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沉睡中的田甜被鬧鈴聲驚醒了,她急忙翻身起來,按掉鬧鈴,看看時間,早上七點整,她翻身起來,梳洗了一下,去準備早餐了,她早上弄了點麵條,是給白楊吃的,白楊習慣吃麵條。
做好早飯,她自己先吃了,然後準備把飯端去給白楊放在床邊的床頭柜上,端過去時,卻發現卧室門是開著的,田甜疑惑了一下,急忙進去,看到床上空無一人。
田甜有些懵了,急忙放下碗,在房間里找了找,發現白楊帶走了自己的東西,以及丹尼斯和她女兒的骨灰,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紙,紙上用宋體工整的寫著幾行字,田甜急忙拿起來一看,看到上面寫著:「姑娘待我一直如親人一般,白楊感激在心,請不要再挂念與我,一生珍重。」
落款寫著白楊兩個字,田甜腦袋嗡一聲響,白楊又走了,這次還算有點心,還給田甜留了字,可是她究竟去哪裡了?
軍委會的會議室里,周圍鴉雀無聲,只從裡面傳來低沉而嚴厲的聲音:「你不是說不用任何強制性措施,你也能控制住她嘛?現在她人呢?」
會議室里,軍委會副主席敲著桌子說著這些,田甜立正站在會議桌的另一頭,大聲說:「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
「你知道她去哪裡了?」
「我覺得她因該是去俄國了,她在美國認識的一個朋友死在了哪裡,我覺得她會回去復仇,而且我覺得這是一個良好的切入點,如果我能幫她復仇的話,她會更信任我。」
副主席眯縫著眼睛,看著田甜說:「幫她報仇?你要知道你現在代表的是國家,這個問題要是介入進去,會引發國際紛爭,導致中國在國際上的聲譽受損。」
田甜急忙說:「我知道,我會謹慎處理這件事的,讓這件事就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副主席對田甜的話不置可否,在沉默著用考量的眼光看了一陣田甜后,突然轉移了話題,說:「現在的研究進展怎麼樣了?」
「我現在正在和朱家族長溝通中,希望能看到他們的族譜,我相信更多的秘密就藏在族譜中,如果能取得白楊的信任,同時也能獲得朱家的信任的話,研究馬上就可以展開了。」
副主席眯著眼睛看著田甜,說:「好,儘快找到她,否則我很懷疑你有沒有成為一個領導人的能力,會重新考慮負責這項研究的人選,因為你得搞清楚,你從市警局到公安部,再到單獨負責一個核心部門,就是因為她信任你,明白了嘛?」
田甜急忙說:「明白了!」
田甜把副主席的不置可否理解為默許,回想一下自己做出的承諾,她有些發寒,那樣說的時候,她是熱血上腦,努力想爭取為白楊做些什麼才說出口的,說出來之後,她才開始真真的去考慮這個問題,當她說會讓這件事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樣的處置方式充滿了權謀鬥爭,犧牲和被犧牲,利益置於尊嚴之上,做別人的棋子或者把別人做棋子。
晚上田甜回到家裡,看著空空的卧室,有些失落,回想白楊的一顰一笑,越想月落落寡歡,一時想,白楊其實並不喜歡自己,自己何苦一門心思往上貼呢?處處替她想,操碎了心也不一定有結果,可是她對白楊的事情大包大攬的時候,哪裡想得起來這個茬呢?
田甜整理了一下房間,又找到出了當時從衣服口袋裡翻出的丹尼斯的那張照片,她就是依靠這張照片找到白楊的,田甜看著照片,突然想起白楊把所有關於丹尼斯的東西都帶走了,可是沒帶走這張照片,看起來她因該是不知道這張照片的存在,說明這張照片很可能是丹尼斯放在衣服口袋裡的。
想到這一層,田甜意識到這張照片丹尼斯留給她就是為了讓她去救白楊的,丹尼斯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所以事先就留下了線索。不知道白楊現在去了哪裡,因為田甜還沒有想到是朱泰誡帶走了白楊。
白楊是會先去美國安葬丹尼斯還是會先去俄國找克羅夫斯基,田甜不敢下結論,海關查出入境記錄是不用想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再鑽在起落架艙里偷渡出去?
所以田甜先跟情報部門聯繫過,同時在俄美分開調查白楊的蹤跡,她自己又跑去了白楊的老家裡,把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如實告訴了白楊的家人,只是略過了白楊和丹尼斯的戀情,一方面因為她覺的現在白楊失蹤的事情瞞也瞞不下去了,另一方面她希望能得到白楊家族的幫助,並且最好是能取得白楊父母的信任,進而得以看到白家的族譜。
白楊的父母對白楊的失蹤憂心忡忡,準備叫二妞再一次跟田甜出去把白楊找回來,田甜也恰好提出希望能看看族譜,白楊的家裡人欣然應允。
田甜覺得自己得趕緊搞出點切實的東西來讓上層信服,這樣她才能掌握住權力幫助白楊復仇,然後再把白楊追回來,田甜想到這,覺的自己想的有點遠了。
傍晚時分,田甜又一次走進了祠堂,跟著白楊的父親,來到了地下的祭壇,因為朱白兩家的族譜都是放在這裡的,田甜忽然想起那日那個夢來,於是問:「大叔,這祭壇下面,還有別的地方嗎?」
白楊的父親搖了搖頭,田甜想著夢就是夢,自己還真當真了,可是想歸想,看著腳下的青磚,她下意識的抬起腳,回憶著夢境里的情景,按照記憶中的順序把幾塊青磚踩了下去,腳下微微一震,衣衫門打開了。
田甜吃驚了,詫異的說:「難道不是夢?」白楊的父親也極其震驚,說:「我輩在此生長數十載,從不知這下面還另有乾坤。」田甜急忙逃出來手電筒打開,小心的走進了下面這層地下室中。
一步步走下去,田甜看到了牆壁上的壁畫,和自己那日看到的情景完全一樣,只是那天夜裡,她懵懵懂懂以為自己做夢,又覺得無趣,很快就離開了,看的不是很仔細,今天再細細看去,那一幅幅的畫卻是有連貫性的,一幅幅拼接起來,似乎是在講述一個故事,畫面上那個主要人物是一個曼妙的女子,有好幾副圖上,她都沒有穿衣服,而是渾身掛滿了彩石珠寶,這讓田甜乍然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夢裡,自己就是這樣的模樣,而且夢中那個酷似白楊的女人一直在叫她:「玉纓,玉纓。」
田甜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隱隱覺得,壁畫上的女子似乎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又想起康妮奶奶說過的話,自己和白楊的命運緊緊相連,莫非這是早已註定了的?
這是前世的輪迴?
田甜掉頭走了回去,她回去去找族譜,她現在更加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家族的根源搞個清清楚楚。
朱泰誡遞給了白楊一部手機,說:「你以後隨時帶著她,這樣聯繫起來方便。」白楊把手機接在手裡,看了看,不知道怎麼用,朱泰誡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打開了手機屏,說:「按這裡,這裡是通訊錄,這是我的電話,你直接撥出就好了。」
白楊抬眼看著他,看到他低著頭,白凈的面容上沒什麼表情,似乎心無旁顧,一隻手卻緊握著白楊的手。白楊張口說:「你要告訴我的事情還沒有說,為什麼你會說是我讓你去做的這些事情?」
朱泰誡沉默了一下,隨即說:「你教會我怎麼去使用禪緣,也是你讓我帶禪緣離開。」
白楊斬釘截鐵的說:「我不信,我做過這些事我一定會記的的。」朱泰誡嘆了口氣,說:「你以為你真的知道你們家族的秘密嘛?其實你不知道,你一直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現在也是,被出賣,被傷害還是沒能讓你明白過來嘛?」
「明白什麼?」
「人性,人性就是這樣,追名逐利,為了利益互相殺戮,出賣,各種陰謀詭計,戰爭屠殺,到最後其實就為一個利字,可笑你還傻傻的相信那些人心是好的。」
白楊一時沒有說話,因為她覺的朱泰誡說得對,每一個字都是正確的,就像克羅夫斯基那樣的人,他都幹了些什麼,迫害丹尼斯讓她家破人亡,還迫使她出賣了自己,然後還能腆著臉要求丹尼斯嫁給他,讓丹尼斯強作笑顏的討好他,最後丹尼斯死了,他還活的好好的。
朱泰誡繼續說:「你只有成為人上人,成為最強的強者,掌握所有人的命運,他們才會對你俯首帖耳。」
聽到這些,白楊平靜的說:「我只想給丹尼斯復仇。」
朱泰誡笑了起來,說:「你以為害死她的只有那個俄國男人嘛?不,她背後是一場陰謀,是陰謀推動著她的悲劇,你要是只殺了那個俄國人,她的悲劇還是沒有結束,因為那些殺死她的人,都還好好好活著。」
白楊看著朱泰誡,說:「還有誰?」朱泰誡笑著說:「我會讓你看到真真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