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正面相遇
洛長生帶著鳳阿九回到紅袖樓.立刻給她診治.只是不仔細看還沒發現.昨夜的光線暗淡.以至於洛長生根本沒看見阿九破爛衣服下新舊交替的猙獰傷口.
「安子嫆還真是夠狠啊.這孩子這麼小.她怎麼下得去手.」水煙站在一旁幫襯洛長生給阿九處理傷口.沾了血跡的棉襖已經有些幹了.此刻貼在傷口上.輕輕扯一下都會引得阿九一陣痙攣.
「接不掉的拿剪刀剪.」洛長生用餘光看了傷口一眼道.手中的針穩穩地下在穴道處.「這孩子真是命大.被安子嫆那個神經病這麼折磨都還活著.若是這次她能活下來.將來必有大成.」
給阿九包紮完.時間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擦了額頭上的汗水.洛長生走了出去.
慎行正站在門口.見洛長生出來道.「小姐.怎麼樣.」
「她身上的傷勢太重.原本長期積累下的傷就並未全好.今日這一頓毒打更是讓她一條小命都沒了.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過來.我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要看她的求生意志了.如果能挺過今夜.就算又撿回了一條命.」
洛長生洗了洗手.一邊擦手一邊道.她神色凝重.其實她心中完全沒料到阿九的傷勢竟然會這麼重.昨日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小姐這次打了安子賢.安家恐怕不會放過我們.安家對這個兒子極為重視.安貴妃也同樣把這個弟弟視為安家唯一香火.如今安子賢傷得那麼重.只怕安家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慎行跟在洛長生身後道.
「去打聽打聽.看看皇宮中現在是什麼情況.或許這不是件壞事.別忘了我們這次來帝都的任務.我們可以藉機接近洛帝.也許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洛長生道.
慎行眼中閃過一抹猶豫.張開嘴想要說什麼.薄唇動了動.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風起回來了么.」洛長生背對著他.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將手巾搭在架子上.她道.
「水煙將他召回來了.正在他房間睡覺呢.」慎行道.說道風起這小子.他眼角眉梢是抑制不住地驕傲.因為風起是他的徒弟.
「叫他過來.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過了一會.風起睜著惺忪的睡眼走了過來.
風起是個非常英俊的男子.飛揚的眉眼間帶著張揚邪魅.而十八歲的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好在他在對待正事的時候.一向都足夠慎重.
「立刻去查安家的底細.我給你兩天時間.你要把他們家的祖墳里埋得是什麼都給我查清楚.明白我的意思了么.」洛長生直視風起的眼睛.這讓他十分的不適.樓主的眼神太銳利了.
「明白.」風起見樓主和師傅都神色嚴肅.知道事情重要.也不敢兒戲.
「這次任務完成得好.我給你七日的假期當做獎勵.如何.」言外之意就是你去玩吧.我給你機會.但如果完成的不好.你就任勞任怨幹活吧.
「真的啊..太好了.屬下定當不辱使命.」風起一聽有假期立刻神采飛揚.他鄭重地拱手應承.
洛長生揮了揮手.他和慎行行了一禮隨後退下了.
洛長生也起身道.「走.我們也出去.有一味藥材.若是找到能幫阿九度過這次難關.這味葯說是葯其實是一種花.據說是盛開京郊的前岩山上.趁著天黑之前.我們去找找看.或許能幫到阿九.」
然.他們不知道.就在他們走後不久.水煙便收到了來自皇宮的情報..安家正在京城全力通緝追捕洛長生.而最糟糕的是.這次是皇上親自下的令.
皇宮.御書房裡.
赫連子謙剛剛送走哭天搶地的安貴妃和義憤填膺的安將軍.聒噪的房間終於安靜了下來.他揉著眉心.心裡感嘆是年紀大了啊.這些日子以來.他經常會有些莫名地頭痛.但他身體狀況卻好得很.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將這癥狀歸咎於年紀大了.赫連子謙便覺得更加煩躁.但卻又有一絲欣喜.人生如此漫長.他希望能過得快一點.這樣他就能早一點去見他的洛洛了.
「皇上.您剛剛下令全面搜捕洛長生.」覲見洛帝的卓鈺站在大殿中.面色不解地問道.
一旁還有剛才同樣見識了安家哭號過程的戴宗和七王爺.
「太醫診斷過了.安子賢這次傷得不輕.恐怕得在床上躺幾個月了.況且這一次安家沒有明顯的錯處.朕必須要替他們出面.」赫連子謙淡淡地回道.
「但這件事中尚有蹊蹺啊.上次那個洛長生離開的時候說是安貴妃把她給抓過來的.那麼為什麼她這次又回來了.而且聽聞安子賢被打的地方是安寧宮中的一處偏殿.為何安子賢閑來無事會去那處偏殿.再者說.洛長生皇上不是說過不追究的么.」
卓鈺擰著眉頭.這一次皇上的決定他是真的不明白.
「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么.」赫連子謙掃了眼其餘的兩人.語氣淡淡地聽不出喜怒.
三人皆默默地低下了頭.有些慚愧.
「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卓鈺最先明白赫連子謙的意思.「那洛長生怎麼辦.」
「其實朕也想再見見她.」赫連子謙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側過頭道.
「行了.還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今兒是初一.朕要出宮.」
每個月的初一.十五.月末赫連子謙都固定地會去京郊的那處農莊打理院子.這三年來.從來沒有遺漏過一次.
三人都知道這對赫連子謙意味著什麼.把該稟報的說完之後都離開了.而赫連子謙也換了一身月牙色白袍.靜悄悄地出了宮……
前岩山頗為陡峭.洛長生和慎言來到的時候.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要這樣爬上去.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走吧.盡全力找到鳴鸞花.」洛長生拍了拍慎行的肩膀.好在二人輕功都不賴.就算不幸掉了下來.也不會受傷.
慎行點了點頭.二人利落地飛身上山.兵分兩路尋找鳴鸞花.勢要在天黑之前找到.
然而一個時辰之後.二人還是沒有任何成果.洛長生嘆了口氣.叫慎行離開.
二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沒有找到鳴鸞花.阿九就多了一分危險.
「走吧.先回去再說吧.天無絕人之路.或許還有別的方法.」洛長生大力地拍了拍手.想要鼓舞下士氣.然而慎行只是木然地看著她.回應她的是隨之而來的空蕩蕩的迴音.
「好像有人過來.」走了兩步.慎行忽然攔住了洛長生.慎行指著不遠處的前方的一大隊官兵.
洛長生也看見了.當看到官兵手上的大幅畫像的時候.她愣住了.
「糟糕.安家的人竟然查到這來了.這是把軍隊都拍出來了么.」洛長生臉色一變.看著那足足有二十幾人的官兵隊伍.周身迅速地警惕起來.
眼看著那一隊官兵越走越近.慎行先道.「我引開他們.小姐你先走.他們不認識我.我是安全的.」
洛長生迅速看了眼那一隊人.估測那一隊的戰鬥力.因為她只是輕功了得.內力和真正的武功招式都只能勉強算一流.留在這裡搞不好是連累慎行.思慮片刻她立刻做了決定.
「好.那就這麼辦.我往那邊跑.最後我們在城門口匯合.」
慎行點了點頭.便直直地向著那一大隊人走了過去……
洛長生跑得非常的專業.她一直信奉地就是打不過就跑.丟人就丟人.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所以能跑她絕對不打.
提著氣跑了大半個村莊.而且破天荒地還飛過了一片油菜花田.
那一刻.她的心突突地快速跳了幾下.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感湧上來.她忽然就濕了眼眶.
她都不明白這種莫名的感情是來源與什麼.但就是很難過.很難過.
飛過花田.落在地上.抬頭向前方看去.她忽然爆了句粗口.
只見一大堆官兵個個手執刀劍.正挨家挨戶地敲門探查認不認識畫上的人的.
眼見著就朝著洛長生走了過來.她暗暗咂舌倒霉.環顧四周.花田現在還沒開花.根本躲不了人.那就只有…….
洛長生的視線落在了右側的那戶人家.
現在只能這麼做了.她心裡暗暗道.賭一把吧.
幾乎是滾進了園子里.顧不得是不是壓倒了人家的花圃.她一個翻轉.人已經到了農舍的門口.見門沒鎖.她推門而入.
張望四周.見沒人在屋子裡.心裡放鬆了一口氣.
尋了個箱子.看大小應該能把自己裝進去.洛長生向著箱子走過去……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聲自身後傳來.「你這是要幹什麼.」
洛長生抬到半空的腿.一下子就定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屋子裡竟然還有人..這間屋子她剛才已經打量過了.沒有裡間和連通的屋子.更令她驚訝地是.她竟然全然沒有發現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