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紅裙】005.蘇醒――你是誰？

黑暗，無盡的黑暗包裹著她，她在黑暗中絕望地沉睡。

她無淚了。

光，她也不需要了吧？

嗯，根本就沒有「光」的存在，說什麼需要不需要呢？

火辣辣的血液如同篝火般熾熱……

慢慢地，慢慢地，變冷了，血液變冷了……

慢慢睜開發疼的眼睛，映入她眼裡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裡是哪裡？她疑惑地左右看了看。

「你醒啦？」一個好聽的聲音灌入她的耳膜，她轉過頭，看見了一個手捧瓷碗的少年。

純黑色的碎發乾凈利索，澄澈的黑眸育孕出一片溫暖的笑意，精緻的五官散發出成熟的氣息，純藍色的運動裝使得他給人一種別意的魅力。

她無神地看著他，深棕色的瞳孔布滿疑惑。

秋牧熙將白粥放在床頭柜上，沿著床邊坐下，他摸了摸少女的額頭，卻不料少女卻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逃開他的手掌。

他無奈地笑了笑，只好將手放下。

「你是誰？」少女歪著頭，雙手抱膝，弱弱地看著他。

牧熙愣了愣，眸底下閃過不經意發覺的複雜光芒，他抬頭，溫柔地說：「我叫秋牧熙，是你的哥哥。」

「哥哥？」少女的心臟沒由來地激動狂跳起來，心跳的劇烈感使她不解。「那，我是……？」她空靈純粹的水眸如同剛從清泉中掏出的水晶，美麗動人。

「你叫秋冢希……」牧熙柔聲道，之後趁她失神的那一刻伸出長臂環住她，在她耳邊輕輕言道：「上個星期帶你去爬山，卻不料讓你墜岩，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爬山？墜岩？冢希半信半疑，但是當她感覺到自己肩上來自牧熙眼淚的濕潤時，深深地觸碰到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慢慢伸手回抱住他，同樣用腦袋枕在牧熙的肩上。

也許，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心想。

「冢希醒啦？」又一個悅耳得如同鋼琴般動聽的婦韻傳進她的耳朵，她將埋在牧熙肩上的腦袋輕輕抬起，只見一個高貴文雅的婦人儒笑著看著她，眼底下滿是細碎的溫柔。

牧熙鬆開抱住冢希的手，回過頭來，沖婦人禮貌一笑，「是啊，媽，冢希終於醒了，而且醫生也說了，再過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秋母輕點了頭，慢慢踱步走到冢希面前，她伸出如同十八光景少女般的手，摸了摸冢希那蒼白無血色的臉，眼裡滿是疼惜與悲傷。

「……媽？」冢希獃獃地說出了一個溫暖的字。

秋母的身體震了震，淚水嘩——地流下，她不顧形象地抱住發愣的冢希，淚水如停不下的水閥，她嗚咽著，「乖孩子，乖孩子……」雙手還隨即越收越緊，冢希感覺到自己的骨頭磕著生疼。

「媽，疼。」冢希在秋母的懷抱中吃痛地動著，額間滿是細細的密汗。

注意到自己的失態，秋母訕訕地鬆開手，憐惜地看著她，「冢希，對不起，是媽媽太激動了，弄疼了傷口吧？很疼？」

冢希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事，不疼。」

「牧熙，你去打個電話告訴你爸爸，告訴他冢希醒了，讓他不要擔心。」希母望向在一旁一直看著他們的牧熙，輕言叮囑。

牧熙點頭，他看了看床上的冢希，拿起電話走出陽台。

被秋母喂喝白粥的冢希目光飄渺，想著什麼，又好像沒想著什麼，腦內似空白，又似漆黑，她看著眼前的一切，卻覺得那麼不自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