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藥師東來
雖然後面被石青璇竭力制止，可是平常聰明得完顏康也不知怎麼回事變傻了，時不時的漏嘴，一會兒師父，一會兒娘，也一會兒梅姨的。
到最後，石青璇隨便他叫去。
反正他叫的是梅超風，不是她石青璇。
進了鐵木真部落，石青璇已經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雖然她變了大樣，也難保不被江南六怪看出來，在她還沒有決定是否殺郭靖前，她並不想暴露身份。
完顏康也緊張起來，馬上要見到郭靖了，他該怎麼做？
尋到李萍和郭靖的帳子，石青璇遠遠站著。
江南六怪和郭靖都不在。
想了一會兒，石青璇在三裡外的帳篷集居地落了腳。
他們對外的稱呼是母子兩人從金國逃難過來的。
蒙古人受了不少金人欺負，加上鐵木真對部落子民的仇恨教育，這些蒙古百姓並不喜歡金人。
所以，她們得知石青璇和完顏康從金國逃難過來后，就抱有十足的熱情。
這時候石青璇也發現，有個『兒子』在身邊，很多事情就方便了。
在待人接物上，完顏康辦得極其穩妥。
來往的蒙古女人愛極這個優秀漂亮的少年，隨後，一些婦人竟然帶著自家女兒過來了，明裡暗裡說是定親……
石青璇有些哭笑不得，完顏康也覺得尷尬無比。
後來石青璇只說在此暫住，過些日子他們的親人尋來時可能去宋國。
那些起心思的人才放下，畢竟大部分人還是不想將女兒嫁到萬裡外的宋國去。
於是，石青璇和完顏康也在這時候安頓下來。
過了四五日，算算時間，趙王府早就該接到消息，這幾天也該到了。
可不知為何，完顏康和周圍少年混熟的時候，趙王府的人還是沒來接人。
石青璇就知道這是完顏康做的手腳，不過趙王府不急，她也需要完顏康這個『兒子』，石青璇暫時不和完顏康計較。
一個月後，完顏康學會了蒙語，他也看到了少年郭靖。
傻、蠢、武功差，這是完顏康對他的評價。不過，完顏康並沒有湊過去和他相識，甚至他過來他所在的部落時，他還避著他。
不過令他奇怪的是，梅師父知道郭靖來了，她沒有一絲動手的意思。
難道是糾結黃蓉的事？完顏康只想到這個理由，他不知道石青璇的糾結地更多了。
石青璇暗自觀察著郭靖，這種認真純善，又曾是她的父親，仁義大俠。石青璇每每下定決心，可是一靠近他，那念頭就完全退去。
她一點也不想下手，可她又不想放棄完成任務的機會，這樣一天天糾結中，淡然的石青璇漸漸變得焦躁。
石青璇心知自己這時候有走火入魔的癥狀。
又是一天過去，石青璇無心呆在帳篷里。
「康兒？」沒有應聲。
石青璇打開帘子，這一處不見他人，看來又是去其他地方玩去了。
北風吹來，石青璇走出這處人流聚集的部落。
腳下是柔軟的草地，時而能聽到牛羊的叫聲。
不知不覺走了數里，草原上漸漸沒了人煙。
行至一草原坡處，石青璇坐了下來。
抱著雙腿任風吹亂她的髮型。
愁絲難解，內力漸漸不受自己所控。
她從袖子里拿出一貫竹簫，她摸了摸上面的音孔，隨後輕輕放在唇邊。
本想拿歡樂曲調，可吹著吹著就轉變成憂思之曲。
「爹爹，您聽。」黃蓉指著一個方向興奮地叫道。
黃藥師自然也聽到了。
樂音雜亂，顯然吹奏的主人正處於煩躁的心境中。
「沒想到蒙古人也有不一般的簫技。」
黃藥師細細聽去，那樂音雖然雜亂，可很是動人心弦。
只有真正的樂音高手才能聽出這中間的轉變。
「爹，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黃蓉很感興趣。
聽了爹吹了八年的簫，再好聽，她也沒了興趣。
可是現在這簫聲讓她興趣盎然，擠兌一下爹爹也好。
黃藥師不做聲，卻任由黃蓉將他拉過去。
樂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成調，黃藥師停下腳步。
他確定這曲子他從未聽過，可是這時候為什麼感到莫名的熟悉。
黃蓉奇怪極了，正欲問話，卻見爹爹皺緊眉頭，她疑惑的向周圍望去。
越來越熟悉了，他甚至還知道下面的節奏。
腦子突然湧出一個模糊的畫面，畫面中是一個女人，
青衣倩影，手持玉簫靜靜站在林間，柔和的月色透過林木縫隙泄在她身上，將她半面染得皎潔燦爛，他想看清她的面容，可是怎麼也看不到。
這種疑幻似真的畫面，黃藥師突然湧起難言的滋味。
簫聲慢慢停了，黃蓉著急起來。
「爹爹，快走啊。」
黃藥師回過神，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等到了地方，此地空曠無一人影，黃蓉失望極了。
黃藥師摸了摸黃蓉的頭，眼睛望向那處草坡，道：「你喜歡聽？」
黃蓉點點頭：「我覺得她的簫技是唯一一個可以和爹爹相提並論的人。」
「既然如此，待爹爹尋到逆徒，就在此多住幾日，有這般簫技之人，部族裡當有消息。」
黃蓉笑著拍拍手：「爹爹最好。」
***
完顏康回來的時候，石青璇正在做中餐。
聽見完顏康急促的腳步聲，石青璇淡淡問道：「怎麼了？」
完顏康喘了口氣，他今天去看郭靖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黃蓉。
是的，是黃蓉，雖然才八歲，可模樣可以辨認出她就是黃蓉。
他本來不相信的，然後就湊過去聽，果然聽到郭靖叫她蓉兒，還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黃蓉是跟她父親來草原的。
黃藥師來草原，目的除了梅超風還能有誰？完顏康擔憂到了極點。可這還不是讓他最驚心的，最驚心的是，他偷聽被黃藥師抓包了。
那時候，別說解釋了，就是說出話都是困難的。
他在黃藥師還未走近的時候急切的跑了，所幸黃藥師沒在意小孩子偷聽事情，對他無視了去。
在外繞了一圈回來，完顏康還有些驚魂不定。
聽到石青璇問話，他剛想將黃藥師來的事情說了出去，可是又馬上想起，他怎麼解釋他認識黃藥師，認識黃蓉？
定了定神，他竭力作著歡快的語調：「娘，我今天從郭靖家路過，看到他家來了一個好可愛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