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師父也被通緝
冷凝對一件事情感到疑惑。
那晚,霍堯的銀弓剛挨上試劍石,石頭就碎成了渣。她本以為能看到魔獸破開石而出,怒斬霍堯的情景,結果呢?只有滿地的碎石碎沙,搞了破壞的魔頭依然酷帥迎風而立。那隻被封印的魔獸真的那麼弱嗎?
過了幾日,北苑的封鎖撤離了。冷凝得到消息后,立馬跑去轉悠了一圈。
一個新的試劍石立在了那裡,看起來同以前的那個差別不大。欺瞞住普通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她,她親眼見證了試劍石的慘烈下場。
後來她詢問了江賀,他搖著摺扇,一臉高深莫測地賣關子:「等你去了玄天宮,你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玄天宮嗎?
派人送去玄天宮的匕首,還遲遲沒有迴音。冷凝心情忐忑著,卻也明白凡人跟修仙者不同。修仙者可以御劍飛行,從玄天山到帝都不過一兩日光景。而凡人想要去玄天山,沒有月余絕無可能。就算派了范耿那個半吊子去,來回也得好幾日呢。
她只能耐著心等。
她沒有再鍛造武器了,只是認認真真練起了手中的幾本秘籍,當然火術也沒有落下,這是當務之急!畢竟她的武器都術法做基礎,否則就極為普通。
只是鍾師傅見她接連好幾天都沒動靜,主動找到她詢問道:「是否遇到什麼不解的地方了?」
「沒有,師父。」冷凝沉吟了會兒,沒有瞞這個對她傾囊相授的師父,實話實說了:「師父,我略會一些術法,這事在我揍了秦浩后應該已經傳遍鑄劍司了。後來我發現用火術鍛造的話,武器的力量會提升很多……」
鍾師傅捋了捋鬍鬚,問道:「能到什麼程度?」
冷凝想了想,沒敢說實話,只是道:「大約能到七八寸的樣子。」這個成果,已經足以震撼鑄劍司了!
「這……這這……」鍾師傅眼睛唰地大亮,一直不苟言笑的老頭子激動地不知怎麼說話了。
「師父,收個天賦異稟的弟子不容易啊!早知如此,你就應該對我好一點。」冷凝戲謔道。這些日子相處以來,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簡單固執的老頭,在他面前也隨意了許多。
鍾師傅一巴掌拍在她頭上,哼道:「沒大沒小!」
冷凝彎唇笑眯眯。
鍾師傅瞪了她一眼:「走,去試了劍再得意不遲!」方才他是太激動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是賀小江年輕氣盛,誇大其詞了!
武器被霍堯的弓弦割斷了,後來沒有修補過,另一把和試劍石一同化成灰了。她只能帶殘品去了。一路走到北苑,引起不少人異樣的眼光。但她,從來不是個在乎別人目光的人。
周莽剛剛試劍完畢,他隨意地盤坐在地上,用布巾擦拭了武器后,才一把把輕放入箱子里。他是鑄劍司公認最橫行霸道的人,大家乾脆叫他莽夫,可是當莽夫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仔仔細細地擦拭武器。冷凝卻感到了一種別樣的溫柔。
冷凝上前問道:「怎麼樣?」
「還不錯。」周莽抬起頭,見鍾師傅在側,立刻起身行了個禮。轉過頭又見冷凝手中的斷劍,皺起了眉頭:「你不會是拿這個來試吧?太兒戲了!」
冷凝挑眉一笑:「你就看著吧!」
她走上前,沒有立刻揮劍,而是摸了摸試劍石。但怪異的是,這個新的試劍石,也會傳給她同樣的感覺。
冷凝沒有多想,握著劍柄輕輕一揮,殘劍流暢的下划,到達六寸時,她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這個程度已經足夠了。如果試劍石再次裂開的話,說不準魔族侵襲的事情就要跟她聯繫到一起了!
此時,站在試劍石旁邊的人無不目瞪口呆,連鍾師傅都是一臉震驚。再次看向冷凝,眾人的目光全然不一樣了,嫉妒的,敬畏的,無法置信的……
「天……天啊!」
「極品中的極品!」
「這還只是一把斷劍啊!」
眾人奔走相告,在短短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鑄劍司!工部官員召見,直接升她為一等鑄劍師……等等。不過,這些冷凝已經不在意了。
眼界高了,所執著的東西自然不同了。
而這時,江賀也帶來了消息,玄天宮同意破例收她入劍閣,而後天就是她前往玄天山的日子了。
冷凝先去了南苑,跟鍾師傅告別。
鍾師傅滿是欣慰,笑道:「老夫很慶幸收了你這個弟子,你到達了為師畢生未能觸及的高度。不過你不要驕傲,劍閣中人才濟濟,你還算不上什麼。」說著說著,鍾師傅的目光中隱隱有了水光,因為欣慰,因為感慨,因為不舍……滿頭白髮的老頭掩飾般望向了別處:「師父希望你,越來越好!」
「我知道,師父。」
冷凝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把火術的秘籍留給了鍾師傅,就離開了。
之後冷凝去找了周莽,她在鑄劍司呆了半年,認識了無數人,然而此刻想告別的人,只有這兩個而已。
「這本火術就是我鍛造的秘訣,我將它交給你。因為你對鍛造武器也是真正的喜愛。」冷凝看著周莽,這個直接卻又簡單的男人,彎起了唇角:「我在劍閣等你。」
「多謝!我會的。」周莽的目光堅定而有力。
冷凝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她也在這時想通了一件事。從前她沒想過去劍閣,只是怕修仙后,鍛造上會不夠專註。但如今她卻覺得,要是成功修仙壽命延長了的話,她即將擁有無盡的鍛造時間!
…………
……
翌日。
馬車中。
冷凝無語看著盤腿坐在絨毯上的江賀,喃喃抱怨道:「馬車……你居然讓我坐馬車!這得花多長時間啊!」
「這不是捨不得你嗎?」江賀拿起一個糕點扔進嘴裡,恣意悠閑:「本官已經屈尊降貴來陪你坐馬車,還不知足?」
「別送我了!」冷凝抽了抽嘴角:「別送我了!有你這麼個聒噪的人在側,我只覺度日如年。」
江賀早已練就一張厚如城牆的臉皮,聽了這話完全沒反應,只是說:「好吧,告訴你一個沉痛的消息。幾個月前,玄天宮死了不少修仙者后,曾在民間物色了不少根基好的人。」
「我知道。」這有什麼好沉痛的?
「九公主也去了。」江賀斜了她一眼:「那次你招惹了九公主后,她請求去玄天山散心順便開開眼界,皇上准了。所以你這一去,可要小心啊!」
「那你不是要守活寡了?」
「……」江賀差點被噎住:「她是散心,過兩年就會回來的!」
冷凝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我的換裝無懈可擊。」
「或許九公主天賦異稟呢?你要知道,女人面對仇人時總有特殊的直覺。」
冷凝:「……」
冷凝不想搭理他了。
江賀懶洋洋地靠在軟墊上,以目光騷擾,斜著眼把冷凝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許久許久,見她依然不為所動,只好又厚著臉皮湊了過去。冷凝當機立斷給了他一腳,把他踹了回去。
江賀拍了拍胸口的腳印,無奈道:「這次是正事!關於你師父的。」
師父?流?
冷凝蹙起眉,轉過頭去:「說來聽聽。」
「最近玄天宮發了通緝令。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師傅,只是我聽他們描述的,對比你曾告訴我的做了個猜測,我覺得跟你師父很像。你瞧瞧。」江賀拿出了一張畫像來。
畫像上的男子很好看,不管是眉峰、鼻樑,薄唇,都那麼精緻完美。冷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輕輕嘆息:「對,這是我師父。」
雖然神韻不及本人之萬一。
「你師父是何等人?為什麼會被玄天宮通緝呢?」江賀問道:「難道他也是個修仙者,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他很神秘。」冷凝聳了聳肩,無奈道:「雖然很可笑,但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有一點我很肯定,他完全不會法術,所以他肯定不是修仙者。」
江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垂眸間眸色微閃:「嗯,你讓他小心些。」
「他已經半年多沒出現了,說不定已經開始逃亡了。」
冷凝笑了笑。
那人神通廣大,還用得著她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