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於此人,譽予他人
始:燈火通明的皇城中,紅燭對粉簾。
家家戶戶門外都掛上一個「喜」字,紅色,滿城可見。
城門大開,各國使者爭先恐後地進入。
今日,是太后七十大壽,各國使者,世俗中名氣不弱有頭有面的人都紛紛而來,雖然說是一國太后,也不見得特別神聖,紛紛前來之人,凡有心思之人,誰不知道,到底是沖著誰來的呢?
宮城中,身穿黃袍的帝王坐於中間,不愧是一國之君,身上那一覽天下、華貴的氣息是擋都擋不住的。太後身穿紅袍,如那十五六歲的少女出嫁般,引人注目,臉上的滄桑不是胭脂水粉可掩去的,哪怕年紀以高,臉上的魚尾紋帶給人更多的是莊嚴柔美。皇后也是美艷天下,太皇后往兩邊一坐,皇家風氣就毫無保留的張狂出來,令各路前來的人引為觀嘆。
這一日,滿城紅顏,深居閨秀都趕赴皇宮,不論是官員之女還好,商人小女也好,哪怕在青樓里的女子,都有這麼一次機會,來到這個望不敢近、為之嚮往的宮城內,獻上自身之藝,討太后歡心。
也不知是誰提出來的,要知道,商人之女,青樓之人在世人眼中是那麼的卑微,據說這還是太后的旨意,無人違命。
盛宴上,燈火通明,流光溢彩,各佳人坐於兩側,眼裡盡帶著笑意,只可惜未達到眼底。在這後宮中,婦人之心,只有身居後宮之人,才能知道這平面上風平浪靜的皇宮中,有這麼用生命換來的血路上,一步一步,心只有狠下來,才能登上那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
雖然不止在宮中,而,這麼多人來,太后也是沾了一人的光。
舞台上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清脆的歌聲在她搖擺的**動作中很恰當地放下,那迷離的眼神,讓諸多男子沉迷,稍有不慎,心也被此人偷偷拿去了罷;那靈動的舞姿,每一個動作配合著音樂,踩在每一處上,那五彩絢爛的輕紗舞裙,將她那高超的動作,盈盈一握的細腰,能讓諸多男子眼紅。
正是這麼一人,成名四年,撼動四國的佳人,憑藉那如靈蝶般的身軀,勾魂的美眸,衣服設計特別露出的地方,都是雪白吹彈可破的美。
她的名字,在她四年前那一次舞蹈中,便世人諸知。
她是雪姚國上官家族嫡系六小姐——上官輕舞!
其名如此人般,舞艷天下,放眼四國,無人可比!
其舞叫為引蝶,是一種失傳已久被禁的舞技,據說這種舞,能鳳舞九天,引百鳳朝,引蝶身舞!
但是,誰人不知,這種舞,若發揮差錯,可能分分鐘斷了腳腕,軀幹繃緊,很多人不敢練這個舞,甚至連練都沒有人教!分分鐘,舞者便會倒地不起,終生變為植物人!
但是,舞台上的女子,靈動無比,真如那飛在花叢中的靈蝶,百花爭艷,色彩斑斕,那蝶,更是美艷無比,在無比的讚歎聲下,舞蹈漸漸結束,台上的女子眼中瞄向凌於黑夜中的圓月,眼裡沒有自豪,沒有任何的高興,那些讚賞,給的是她本人,名分什麼的,卻不是她的!
她的舞啊,絕世無雙,而,誰能看懂那份孤寂呢?
向月跪下,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皮下,對月昂首,雙臂張開,如小鳥般悅耳動聽的聲音,緩緩響起。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眾人一愣,立即反應過來,誰人不知,結局,她一般喜歡用詩來結尾呢?
掌聲響起,讚歎聲,讚賞聲,紛亂而起,女子眼中輕顫,一滴渾濁的淚水,熱淚盈眶,這些有什麼用呢?在她耳邊,不過是嘲笑罷了。
在眾人的眼下,那高傲冷清的身影,背對著他們,台上,皇帝一笑,大聲道:「不愧是撼動四國的美人,其舞其詩也是過人,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朕允你。」
女子一愣,緩緩轉過身來,「臣想。。臣想。。」
她多麼想在自己的舞台上表演自己的舞啊,可惜,這個舞台,不屬於她;這份榮譽,只屬於那人。
她的聲音噎住了,聲音中帶有一份濃濃的凄慘,眾人一聽,咋感覺這氣氛怪怪的。她抬眸,無助的看著上方的皇帝,「臣。。臣想退出舞壇!」
眾人大驚,天才舞者,誰不想在這舞台上表演?恐怕,今生也難到一次!可是,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要退出舞壇?為何?
「皇上!」一位中年人在人群中走了出來,喊道。
「何事?」皇上一愣,看著他,誰人不知,這便是上官輕舞的父親,上官家主,上官瀚卿。
「小女說錯話,只是她一時受驚,受寵若驚,她說出來的胡話,請陛下不要相信。」他一字一字地說道,台上的女子,背後涼了一大半。胡話?誰不相信這是胡話呢?只是,她的絕望,她的凄然,誰能看出來呢?皇上皺了皺眉,頓了頓,道:「小舞,你若說其他賞賜,朕必答應,但就是這麼一條,不能。」
女子冷笑,目光儘是絕望,沒用了,沒用了,當她說出那句話后,就知道她下一步會受到什麼。一切的希望啊,到此為止。。
「哪。。臣無所求,臣有點累,先退下了。。」說著,她再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往後台瘋了似的跑過去,眾人見狀,不得不好奇,她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女子跑到宮中柴房內,獃獃的昂頭,一句話也說不出。
炭灰色的地上,纖纖玉指緩緩地寫下四個字,「上官傾舞。」
她看著那四個字,眼淚,滴落。
「傾舞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為了那人而付出?為什麼。。為什麼。。」女子的身份,誰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叫上官輕舞,誰人知,她的真名,是上官傾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