,細細想來,似乎她成為皇子妃后,自己就沒怎麼看過她,就算她生下千夜,他也沒去看過,畢竟,皇子不是他的皇子,千夜也不是他的皇孫。
「國君不記得,臣妾也覺得正常。」皇子妃苦笑一聲,「臣妾與國君已經二十年未見。當初臣妾奉皇后之命,是侍奉在國君身邊的宮女,也因為臣妾侍奉有功,皇后說將我許給皇子,國君才沒有異議。」
說到此處,國君似是似非的點點頭,他似乎是記得有這麼一件事。只不過過去了那麼多年,且心思都放在與容成雅的爭鬥上,哪還記得曾經有過這麼一茬。
「那麼國君可還記得,那是皇妃離開國君身邊后,國君時時思念,經常徹夜醉酒……都是臣妾服侍在側,臣妾看到了國君對皇妃的深情。臣妾曾經以為天下男子皆薄倖,可國君身為帝王卻依舊如此常情鍾情,讓臣妾十分仰慕。
只可惜後來臣妾被選為皇子妃,不能在伺候國君身邊,卻一直關心著國君的身體如何,甚至想著國君是不是又在夜夜買醉。
臣妾嫁與皇子之後,有一日賞花突降暴雨,隨侍宮女帶著臣妾去到一處不起眼,以為並無人居住的宮殿避雨,臣妾沒想到竟然是國君住在那樣凄涼的宮裡。
國君當時喝了很多酒,看到臣妾便叫著皇妃的名字……後來,臣妾就有了千夜。只是臣妾知道事關重大,始終不敢對別人言明,臣妾有罪,今日才向國君坦白,千夜是國君的孩子,他不是皇孫,他是皇兒啊。」
隨著皇子妃的清淚落下,大殿中的人也似好像被劈了一道驚雷,而比容成千夜更為震驚的竟然是早就癱軟在地的容成雅。
她竟痴笑起來,「沒想到……沒想到本宮算計一世,最後始終算不過天註定,原來……哈哈……就算本宮寄予厚望的皇孫當上了皇太孫又如何?他當上了儲君又如何?就算成為國君又如何?最後的最後,爻國的天下還是掌握在你——容成博鈺的血脈中。是我痴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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