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三十二、

這之後的幾天，吳明還和以前一樣只要在家就為姚瑤買這吃買那吃，但是晚上還是時常不在家，只要姚瑤一問，他就說是應酬，不能不去。這天下午，吳明好不容易沒出去，正在家給姚瑤削蘋果，姚瑤正在看電視，手機響了，吳明一看，就拿起電話到了裡屋去接，姚瑤這回多了個心眼，她輕輕走到門口，聽到吳明打電話的聲音很溫柔，說是晚上七點在某某飯店見。等他打完電話，姚瑤慌忙坐回沙發上，看吳明出來了，就問：「誰啊？」吳明說：「一個朋友，生意上的，男的，今天晚上約著一起吃個飯，我就不能在家陪你了，對不起了，老婆。」說著還給了姚瑤一個擁抱，姚瑤說：「那你去吧，反正我也習慣了。」吳明說：「你別生氣，回頭我給你做好吃的。」說完，換上衣服出去了。他前腳走了，姚瑤也換上衣服跟著出去了。

姚瑤悄悄跟著吳明，她看到吳明果真去了電話里所說的那個飯店，到了門口，那個叫小玲的女人走出來給了他一個親熱的擁抱，然後吳明摟著她走了進去。姚瑤看到這一切，覺得頭一下子就暈了，險些沒站住，但她很快又冷靜下來，她要親自去看一看他們是什麼關係。走進飯店，姚瑤向服務員說明自己是剛才的那位先生請來一起吃飯的，服務員很熱情地給她指了包廂。當姚瑤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她就聽到了那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你老婆沒問你怎麼又有應酬？」吳明說：「她啊，上學都上憨了，我幾句好話就把她給騙了，她一直以為我全心全意對她，心思放在生意上呢！」那女的說：「我上回一看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就那個土樣，你咋看上的呢？」吳明說：「再怎麼說她是個大學生，長得也漂亮，況且我和他爸一起做生意，有了這層關係不是近多了。」姚瑤聽到這裡，差點昏倒，自己以為真心愛自己的丈夫原來是這樣。那女的又說：「我就說你那麼精明個人，怎麼看上這麼個老實的老婆呢，咱們在一起都一年多了，你也不想著我咋辦啊？」吳明說；「你啊，不要小心眼，她當老大，你當老二。」兩個人說著還發出讓噁心的笑聲。姚瑤一下子把門推開，吳明和那個女人都愣了，很快分開坐了，吳明說：「姚瑤，你怎麼來了？你臉色不大好啊，你這是怎麼了？」那女的也裝模作樣地說：「嫂子，你來了也提前打我表哥的電話啊。」姚瑤冷冷地看著他們倆，說：「吳明，你到底和她什麼關係？你這回要怎麼對我解釋？」吳明看她的樣子，知道她可能聽到了什麼，就說：「有事回家說，你現在身體不方便，不要在這兒說。」然後對那女的示了下眼色，那女的不情願地也附和著。姚瑤已經氣得不能說出話來，吳明把她拉到外面坐上了車。

回到家后，姚瑤依然內心冰冷，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和這個男人過下去嗎？而孩子就要出世，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吳明說：「姚瑤，你聽我解釋，我和小玲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的，你不要想多了。」姚瑤說：「你們所說的一切我都聽到了，你從來也沒有真正地愛過我，一切都是利用，那你又為什麼要跟我結婚，有時還對我那麼好。」吳明聽她這樣一說，也不再解釋，說；「既然你聽到了，我也不瞞你，我和小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和你結婚時我對你確實有好感，不能說全是利用，只是有一部分，你知道的男人哪有不花心的，你要是原諒我，下回我改。」姚瑤聽了他的話，冷冷地笑了，說：「你真的能改？那我給你機會，否則我們就離婚。」吳明說：「你放心，我吳明說到做到的，我就是誰都不管，我得管我要出世的孩子啊。」姚瑤不再說話，一個人起身去了房間，關上房門，她在床上大哭了一場。她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就這麼傻看錯了人，還以為自己很幸福，而更讓她痛苦的是孩子將要出世了，她不想讓他一出世就面對父母的離異，她想自己委曲一下，他若能改便不再追究了。

眼看著就要到了預產期，吳明似乎也變好了些，不再一天到晚地在外面，姚瑤雖然心裡不舒服也始終忍著，可有一天發生的事讓姚瑤再也忍不下去了。

那天，吳明很晚才回來，他喝了很多，姚瑤沒有理他，他看著姚瑤喊：「親愛的小玲啊，給哥哥倒杯酒。」可把姚瑤給氣死了，姚瑤要回房間去，他竟然拉住她，把她按坐在沙發上，姚瑤想都沒想就給了他一巴掌，說：「你在外面瘋就算了，怎麼能在家裡還喊那個女人的名字？你和那個女人還一直有來往？」吳明似乎被她一巴掌給打醒了，摸了下臉，說：「你，你竟然敢打我？我吳明也是闖蕩江湖多年的人了，還從來沒人敢打過我，我就和小玲在一起了，你又怎麼樣吧？離婚？沒門，要是我不痛快，也不能讓你痛快了。」說著就抓住了姚瑤的胳膊，去打她，姚瑤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說：「你不要動我的孩子。」吳明這才停了下來，抱著姚瑤說：「姚瑤，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打你，我這人就不是個人。」姚瑤看著他那個樣子，沒覺得一絲可憐，只覺得噁心，她說：「你不要管我，你去哪兒都好，我現在不能看見你。」吳明繼續哀求，姚瑤只是不理。吳明看沒辦法了，自己走了。他走了以後，姚瑤坐在沙發上大哭起來，她已經沒有退路，她必須要和他離婚。

第二天，柳葉接到姚瑤的電話時，她正要去上班，她聽出了姚瑤的聲音不對，就給丁林打了電話，讓他幫忙請假，丁林讓她趕緊去看看。等柳葉進了姚瑤家的門，才發現姚瑤整個人都不成樣子了，一臉的淚痕，頭髮也亂蓬蓬的，臉色也不好。她嚇壞了，忙把姚瑤扶到了床上，問：「你怎麼了？這才幾天沒見你，你咋成這個樣子了？」姚瑤趴在柳葉的肩膀上就哭了：「柳葉，我該怎麼辦啊？我現在心裡好難受啊。」柳葉說：「有什麼話你就說，別悶在心裡，對孩子不好。」姚瑤哭了一會兒，慢慢平靜了些，說：「我心裡這些天都快悶死了，也快氣死了，想去和我爸媽說，又怕他們擔心，想來想去只好找你了。」柳葉說：「你能想到找我就對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啊。」姚瑤就把這些天來發生的事跟柳葉說了，柳葉聽了，也不知怎麼辦才好，自己不能勸她離婚吧，可是如果吳明繼續這樣下去，姚瑤又會幸福嗎？姚瑤看柳葉不說話，就說：「我知道這事別人是不好說什麼意見的，我會自己看著辦的，我就是想和你說說，心裡好受些。」柳葉說：「別管怎麼樣，現在孩子就要出生了，一切都以孩子為重，別管以後你怎麼選擇，都不要太委屈自己了。」姚瑤說：「我會的。」柳葉又問：「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去。」姚瑤看她去廚房裡了，眼淚又下來了，柳葉說的對，別管自己將來怎麼辦，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孩子最重要，自己得好好吃飯才行。

柳葉等姚瑤吃好了，也收拾完了才走，走的時候她對姚瑤說：「有事一定要打電話，這個時候無論做什麼都要很小心了，我離得近，幾分鐘就能到。」姚瑤答應了她把她送到了門口。回去之後，丁林把柳葉拉到一旁，問姚瑤找她什麼事，柳葉大致說了一下，丁林氣得要去找吳明，柳葉說姚瑤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希望他能夠保密，丁林這才安靜了。柳葉說：「丁林，你如果將來和別人結婚了，會像吳明這樣嗎？老婆就要生孩子，他卻在外面花天酒地。」丁林說：「他就不是個東西，我絕對不會這樣。」丁林說：「你這話不對，我要娶的就是你啊，你說你不嫁給我要嫁給誰？」說著就抓著柳葉的手不鬆開，柳葉一轉身說：「這個不用你管。」丁林一把把她拉到了懷裡說：「我就得管。」柳葉忙掙脫開，說：「你今天怎麼了？想挨打嗎？」丁林說：「對不起，我剛才有點激動，看你的樣子自然就想抱著你了。」柳葉臉一紅說：「以後別這樣了，就是想，也得徵求人家的同意嘛。」丁林正心裡頭覺得自己做得不對，不知怎麼賠禮，聽柳葉這樣一說，興奮地把柳葉一下子抱了起來，說：「那你現在同意了嗎？」柳葉說：「快放我下來，你瘋了啊。」丁林把柳葉放下來，拉著她的手說：「柳葉，真的，謝謝你，我也是真的很愛你，今天是我第一次牽你的手，以後我絕對不會放手。」丁林的手厚實而且粗壯很溫暖，他的胸膛很寬闊，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柳葉覺得自己再也不願意放開他的手，再也離不開他了。

之後的日子裡兩個人比以前更甜蜜地一起上班，休息日里約會，丁林做到了一個男朋友所能做到的一切，而柳葉也很享受著他對自己的好。其實之前只要農忙的時候，丁林就會去柳葉家，勤快地不像個城裡人，而是地道的農民，柳葉的父母看著他倆那樣好，覺得女兒有了好人家，心裡也是特別地高興。他們還私下問過柳葉什麼時候結婚，柳葉說丁林要到兩年後，他們一聽是丁林的意思也就不說什麼了，不過他們還是希望早點把閨女嫁出去，這麼好的女婿上哪兒找去。因為去的多了，柳葉村上的人也習慣了他倆，都很熱情地招呼他們，丁林本身又善於表達，嘴還甜，和村上的人混得比柳葉這個本村人還熟悉，這個連柳葉都覺得不服他不行。看著他對自己這麼好，柳葉想著再過年的時候就答應他的求婚，正式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