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的婚前協議,她會簽嗎?
「我想娶你,但不會跟你們移民美國。」張思豪無奈地看著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的語氣里有淺淺的遺憾與無奈:「珍珠,我希望你不要逼我!」
「思豪,你根本就不愛我對嗎?」楊珍珠又開始糾結於這個問題,她緊緊地盯著他,目光中泛起委屈的淚水:「為什麼,為什麼連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滿足不了我呢?我們並沒有讓你缺胳膊少腿啊!」
「那你愛我嗎?」他的眼神很淡,略帶些薄怒與壓抑。
「我當然愛你!」她迫切地回答!這是根本用不著思考的問題。
「那為什麼你就不能為了我留下來?為什麼非得讓我付出才能守住這份感情呢?」他皺眉,又舒展開:「珍珠,你長大了,你應該有自己的獨立思想,而不是被你爸爸左右。」
楊珍珠側過了身子,獃獃地望著前方,有些頹然。她是想留下來啊,可是她能留下來嗎?爸爸媽媽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把她養大也夠不容易的了,要是自己留下來,她們該有多麼想念自己啊。爸爸媽媽總不能為了自己把公司手搬過來吧?
「那分手吧。」她心中一痛,倔強而賭氣地說。
張思豪呼吸莫名一滯,側目凝神望去,目光在她好看的臉上巡視了一圈,他沒有說話,只是隨即解開了安全帶,開門下了車,隨著車門被嘭地一聲甩上,楊珍珠傻了眼,當她反映過來並追下車時,張思豪已經邁著急促的步伐走出了很遠,消失在那抹霓彩中……
「思豪!」珍珠急了,踩著高跟鞋追了上去,「思豪!你要去哪裡?!你等等我啊!」
張思豪頭也不回地走向商業街的盡頭,眉宇間是那樣淡然無波,讓人看不出端倪。分手!一遇到有分歧的意見就提分手!從來沒有商量的解決。珍珠比他小,思想不夠成熟,從小生長在優越的環境下,個性驕縱,可以理解,他承認自己應該讓著她,可是,動不動就提分手,讓他著實有點受不了。
「思豪……」珍珠踩著紅色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追著。
一家裝修公司門口。
楊珍珍硬把顧臻硬拽了出來,「一般般就好了,什麼都挑最貴的,貴的未必就好,你得看看是什麼材質,環不環保。你是有錢,可錢很無辜啊,不要亂花,要花到點子上!」
「我房子還是你房子啊?瞎操心!」顧臻煩燥地抬腕看了看錶,如同想起一般,問道:「洗浴室的玻璃到底喜歡哪種的?你決定好了我好通知他們訂製,都說了這個點給他們回電話的。」
「是你房子問我幹嘛?」楊珍珍翻著白眼,將包隨手往肩上一挎便往台階下邁開了腳步。卻由於走得急促了點不小心踩到一顆小石子,高跟鞋一崴,整個人踉蹌順勢倒了下去,不偏不倚撞入一個溫熱的胸膛。
「對不起對不起……」楊珍珍慌亂中忍痛站穩身。
「你沒事吧?」張思豪聲音清咧,將懷裡的人兒扶起。
「沒事沒事。」楊珍珍理著微微凌亂的頭髮,抬眸,整個人都僵住了。
張思豪也是心頭一緊,不可思議地望著相隔咫尺的她。「珍珍……」
楊珍珍只覺心頭一熱,有些無所適從了,剛才的撞遇就像被人當面扇了一個耳光,她的面容漸漸陰沉下來。
張思豪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這時,顧臻走了下來,將楊珍珍一把拉入懷裡,然後伸手扶住了她:「不嚴重吧?」剛想數落她走路不長眼睛,卻因為看清楚了站在面前這個男人,顧臻挑了挑眉,笑了:「喲,覺得真巧吧?能在這種地方遇見你的舊情人,不過你可以死心了,珍珍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像你這樣的人倒貼給她她也不會再要的。」說完,他故意將她摟緊了。
張思豪眉心一皺,看到珍珍依偎在他的懷裡,像一隻被寵溺的小貓,看來,她已經把過去那些事情都跟這傢伙講了。
「思豪!思豪你終於停下來了!」
珍珠終於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了上來,她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完全忽視掉了面前的一男一女,她的眼裡只有張思豪,一個勁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思豪,你是不是生氣了?」
「好了。」張思豪聲音低沉,示意她有什麼話呆會兒再說。
珍珠終於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對面的一對情侶,她看了看張思豪,問:「她們……是你的朋友嗎?」
「物以類聚,跟他這種見錢眼開的勢力眼怎麼可能是朋友?」顧臻放肆地調侃著,他的臉上掛著十分閃亮的笑容。
「走啦!」楊珍珍瞬間變了黑,她忍著腳痛,拽著顧臻就要轉身。
「老婆你急什麼?我都不尷尬,你尷尬什麼?」顧臻將楊珍珍一把拽過來,笑道:「大家相識一場,何不坐下來喝杯咖啡呢?我還得好好感謝那傢伙呢,要不是他混蛋,我能娶到這麼優秀的老婆嗎?」
「顧臻!」楊珍珍真的急了,她擔心把事情鬧大,狠狠地掐著顧臻胳膊,惡狠狠地瞪著他,磨牙切齒地小聲道:「算我求你了!走吧!鬧下去有什麼意思啊?!」
張思豪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抿了抿嘴唇,努力忽略掉自己心底驟然閃過的那抹不悅,然後,在他緊張的擔憂里,他看到楊珍珍一瘸一拐地推著那男人離開。
「思豪,他們是誰啊?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啊?」珍珠倍感疑惑,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看著剛才那言詞犀利的兩人先後進了一輛限量版勞斯萊斯,「工作上的對手嗎?」
「不是。」張思豪沒有情緒地回答,他的心裡突然有些難過。久久地站在那裡,望著車子開離的方向,夜風撲面而來,十年前的一些往事在腦海里第一次如此清楚地呈現。
以楊珍珍的能力,能傍上開限量版勞斯萊斯的男人,應該也是和自己一樣,屬於同類型吧。有什麼可高尚的,真是悲哀!十年後,都走上了同樣的路……
為了擁有自己理想生活,都在走著捷徑,出賣了自己的人格。
那麼,她也應該過得不快樂吧。
「思豪,你怎麼了?」仰望著他斂了眉目,好像不悅的樣子,珍珠特別擔憂,「我錯了,不應該那麼衝動地提分手,你不要生氣了,我再也不任性了好不好?跟我回去吧!」
他依然沒有回答,只是在沉思的過程中,臉色變得更加冷凝。
同樣的夜色,程博然從伍琳琳和別人合租的公寓里出來,在翻箱搗櫃地尋找了一圈以後,他終於相信她的同伴們沒有騙他。
那丫頭走了,玩起了消失。這是從未有過的無厘頭的情節,她沒有辭職,甚至連衣物都沒有帶走。就這樣從人間蒸發了。
「有琳琳的消息麻煩第一時間通知我,謝謝各位妹妹了。」
「好的!大叔!」
繁華的街頭,程博然滿心煩惱,他坐在車裡,車窗搖下,再次接到家裡人催促的電話,和伍琳琳的婚事老程特別掛心,總希望有個定論。可如今這丫頭不見了,上哪兒找才好呢!
時間過得很快。
每一天過得都跟複製似的。
程博然除了上班就是到處打聽伍琳琳的下落,可是卻一無所獲。他不知道這樣的焦慮與不安是不是因為他真的動了情,真的被那丫頭勾走了魂。
顧臻和楊珍珍的婚房已經準備好了。
裡面的裝修全是顧臻自己的設計,楊珍珍根本沒有參與,雖然熱衷設計的她有很多個新穎的點子,但由於這房子確確實實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她選擇保持沉默。
而且,選購傢具的事情也是交由顧臻全權負責的。雖然顧臻也拉著她一起去,但她總是聽從顧臻的意見,他喜歡的,她也說喜歡。
忙前忙后地陪伴在他的身邊,楊珍珍總是覺得莫名心安。
他們的婚期越來越近,只有兩天了……
經過悉心調理,顧炎的血壓終於還是降了下來,至那次以後,顧臻一直忙著婚禮,沒有再去醫院探望。甚至連電話也沒有一個。
念慈得知兒子心意已定,也心灰意冷。終究不再阻攔。為了兒子的終身幸福,那份婚前協議,她必須找楊珍珍簽了。
顧炎出院后的第一天。
念慈買了些東西去了一趟梧桐路399號。順便帶上了那份協議。
敲門聲響起,陸鳳欣喜地停下手頭的活兒,衝上去開門,「是珍珍回來了嗎?」
拉開門的一瞬間,她的笑容有些微僵,面前這個打扮華麗的中年女人,她根本沒有任何印象,「請問……你找誰?」八成是敲錯門了。
「你就是陸鳳嗎?」念慈打量著她。又看了看門牌。
「是……請問……」陸鳳依然疑惑。
「我找你。」
「那……進來坐吧。」陸鳳有些尷尬地將她迎了進去,當對方說出是找自己的時候,她就隱約感覺到了對方的身份,從穿著打扮來看,她應該就是顧臻的媽媽。因為她的臉上帶著一股怪怪的情緒。也因為在陸鳳的朋友圈裡,還沒有任何一個氣場這麼強大的女人。
隨她走進去,念慈看了看四周布置,周圍的每一樣擺設與自己家裡的比起來,都顯得那麼陳舊甚至特別低檔。
「請坐。」陸鳳趕緊替她擦拭本來就很乾凈的沙發,然後又慌亂地倒了一杯熱水遞上來:「請喝茶。」突兀地到訪,她都不知該怎麼招待了。
「茶我就不喝了,先放那裡吧。」念慈將手中的禮品袋放到茶几上,「這是我給你買的見面禮,算是一點心意,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猜到我是誰了。」
「你是……顧臻的媽媽?」
念慈點頭,在沙發椅里坐了下來,「是的,那麼我此行的目的,我想你也一定能猜出來。」
「真的很抱歉,顧臻和珍珍的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咱們做為長輩都沒有正式見面好好聊一聊,是我們家珍珍沒有安排周到,還麻煩親家母親自上門,這地兒,只怕寒酸了您啊。真的很抱歉。」陸鳳心裡不免有些緊張。
「客套話就收起來吧。」念慈語氣淡淡,「做為顧臻的媽媽,我今兒是特意來提個醒的。」
陸鳳的手頓住,將手中的杯子尷尬地放在茶几上,「你說。」然後坐到了旁邊的沙發里。
「我們家老顧出院了,好在沒被氣死,不然楊珍珍那丫頭早就蹲監獄了。這婚事就更談不上了。」念慈冷聲說著。
聽得陸鳳雲里霧裡的,「親家公住院了?什麼時候的事?」而且是跟珍珍有關嗎?
「現在沒事了,陸鳳啊,你還恐怕不知道吧,我們愛新覺羅家的長輩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同意楊珍珍跟顧臻結婚。更別說我們這當父母的了。」念慈無奈地嘆息著,言語里卻也有些責怪。
「什麼?!」陸鳳臉色瞬間蒼白。
緊接著,念慈從包里掏出一張紙放到陸鳳面前的茶几上,「這是婚前協議,楊珍珍看過的,麻煩你勸她簽一下。」
「婚前協議?」陸鳳立刻凝神看去,她捧起那張薄薄的紙,細看兩行,上面的內容著實讓她震驚。
婚後女方財產必須獨立,婚後若因女方的原因導致離婚,凈身出戶,並將賠償500萬,若因男方的原因導致離婚,從結婚之日起,每年可補償女方青春費10萬元,若婚後兩人育有小孩,離婚後,小孩將由男方撫養,女方可以隔月探視,不需承擔撫養費……………………
……
足足有十三條。
而每一條,都是為楊珍珍量身訂製的。
「做為長輩,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念慈無奈地說:「我們家家大業大,顧臻又是獨生子,各方面都非常優秀,從小到大,我就一直對我們家的兒媳婦滿懷憧憬,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楊珍珍這類型的女人。」
「我們珍珍她……」
「我知道她有她的優點,但是婚姻就講究門當戶對,咱們兩家的懸殊大家心裡也是心知肚明。」念慈站起身來,「叫她簽了吧,明天晚上我會親自過來取。」
望著念慈離去的背影,陸鳳只覺腦海里一片空白。愣愣地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