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巴雅拉氏看到塔娜的時候顯得很高興,她直接迎了上前,拉著塔娜的手,眼圈都有些發紅了,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著她拍了拍塔娜的手背,嘆道:「這些年在蒙古,真是苦了你了。」蒙古畢竟是比不得京中的繁華的。

塔娜只是笑了笑,道:「不礙事的。」她畢竟在蒙古生活了這許多年,哪裡還有不習慣的,她同巴雅拉氏不大相熟,她出嫁后巴雅拉氏尚未進府,故此見到她只是簡單的問好罷了,難免有些疏離,可塔娜並未表現出來。

雅利奇站在巴雅拉氏邊上乖巧的行禮,她眼圈尚且有些發紅,塔娜只做不知,贊了雅利奇幾句,這才看向巴雅拉氏道:「額娘,我性子直,有些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她面上已經斂了笑意,格外的嚴肅,巴雅拉氏皺了皺眉,有些不解,有些氣惱,強自扯出一絲笑容,道:「都是自家人,在額娘跟前兒還有什麼好說不好說的?」

塔娜笑了笑,也沒有說話,只是示意身後跟著的雲沫兒將東西拿出來,雲沫兒點了點頭,將一封信件遞給她,巴雅拉氏愣了愣,手指略微有些顫抖,從雲沫兒手中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卻是滿臉的蒼白,抿了抿唇,看向塔娜的目光似是要生吃了她一般,道:「你想要做什麼?」

塔娜揚了揚眉,反問道:「應該是額娘想要做什麼?」她緊緊的盯著巴雅拉氏道:「那女子什麼來歷額娘心中清楚,她又是受了誰的指派纏著法喀,想來額娘也明白。」說著她站起身來,道:「法喀已然襲爵,他就是鈕祜祿一族的族長,更是要謹言慎行,而額娘卻暗中教唆青樓女子假扮良家女纏著法喀,究竟有何居心?」

「放肆!」巴雅拉氏一拍桌面,怒道:「我畢竟是你的額娘!」究竟為何一個個全都想著那個賤人,她的阿靈阿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貴妃娘娘懷有皇嗣,我們不能幫著她倒也罷了,決不能讓人抓著把柄。」塔娜順勢給巴雅拉氏道歉,這才輕聲開口道:「我們同貴妃娘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塔娜不理會巴雅拉氏聽進去了多少,該說的話已經說完,她給巴雅拉氏行了禮之後,就從屋中出來。

雅利奇抿著嘴,面色發黑,道:「額娘難道還指望著她幫助咱們么?」根本不可能,他們想要翻身必須依靠自己,雅利奇走到巴雅拉氏身邊,輕輕的抱了抱她,道:「額娘,你相信女兒,女兒定然要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

巴雅拉氏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輕輕的撫摸著女兒的髮絲,只覺得心累的很。

和敏在知道塔娜回鈕祜祿府的時候,就將這事兒放下了,安安心心的過起了自個兒的日子,過年雖然熱鬧些,可因著她身子笨重的原因,命婦們大多隻在宮門前磕個頭,並沒有太過於打擾,和敏倒也舒坦。

忙碌的日子總過的很快,轉眼康熙的萬壽節到了,先前兒沒進宮前,和敏會學些劍舞給康熙賀壽,可如今進宮這兩年,她都是自個兒親手抄了經書送過去,既不會讓人覺得她刻意爭寵,又不會太過於隨意,終歸是自個兒的心意不是。

壽宴擺在太和殿,後宮諸多姐妹各有各的本事,各有各的花招,和敏只坐在高位上,樂呵呵的看著,那拉貴人著實有些出乎和敏的意料了,她一曲霓裳舞簡直精妙絕倫,讓人眼前一亮,易常在的嗓音如同百靈鳥兒一般,和敏瞧著康熙笑眯眯的模樣,心下暗笑,看來她似是滿意這兩位了,想來那拉貴人終於是要熬出頭了吧。

只是……永和宮的德嬪倒叫人有些放心不下了。

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罷了,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德嬪重新上位最著急的不會是自己,她的目光掃向坐在另一邊上的佟佳氏,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和敏從壽宴上出來后,慢慢的在御花園走著,她聽著遠處傳來的絲竹聲,深吸了口氣,望著湛藍的天空,只覺得心境格外的平靜,她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微垂著眼眸,她想,這一世,她定然能夠守護著自己的兒女,快快樂樂的過下去,在皇宮這樣的地方,談感情簡直就是個笑話。

「你吃了酒,還是莫要吹風的好。」男子的聲音讓和敏愣了一下,連忙回頭,就看到在樹蔭間站著的納蘭,納蘭容若看起來有些憔悴,他身穿一身一等侍衛服,將他襯得更加的消瘦,眉宇間時常凝成疙瘩。

和敏嗤笑了一聲,沒有理會他,可那聲音中充滿了嘲諷。

納蘭容若苦笑了一聲,對於她惡劣的態度並不放在心上,只是輕聲說道:「寧……她走前可有說了什麼?」

和敏被氣笑了,冷聲道:「與你何干?」姐姐已經走了那麼久了,他此刻做出這幅情深不悔的模樣給誰看?

納蘭容若似乎沒有聽到和敏的嘲諷,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她定然是恨極了我的。」

和敏看著他的模樣,心中竟是一絲漣漪也沒有,這個男子是多少閨中女子的期待,他才氣過人,家世顯赫,又長著這樣一張俊朗的面孔,他為髮妻盧氏所作的那些詩詞更是讓女子為他泣淚不止,他有這樣的資本。

和敏微微的垂了垂頭,只覺得一股怨氣直衝腦門,她扯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走向納蘭容若,輕聲開口道:「建寧公主為了你放棄了所有,你是不是心中有愧?」

納蘭容若沒有說話,只是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我對不起建寧。」

和敏揚了揚眉,哼了一聲,道:「所以說你對她有了感情?」和敏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走到納蘭容若耳邊,小聲的說道:「她等了你一輩子,盼了你一輩子,只希望你給她哪怕一絲絲一點點的奢望,可你卻同盧氏相親相愛,你的感情如此廉價,她寧願毀了都不會原諒你。」

納蘭容若眼睛猛然睜大,盯著和敏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開口。

和敏退後了一步,抻了抻袖子,低垂著眼眸,道:「別在我面前做出這幅樣子,若是真的愧疚你就應該去找她。」她盯著納蘭容若,扯出一絲怪異的笑容,道:「她一個人走在黃泉路上,該有多寂寞呢。」這話近似於呢喃。

納蘭容若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如同最初的朝陽一般,如此的燦爛,如此的奪目,和敏被晃了晃神,只聽納蘭容若似是解脫了一般,道:「合該是如此。」說著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和敏沉默的看著他的背影,略微有些疑惑,可這疑惑卻並沒有持續多久,被惠妃打斷,只見惠妃目呲盡裂,緊緊的盯著和敏,咬牙道:「你同他說了什麼?!」

惠妃是明珠的族妹,納蘭容若是他們一族的驕傲,先前盧氏死的時候,這孩子就差點跟著掉了一條命,此時竟隱隱聽到了什麼黃泉路上的,這讓惠妃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和敏沉默的看了惠妃一眼,轉身離開,總之,她現在不想看到同納蘭容若有關係的人!

連著半個多月都是那拉貴人同易常在侍寢,想來格外的得皇上的心意吧,和敏摸了摸肚子,望著來請安的諸位小主,笑呵呵的樣子,瞧著格外的好說話。

那拉貴人風頭正盛,一身玫紅色錦緞旗裝,裝扮的格外的艷麗,她面上帶著笑容,行禮后看著和敏因著懷孕稍顯的圓潤的面孔,笑道:「貴妃娘娘瞧著越發的富態了。」

和敏抽了抽嘴角,宜嬪如同看傻子一般看了她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妹妹說話真是爽利。」

「那是,我自小性子就直,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說著她看向和敏,笑道:「貴妃娘娘這胎養的好。」當下又遲疑著看著和敏道:「只是有些話,我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和敏倒也沒在意,只笑著抬了抬手道:「瞧瞧,剛剛才說自個兒說話直,現在就拿捏上了。」說著故作嚴肅的道:「不礙事的,你只管說。」

那拉貴人頓時笑開了,道:「娘娘,這養胎期間可莫要太過於進補了,若是孩兒養的太大,只怕生產時怕是不易了。」說著看向和敏的肚子頗為的意味深長。

這話雖然在理,可她那表情絕非是擔憂,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在其中,和敏不過是不大喜歡麻煩罷了,並不代表她沒有氣性兒,此時聽到那拉貴人的話,面上也就沒有了笑意。

「這般惡毒的心態,也不知道皇上喜歡你什麼?」她倒也不惱,聲音也算是平和,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她覺得自個兒越來越像姐姐了,抬了抬手道:「掌嘴。」

爾春爾夏兩人行了禮,直接走到那拉貴人身邊,在滿宮妃面前噼里啪啦的開始掌嘴,那拉貴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宜嬪有些擔憂的看了那拉貴人一眼,又看向和敏道:「娘娘,她畢竟還要侍寢……」

和敏似是才想到一般,道:「去敬事房撤了那拉貴人的綠頭牌,就說小主的月事來了。」笑呵呵的看著瞪大眼睛的那拉貴人,道:「將萬琉哈貴人的綠頭牌擺上吧。」

話音剛落,以靜行了禮之後,就出了永壽宮,不過片刻,紅玉端了青瓷碗走了上前,捏著那拉貴人的下頜直接將葯灌了下去,提前來月事什麼的,對於紅玉來說,再簡單不過了的。

和敏縱使低調,可她有這個權利,不過一個小小貴人的,受人攛掇幾句,就來招她的眼,簡直就是蠢貨。

作者有話要說:補昨天的,今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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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溫僖貴妃的重生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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