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就順便愛了你18
他怔怔然地看著我,皺眉反問道:「墓地?」
頓了頓,我忙不迭倏爾換上笑意道:「哈哈哈,我隨便問問的,你慢走,晚安。」
他溫然笑笑:「晚安。」
好不容易洗完澡,朝著屁股抹了抹藥水,就接到了朱珠的電話,她開口就道:「你第二次掛在微博上的那個包賣了嗎?」
我遲疑了會兒,上次那個名牌包已經賣給了『亞歷克斯』,才湊好了房租還給了宋遠晟,朱珠怎麼會突然問起了這個包的問題。
我有些好奇,反問道:「早賣了,難道又有人找我買包?」
「對啊,你運氣好,總是有人要買那些過時的包包。」朱珠回道。
「你賣給他不就好了嗎?」我手忙腳亂地朝著臉上貼面膜,含含糊糊道,「你那麼多名牌舊款包,扔了還不如換幾個零用錢,而且對方那麼闊綽,隨隨便便加好幾成錢,簡直自己找上門的肥豬。」
對面的朱珠好像在進行什麼鍛煉,一副氣喘吁吁道:「拜託,人,家,只想買,你的包包!」
我突然來了精神,撕了面膜,認真謹慎地問道:「這人該不會是想通過你追求我的對象吧?」
「帥嗎?個子高嗎,幹什麼的呀?」
我一連追問了幾個問題,朱珠卻突然有些語塞,她彷彿好像剛結束了每日跑步的運動,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水,才答道:「你想的太多了吧,就是想買你包包的人,哪裡有那麼多問題。」
話落,她就以手上還有別的事情掛了我的電話,可是,我總覺得她最近好像有什麼事隱瞞了我。
而我也突然對這兩個莫名其妙多次想買我手上舊包包的人感到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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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就知道這個關注我微博很多年並向我買了兩次舊款名牌包的『亞歷克斯』是誰了。
第二天上班,我還是睡遲了,只好偷偷摸摸地帶了個麵包去會議室吃,奇迹的是今天居然早到了,我鬼祟祟地埋頭啃麵包,面前的桌子突然響起了一個重物落下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滿口塞著麵包看著任可俞,她面色冷冷,雙手交叉地俯視著我,而我面前的一個巨大的黑色塑膠袋內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我冷哼了一聲,一大早這位任大小姐又抽哪門子瘋啊。
我用力嚼了嚼麵包吞下,仰頭看她:「一大早丟了一大袋垃圾放在我面前,怎麼了?」
「垃圾?」她突然莫名冷笑一聲,「哦?你怎麼不看看你的垃圾呢?」
我的垃圾?我抬頭看著她挑釁的眸光,低頭看了看面前的黑色塑膠袋,小心翼翼解開,露出東西一角的時候,我驚詫地看著她:「怎麼會在你這裡?」
「你想找卓揚拿錢就直說,為什麼還要賣給他這些舊包,有意思嗎??」她厲聲逼問道。
我站起身,內心也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無法抒發,暴躁道:「你胡說些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包是程卓揚買走的?」
她一副輕蔑異常的模樣,又道:「是嗎?『亞歷克斯』可是關注了你的微博整整四年。」
我有些吃驚,一時語塞,她又笑了:「還記得你們最喜歡的馬達加斯加動畫中,程卓揚最喜歡的那隻獅子就是『alex』,你不記得了嗎?我可是記得你當年時常在朱珠面前念叨著呢。」
亞歷克斯?alex?那隻馬達加斯加內的可愛獅子,他就是程卓揚。
為什麼他要故意買包?為什麼他要在背後默默地幫助我,他到底在想什麼?
此時會議室已經陸陸續續了來了些實習生,他們也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都止步於會議室的門口,竊竊私語。而任可俞卻抓住時機,沒有消停的意思,相反地提高聲調,有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氣勢。
「許夏,你好意思讓你的前男友為你一直買單嗎?而且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無恥嗎?」
她振振有詞,每個字眼似乎不止說給我聽,還在說給會議室外那群看客聽。
傳入耳朵難聽的話越來越多,我終於不能夠忍受,大聲道:「任可俞,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誰欺人太甚了?」陰總監已經蹬著高跟鞋走進了門,她冷冷地掃了我幾眼,道:「許夏,我已經強調很多遍,有些人不要以為自己有靠山就了不起,你現在是想怎樣?不知道早上要開會嗎?」
「你自以為是內定的第二秘書就能影響別的實習生的考核嗎?」陰總監往會議室內的主席位坐下,眼神銳利。
我旋身要出會議室,身後的陰總監卻叫道:「許夏,你去哪裡?」
我已經無心接下來的會議,緩緩地吁了口氣,轉身對上陰總監,努力上揚唇角,低頭輕聲道:「陰總監,我想請一天假。」
陰總監點點頭,道:「好。」
我收拾起桌上的黑色塑料袋,拎著包要走出會議室的一瞬,背後的陰總監又補充了句:「許夏,你該想想你到底適不適合這裡。」
我迅速下了電梯,當站在遠威集團大廈的門口時,我仰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陽光刺眼,讓我痛的有些想流眼淚。
我似乎沒有料到在我畢業的這一年可以發生這麼多事情,從得知許晚風是我的姐姐,知道母親當年不堪的行為到重遇程卓揚,一切似乎都像是一場猝不及防的大雨,無論你有沒有撐傘,你只能全部接受,不能改變。
可當時的我卻不懂的,這些只是才剛剛開始。
我隨便踏上了一輛公交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打開了微博,找到『亞歷克斯』開始從最近的日期翻閱他的微博
最新的一條是拍攝在醫院育嬰房,程卓揚沒有露臉,只有一對剪刀手,而背景是一個透明的玻璃門,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許多小床和躺在小床上熟睡的新生兒。
我從來沒問過程卓揚回國后做了什麼,原來他已經當上了實習的婦產科醫生。
他回國後幾乎每天都有更新微博,差不多講的也是國內的事情。可惜我只是單純的以為他是一個普普通通關注我的粉絲,我也從未真正地去翻過他的微博,只要我稍微留些心眼,就能透過那些隻言片語猜到他是誰。
我一條條地翻閱,好像那一刻開始參與他的那塊和我脫軌已久的世界,直到到了一條的微博,我停住了。
我反覆地念著那句話,直到在公交車上哭成了淚人。
他說:愛像水墨青花,何懼剎那芳華。
這條微博的日期恰好同我剛過不久的生日同一天。我不知道他寫下這句話的心情,也許正如這句話一般,愛總是不能夠持久,即使如水墨青花一般美,可最後還是會消散殆盡,但是這剎那的美好足以讓我們永生難忘。
而這恰恰那麼像我和他的初戀一樣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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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程卓揚工作的醫院,聽護士說,這個時間他應該又去育嬰房看新生兒去了。果真,我在育嬰房的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高大背影。
他很是入神,直到我到了跟前,他還是沒有察覺。我站在離他一米之處,他的雙手□□了口袋,一雙眉眼流露出柔軟的溫情,微微揚起的薄唇都透露出暖色調的笑,似乎那一瞬他已經被育嬰房內的新生命深深吸引。
我站在原地,似乎遲疑了很久,終於開口叫道:「程醫生。」
他轉身看我,一張俊臉很是震驚:「許夏,你怎麼在這裡?」
「因為,我來找alex.」我看著他,揚唇微笑。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些什麼,最後還是放棄。我繼續道:「為什麼要買我的舊包,難道真的要送給任可俞?你不知道她會生氣嗎?」
我晃了晃手中裝著兩個舊包的黑色塑料袋,故作慍怒道:「程醫生,下回你要是想幫助我,就直接給我現金,別這麼拐彎抹角的,好不好?你要知道,被你的女朋友發現,我會很慘的。」
「比如現在,她要退貨了,我可沒錢還給她。」我故作頑皮眨眼,撅嘴瞪著他。
他也被我逗樂了,哼笑一聲:「我可以幫你付這筆退貨款嗎?」
我聳聳肩道:「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怕被任可俞追殺。」
他大笑了幾聲道:「就快中午了,我請你吃飯吧。」
「但是為了買你兩個舊包花了我不少錢,我只能請你吃最便宜的醫院食堂了。」他補充道,滿臉笑意
午飯過後,他還有段午休時間,就同我一起去醫院內的小公園坐了會兒,已是正午,秋老虎仍然未走,依然很是乾燥炎熱,但還是有幾個小孩子,穿著病服在踢球。最後,一眾小孩都散去,只剩下一個最小的小孩和足球嬉玩。
本覺得並無異常可是當我瞥到坐在不遠處的白色木質椅子的年輕女人默默地抹著眼淚,我頓覺得有些奇怪,轉頭問程卓揚:「她是小孩的媽媽嗎?」
程卓揚點點頭,道:「嗯。」
他顯得有點惆悵,半天才吭聲道:「是末期癌症,小男孩似乎猜到了什麼似的,住院以後天天來這裡踢球。你知道嗎?他還那麼小,還沒讀書談戀愛結婚生孩子,可是很多事已經來不及了。」
我沒有吭聲,看著不遠處陽光下踢球的那個小男孩,陽光絢爛,撒下朵朵金色光芒,籠罩著他小小的身影,他整套衣服都已經髒兮兮的,一雙小小的手拚命地抹著臉上的汗。
「許夏,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始料不及的,他媽媽根本捨不得他,可是沒辦法,他媽媽只能儘力滿足他的想法」
寂靜片刻,程卓揚旋頭看我:「所以,許夏,我不想在生命有限的時間內違背自己的心意。」
「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