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歡 你把我弄疼了
玉瓷一向都是一個很固執的人,認定的事情就會一直走下去,元寶知道勸不了他,同樣的,她也勸不了江雲隱。
他們都是有各自的立場和背景的人,就算她不想參與進去,卻也不得不因此而牽涉其中。心知肚明明天的這一場比賽,非生即死。
可是,玉瓷一個人孤軍奮戰,又怎麼會是江雲隱和太子的對手?玉瓷雖然提出讓她不要插手的要求,元寶卻說什麼也做不到。回到屋子裡輾轉反側,不知道該怎麼辦。誰知剛剛有了一點頭緒,江雲隱竟然一腳就把她的房門給踹開。
元寶不知道大晚上的江雲隱來找自己幹嘛,急忙把眼睛閉起來裝睡。
「起來!」江雲隱走進來,直接站在了她的床邊叫她。
元寶去似沒有聽到一樣,繼續睡。
江雲隱看她還在裝,索性把她的被子給掀起來。
「幹嘛啊。」元寶有些裝不下去了。
江雲隱的臉沒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偷聽好玩嗎?」
「你說什麼啊。我正睡覺呢。」
「還裝?」江雲隱就知道她要這樣。直接出手把她給拽起來。元寶以為他要動粗,枕頭下面的小刀順手就抄了出來,本是想要防備,卻猝不及防地把他的臉給劃破了。
元寶一聞到腥味就知道死定了,急忙把刀丟到。
「大爺,我錯了!」
「你完蛋了。你把我毀容了。」江雲隱抹了一下臉上的傷口,搓搓手中的血跡,神色凝重的看著她。
元寶也嚇了一跳,想去查看一下卻被江雲隱往後給閃開,這個時候得罪江雲隱,那不是找死么?為了彌補剛才所犯下的錯誤,元寶只好用非常手段把他給拽回來。
「坐!」元寶學著江雲隱的口氣。
江雲隱愣了愣,對於她忽然的霸道有些出神。
H還從來沒有誰,敢這樣命令他。
元寶重新把屋內的油燈點燃,一隻手扶住他的頭,另外一直手仔細地檢查他的臉:「還好傷口不深,只要好好養一陣的話應該就能去掉了。」
說著,元寶找來了之前為自己準備的醫藥包,仔細地包紮起來。江雲隱看著她認真處理他傷口的樣子,眼眶莫名地紅了起來。
從小到大,他身上有過多少的傷,他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裡。而雲劍樓里那麼多人,包括他最親近的人,更是毫不在意。而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划傷,她卻如臨大敵一般地仔細,上次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江雲隱雖然明知她就是這種老好人,見不得別人不好,雖然知道她心裡一堆小算盤,為了別的目的接近他,但他還是忍不住動容。
「你怎麼了?」元寶察覺到了江雲隱的異常,奇怪地問。他每次只要不說話,元寶就覺得有問題。
江雲隱卻有意的隱瞞了此時的感情,轉而用一種猜不透的語氣說道:「你把我弄疼了。」
「啊,那我輕點。」元寶頓時一陣手忙腳亂。
江雲隱被她的樣子逗樂,笑了起來。
「別笑!」元寶踩了他一腳。
「你這是鐵腳么?」江雲隱被她踩得立即止笑,過了一會兒才又問她:「你曾這樣照顧過別人嗎?」
長歡門裡哪個需要她照顧啊?她不去添亂就謝天謝地了。「你是大爺,第一個。」
「那別人有這樣照顧過你嗎?」
「有啊。」元寶想了想,「從小到大一直都有。」
江雲隱的眼神暗了暗,「看來你長歡門的日子,過的不錯。」
「那必須的啊。」元寶塗完了葯,開始收拾藥盒,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坐下來嚴肅道:「紅太陽,你知不知道我有病的事情?」
江雲隱挑眉看向她,「略有耳聞。」
「我有病,其實就算你沒有中毒,我也隨時都會死的。」元寶淡淡地說道。
「那你怎麼還活著?」
「你再敢咒我,我今天把你另外一邊也劃了!」元寶又踩了他一腳,卻被他閃開了。
「你就這麼怕死啊?」
「要聽真話嗎?」
「廢話。」
「真話是不怕。假話是怕。」
江雲隱猛地一怔,「既然都要死了,那你還掙扎啥?」
「我要保護長歡門。能多保護一天,就要保護一天。」元寶眼神堅定地看著他。
那一刻,江雲隱聽到自己的心,似乎為著她這一句話而停止了跳動。
「是嗎?那我倒要和天,搶槍看了。」江雲隱狂妄地大笑起來。
元寶對於他的霸氣和自信總是有些招架不住,他是不信命的。
可是,她卻從來都信。所以,元寶始終覺得,像他們這種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會走到一起?與其兩個人在一起痛苦,他還不如早些給她解藥,難說,兩人之間,還能因此而建立起不同的友誼。
而江雲隱似乎看出了元寶心中所想,在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掐了掐她,緩緩說道:「元寶你知道嗎?我雖然是二少爺。但是,在他們眼中,更看重的並不是和我之間的感情。而是,我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可以把很多關係串聯起來的利用價值。」
元寶聽到他這麼說,猛地愣住。
江雲隱卻沒有停止的打算,而是繼續說道:「你可知,我其實是私生子。我娘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丫鬟而已。知道我爹為什麼會把雲劍樓交給我來協理嗎?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失手過,也掌握著雲劍樓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個土包子,這是能隨便告訴你的嗎?」
「那你啥都別說了。」真沒見過自己提起的話題,說到一半讓別人猜去的。
「我又沒打算說。」江雲隱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大笑起來。
元寶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我怎麼那麼討厭你。」
「土包子,打是親罵是愛啊。看你這麼迫不及待,我還真有點為你害臊啊。」聽著他這麼不要臉的話,元寶有種想一皮鞭抽死他的衝動。但還是忍了。誰讓她現在心虛不敢得罪他呢。
而江雲隱,跟她鬥嘴,一時之間竟也忘了來這裡質問她的目的。罷了罷了,對於他來說,千金難買我快樂。更何況,他其實並不怕元寶把玉瓷的事情告訴他,以他對玉瓷的了解,玉瓷是一定會來的!能夠練成骷髏指的人,又怎會任人輕易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