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分別
將軍府西廂客房
「踏月……」
「於封洛,告訴我,告訴我你究竟中了什麼毒,我幫你想辦法好么?」見月份來的情緒緩和下來,南宮踏月跪在地上,抱著於封洛的手鬆了松。
而就在這時,於封洛反握住南宮踏月的手,快速的點住南宮踏月身上的某一個穴位,將她控制住,不能動,然後將她拖出屋子,在解開她穴位的同時關閉房門。本就已經承受不住毒素的發作再加上還要耍心思讓南宮踏月出去,這樣的他更加筋疲力盡了,關上房門,擋住房門后他癱坐在地上,身子靠著房門,喘著粗氣。而剛剛被拖出來的南宮踏月被解了穴道恢復了自由后,馬上轉身,沉沉地敲著房門,並一邊哭一邊大叫著於封洛的名字,只是裡面沒有迴音而已。
「於封洛……封洛……」
明知道外面有一個女孩子在痛苦的叫著自己的名字,可是自己就是不能出去,也沒有力氣出去了。於封洛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著喃喃叫著:「踏……月……」
*
還是將軍府
兩天後,是於封洛回丞相府的日子。這一天,天空下起了小雨,一股風吹來,有一陣透心的涼。長亭外,走廊邊,儘是南宮踏月種的櫻花。春天已經過去了,櫻花也已經凋零了,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伴隨著清風吹過這一群人的鼻息。
有人說:生命中,不斷地有人離開或進入。遇見了許多人,然後遺忘了一部分。於是,看見的,看不見了;仿若春天過去紛紛揚揚飄落的櫻花,被泥土隱埋覆蓋。因為記住的,遺忘了。就像那年夏天的那個微笑,曾一度忘記過。
也有人說:生命中,不斷地有得到和失落。於是,看不見的,看見了;幻夢泡影突然變得如此真實可觸碰。櫻花雖然被封埋,最精華的養分卻滲進了泥土。遺忘的,記住了。
而南宮踏月和於封洛可是說是前者,也可以說是後者。這兩天,都是荊南給於封洛送的飯,南宮踏月再也沒有出現在於封洛面前。兩個人,似乎就這樣再也不往來了。
於丞相回京,第一件事就是來接他的寶貝兒子回新府邸,這排場自然是小不了,南宮一家前來歡送,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南宮踏月。
這是於封洛自那天把南宮踏月轟走後,第一次見到她。南宮踏月表面上笑臉相送,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更何況是他這個心智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的人呢。只是,可能在外人看來,南宮踏月是不希望他離開而難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南宮踏月是因為那次他的毒發吧!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以為他掩飾的很好,時間作息也很規律,可誰知道那天南宮踏月竟然反常出現,以至他毒發的樣子被南宮踏月看到。可是,當時的情況,如果他不快點讓南宮踏月出去,他接下來會做什麼,誰都不會知道。
*
丞相府
離上次的見面已經有兩個月了,兩個月沒有了那小丫頭的搗亂,於封洛的日子反倒過得不習慣了。那日父親接他回府,就給了他解藥。說是試驗的效果還不錯,接下來可以放鬆一陣子。但是,他爹後面的話,確實讓於封洛見識到他爹的冷酷。那日,於封洛被他爹交到前廳,跟他說的話,於封洛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吧。他爹說:「既然要長久的為我做事,那麼不單單要有絕世的武功,更要有一副堅硬的軀殼,為了你,也為了爹。爹準備將你練就成一副百毒不侵的身子,你覺得如何?」那口氣,哪裡是商量的語氣,分明就是不容拒絕的樣子嘛。
「爹,孩兒願聽您的安排,只求換取能見娘親一面。」
「好!這還需要一些籌備的時間,你好好休息,養精蓄銳。這些日子,爹會吩咐下去,如果我不在,你就是家裡的主事者!哈哈哈!」
只要能見上娘親一面,別說是百毒不侵,就算的千刀萬剮都沒有關係。
「五日後是爹的壽辰,爹會邀請京城的各種名軍將相來府邸做客,到時你可要撐得起場面啊!」
「是,孩兒定不負爹的厚望。」名軍將相么?不知道那南宮踏月小丫頭會不會來啊!
*
五日後,丞相府
新晉丞相大壽,定然是全城矚目的焦點。且不說皇帝怎樣,就是那些小官們,定是接著這個機會好好攀一攀新丞相,大官們也是阿諛奉承,都只為日後的日子可以好過些。
來到丞相府的官職們數不勝數,小到升堂的縣官,大到太后的賀禮。當然,這其中定然也有南宮封嵐和南宮踏月。之所以帶著南宮踏月來,是因為南宮踏舞突染急病,實在不容分心看著這個小丫頭,所以便把南宮踏月也帶來了。
這邊,於封洛幫忙安排著壽宴的各種事宜。原本只有六歲的小孩子是做不了這些的,但是,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了六年的人,心智不知道比他的年齡成熟多少倍呢。
剛一走進前廳,南宮踏月就看到了這兩個月來朝思暮想的人,只不過,那人並沒有注意到她。自從上次撞破他中毒的事件后,南宮踏月就有意躲著於封洛,也不是嫌棄他,就是氣不過為什麼相處了三個月,他對她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雖然南宮踏月自小生活在將軍府,表面上與世隔絕,恃寵而驕,但,這也僅僅存在於表面上。
在南宮踏月五歲的時候,有人要報復大將軍南宮封嵐,所以特意劫持了南宮踏月作為人質要挾。南宮封嵐正義凜然,定然不屈服,但劫匪想要殺了南宮踏月的時候,有人出手相救。南宮踏月才免於慘死。得知南宮踏月被救,卻意外失蹤,南宮夫婦派人找了足足一個月,南宮踏月卻自己回了家。後來南宮夫婦也問過南宮踏月,南宮踏月自當是失憶了,對這一個月的事情絕口不提,他們也不好再問。
其實,南宮踏月被江湖上的「鬼娘」所救,因崇拜於「鬼娘」的武藝,她拜師在「鬼娘」門下做了徒弟。因為「鬼娘」從不收徒,南宮踏月跪在「鬼娘」門前足足兩天才求得師父,後來一個月都是跟著「鬼娘」學習武藝。因為「鬼娘」不希望人家知道她的真面目和居住地,所以南宮踏月回到將軍府後絕口不提此事。而後來於封洛住進府里,南宮踏月每天給於封洛送完午飯後就會去和「鬼娘」約定的地方習武,因為南宮封嵐和南宮踏舞不讓南宮踏月自己一個人出去,所以南宮踏月才不得不將此事告訴荊南,但荊南也只是陪她到地方,兩個時辰后回來接她,對她和對「鬼娘」有充足的信任。
所以,別看南宮踏月雖年幼,但她的心智和見識,也絕對不能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