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進入絕情谷

船行十丈，自只能容笑這小船的狹縫而入，進入石青璇眼前的是一條溪邊。

諾大的水面，很難讓人察覺這天然形成的狹縫竟然是通往絕情谷的通道。

溪流曲折，轉了幾個彎，周圍儘是光禿山崖，似乎將天空遮住。

小船依然不停的轉彎，石青璇心下暗記，一共轉了十八次。

小船最後又划入西首一條更窄的溪水之中。透過縫隙，她隱約能看到溪水停靠有了草地，草地旁邊更有樹木花叢。

「快到了。」公孫止輕聲道。

石青璇緩緩點頭，公孫止朝著石青璇的手臂那去，石青璇移開一步，公孫止放下手，不見絲毫尷尬。

「前邊一般有人守候，姑娘緊跟著我為好。」

石青璇道：「何故這般小心，你也是原谷主，谷中下人雖受人脅迫，可見不是真心。你一露面，他們定然忠心為你，定然不敢聲張。所以，我們還是早些尋到你的敵人，早些解決她。」

公孫止心中不屑，這是哪裡出來的門派世家弟子，竟然這般自視甚高！

雖如此作想，口頭上還是應下。

他先離開小船，輕輕踏水，然後在空中一個翻轉就落到三丈外的草地上。

石青璇也在這時動了，身輕如燕、只不過在水面上輕點兩回借力就飛到公孫止身邊。

公孫止暫收輕蔑之心。

「誰？」樹林突然奔出四個綠衣人。

公孫止擋在石青璇前面，重咳一聲：「是我。」

四位綠衣人被公孫止的聲音震退兩步，待瞧到公孫止的身形，更是驚駭之極。

恐懼、猶豫、慌張紛紛從他們臉上浮現，卻沒有一人敢上前動手。

公孫止和石青璇瞭然，兩人未曾理會這四人進入了樹林。

樹林不大，出來后就看到一條山徑，徒步而行，山徑越行越高，也越是崎嶇，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錦，一路上風物佳勝，比之她隱居的幽林小築所在的山谷之處毫不遜色。

約莫行了五里，終於看到了建築。

石青璇心思落定，這必是絕情谷了。

「公孫先生，你所說的那妖婦在哪裡？」

公孫止大為忌憚：「那妖婦著實厲害，不能輕舉妄動。姑娘你先在此等候，我探探過來，若是得力機會，你我一同攻進去。」

石青璇蹙眉，道：「我和你一塊去？」

公孫止自是不同意，他根本就不準備去探路，畢竟他還沒有辦法對付那妖婦，他之所以這般說，是想躲起來，等到她遇到危險現身相救，到時不怕她不從了自己。

「谷中機關甚多，再沒有摸清楚情況前，還需姑娘在此接應，好救上我一救。」

石青璇覺得這公孫止實在太會說話了，若是真的不知世事的少女，只怕很快就會陷入他的甜言蜜語裡面。

「也好。」石青璇淡淡道。

公孫止心中微惱，卻還是在臨走前對石青璇笑了笑。

石青璇依然無任何錶示。

等到公孫止離開，石青璇摸不准他的意思。可是既然已經進來，她又怎麼聽話。

於是，她瞅了個空子，與公孫止相反的地方搜羅而去。

絕情谷里高手不多，石青璇又有一套極其高明的斂息之法，竟然讓她在諸處來去自如。

卻說公孫止假裝行了一段路，回到原地的時候發現他想的美人不見了，一時之間，公孫止諸多念頭閃過。

他被一個小丫頭騙了？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變了變。於是，他狠下心來，突然大聲叫道：「石妹，我已經被妖婦發覺，先撤了。」

果不其然，屋子裡傳來一聲凄厲的嚎叫，那是裘千尺的聲音。

而公孫止片刻沒有多呆，朝著山谷急掠而去。

那妖婦恨他之極，如今他又帶了女人進山谷，妖婦定然會喪失理智派人搜尋。

那小丫頭竟然敢算計他，他就讓她不好過。

公孫止跑到山下，正欲進入樹林，身形驀地停下。

樹林隱約透露出的日光中站著一人，一身青衣直裰，風姿雋爽。

「你是誰？」公孫止驀地驚懼起來。

青衣人不是別人，就是跟著石青璇到來的黃藥師。

黃藥師淡淡的瞅了他一眼，道：「石姓姑娘呢？」

公孫止抓緊雙手的刀劍。

「我們被發現了，她現在已經被包圍……」話還沒說完，他的刀劍同時使出，劍刺黃藥師胸口，到封住他的去勢。刀劍去勢極強，可見他的功夫深厚而精妙。

黃藥師左掌推出，公孫止的劍竟然被他的掌力牽引到另一方，隨後黃藥師右掌變掌為拳，一拳擊出，公孫止連連後退三步。

公孫止這一短暫交手，便知遠遠不是敵手，頓生逃離之心。

於是，他再次虛幻一著，想要奪路而走。

誰知黃藥師右手輕彈，公孫止耳邊才響起破空聲，他就感覺自己的雙腿被一顆石子鑲嵌進去。

黃藥師再也不理會他，青影晃動直奔山上。

公孫止赫然發現自己似乎動彈不了，驚恐、怨恨紛紛閃過，最後便是濃濃的焦急。

山上行動的石青璇聽到公孫止惱羞成怒的呼喊，不僅不怒，反而露出淡淡微笑。

等到裘千尺凄厲尖叫的聲音出現，石青璇更滿意了幾分。

隱在屋后，看見綠衣奴僕一個個奔出院子，然後細密搜查。

石青璇小心的摸到裘千尺之處，落在她屋檐之後。

石青璇能夠在王通宴會上奏簫而不被眾多高手發現，可見她隱匿功夫之強悍。

屋子裡的裘千尺已經耐不住讓公孫綠萼推她出來，石青璇只是略看一眼便不再敢看。

此婦人五感十分敏銳。

「給我找，找不到人，你們都去死！」裘千尺大吼。

公孫綠萼見谷中弟子四散奔跑，溫聲道：「娘，他說話的時候似乎在谷口處，現在他們或許已經走了……」

裘千尺目怒凶光：「找……不放過那小賤人！」

公孫綠萼還想勸，卻被裘千尺支使道：「推我出去。」

公孫綠萼吞下話，推著裘千尺出了院子。

每一處被綠衣弟子地毯式搜索，也就只有主人呆的地方最為安全。

裘千尺和公孫綠萼一離開，石青璇想躍下去，卻不知想到什麼，按捺住了。

很快，公孫綠萼推著裘千尺無聲的回到了院子。

石青璇心有餘悸。

「娘……」

裘千尺的聲音比先前軟和許多，道：「好了，讓他們找，找到有賞，未找到，自去刑堂領十鞭子。」

公孫綠萼才歡笑道：「謝謝娘。」

裘千尺靠在輪椅上閉了閉眼睛，公孫綠萼推著她進去屋裡。

石青璇更是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在此處等了多久，公孫綠萼獨自出來，顯然是出去傳話的。

石青璇細細探查，確定裘千尺不在大堂內后，她無聲無息的落到公孫綠萼面前。

公孫綠萼剛想說話，石青璇卻立刻點中了她的穴道。

挾持她至一旁的偏院鎖了門。

石青璇解了她的啞穴：「公孫姑娘。」

公孫綠萼看了看她，淡淡道：「你還是走吧，再不走，你就會死了。」

石青璇放下一半的防心，從一開始所見，她便知這位女子是個善良的人，如今聽到她被自己挾持還勸她走，更證明她的善心。

「我是來尋人的，若是沒能尋到，我不敢離去。」

公孫綠萼有些恍惚：「你和我爹來的？你沒聽見嗎？我爹拋棄你獨自走了。」

石青璇一笑：「不是他，是一個書生和一個外域胡人，姑娘可曾看見？」

公孫綠萼眼睛直盯著她，竟然有些焦急：「你認識楊大哥？」

石青璇有些不自然，卻點點頭。

公孫綠萼焦急問道：「楊大哥可好？」

石青璇試探道：「楊……過被人砍了手臂，現在不知在何處！」

公孫綠萼一聽，眼淚就這麼流下來。

「楊大哥……」

石青璇沒有接話，等到她哭了有些時候，她心中完全明了，直言自己的目的道：「他的情毒雖然被冰魄銀針暫時延長了發作時間，可是沒有解藥還是會死的，他如今斷了手臂……所以……還請姑娘賜下解藥。」說道後來，石青璇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嗚咽。

公孫綠萼握緊手，聽到這樣的噩耗，她早就心疼之極。

「我也想給楊大哥解藥，可是娘藏得很好，我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

石青璇失望不已。

「那姑娘可否放我朱師伯和大師出來？大師醫術高明，也許能夠想到另外醫治之法。」

公孫綠萼搖搖頭：「我做不了主……」見石青璇失望，她連忙道：「你既然來了，我便帶你去救他們，你……記得挾持我。」

石青璇一時感慨萬分，楊過當真惹人喜愛得緊。

原來郭芙何嘗不是喜歡他？只不過郭芙自己也不明白而已，最後還因愛生惱砍了他的手臂。

現在的公孫綠萼，她對他的愛更是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