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真相(1)
「這些我無法向你們解釋,其中有些複雜,也許就是為了那所謂的利益。」穆藎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這樣的笑容還是第一次在她的臉上出現,穆曳肜也不由得一愣。
等穆曳肜回神來時,穆藎九已經進了那輛車。
看到赫天哲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穆藎九慢慢地勾了勾唇,赫天哲並沒有讓自己失望。
「謝謝,這一次若是沒有你的血,我恐怕無法撐過去,」赫天哲發自內心的道謝。
「我們不過是相互幫忙罷了,這一次來找我,是出了什麼事?」穆藎九正準備離開,她也是出了門才看到赫天哲的車,之前並未給她電話。
赫天哲盯了她很久才道:「梵蒂岡來人了,或許你已經見過了,」說話時,打量著穆藎九的臉色,見其並沒有受傷的痕迹,心中有些疑惑。
「梵蒂岡?」經他這麼一提,穆藎九想起了那天晚上出現的黑衣人,難怪她看著他們不像是所羅門的人,原來是梵蒂岡那邊派過來的,只是,她什麼時候和梵蒂岡有過節了?
「天主教會曾被人稱為『先知之地』,梵蒂岡也是天主教會最高權力聖座所在地,曾經,家主就被他們的教皇邀約梵蒂岡,這件事,我們並沒有與你說明,是因為覺得事不關你,但現在,他們卻找上了你,他們一定是預知了未來,而你,是這個關鍵所在。」赫天哲簡單說明了這一次來找她的意圖,看著他有些匆忙的樣子,一定是趕著過來。
「我不太清楚,你們紅旗家族一直都有和那些教會聯繫?」穆藎九一直以為紅旗家族只是表面上的「政治者」,而黑色家族是一個「戰鬥者。」
現在看來,事實有些偏差了。
「這是我們紅旗家族的另一個職責,也是一個必要,」赫天哲並不打算將細節全部和穆藎九說清,因為沒法說得清楚,「我說過,你身上有所羅門想要的東西,那麼,梵蒂岡極有可能是窺探到了這一層,你現在,可是危機四重,你身上的力量一時間也沒有辦法恢復,我擔心在家主沒有回來之前,你就會被他們殺死。」
「多謝關心,不過,你現在同樣危機重重,」穆藎九兩手輕輕放在交叉而坐的膝蓋骨上,來回輕輕點頭手指,「康家這邊已經表明了態度,非要我淩江會滅亡,此事一旦處理起來,極有可能牽連到你們紅旗家族或者黑色家族,上邊就是想要你們三大家族爭,若淩江會動了康家,就是要與三大家族為敵……」彷彿是怕赫天哲聽不懂,將話說得更白些。
因為,上邊讓康家起來,就不會讓它崩掉,其他兩大家族若是不動,就是在告訴上邊的人,他們兩大家族聯合了淩江會剷除康家,也是對上邊的做法一種反擊,這樣一來,上邊就不得不考慮兩大家族的忠心度了。
「你這是告誡我不要與你接觸?」赫天哲笑道。
穆藎九搖首道:「我是在知會你。」
「當真不需要我的幫忙?」赫天哲再次向她確認。
「先解決你自身的麻煩再說這句話吧,就在這裡停車,」穆藎九指著一個路口牌說。
赫天哲看了眼那個方向,四周根本就沒有車經過,難道她打算在這裡步行?
「還是送你到好乘車的地方吧,」赫天哲道。
穆藎九搖頭,「這件事結束后,希望你能抽個空陪我走一趟以色列,正如你所說的,也許我能找得到讓他回來的方法。」
見穆藎九堅持,赫天哲也唯有讓司機停車,前面兩個位置,仍然是那兩個人。
「好,不過,我希望你能儘快處理,當然,我更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幫助。」赫天哲深深地望著站在車外的少女,眸色有些深。
「你不問問他們為什麼沒有傷我的原因?」穆藎九放下一句,轉身離開。
赫天哲抿著薄唇,像海一樣深沉的眼直直地盯著她離開的背影,肖瘦,卻彷彿充滿了力量,她剛剛的話,彷彿是在告訴他,她現在有自保的能力,而且還是讓梵蒂岡卻步的能力。
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與赫天哲見面后,穆藎九又確定了自己另一個隱藏著的敵人,所謂預言,是與穆家那個『毀滅預言』是相衝撞的東西嗎?敵人,比她想像中的要多得多,想要更加強大,只有不懈的努力得到力量。
「是我的重生,讓『毀滅預言』發生什麼變化了嗎?」她不是自戀的人,但赫天哲口中的那個「關鍵」,讓她不得不聯想到自己的重生和外帶的源源不斷力量,比如這一次突然而來的藍色力量,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九小姐,」於秋白突然出現在穆藎九的背後,四周無人煙,白茫茫一片,天上飄的雪花也在慢慢的大了起來。
穆藎九還沒回頭,就被一具凍體死死的纏上來,「找到了,找到了!」
穆藎九皺眉,一把將人甩了下來,看著美麗妖嬈的女子趴在雪地上,她抬頭以眼神尋問。
於秋白臉色也並不太好,身上似乎還有些傷,「這女人不好應付。」
冬眠突然被人硬扯醒,她不殺了對方就已經算是萬幸了。
穆藎九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看著僵著身體就這麼撲在雪上不起的女子,她也有些頭疼,後悔讓小白將人拉出來了。
女子直挺挺地起身,盯著穆藎九,泛著金光的眼眸滿是委屈,「酒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穆藎九挑眉,不理她,轉向於秋白,「回淩江會,康祈已經行動了,不能讓他毀了淩江會。」
於秋白沒有意議地點頭,「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她還有事情去做,或許,在那裡,可以找到自己失去的原因。
「酒兒,酒兒,你不去找主子了嗎?」女子滿眼扯住她的胳膊,著急地問。
「酒兒?」這一次,穆藎九聽清楚了她的叫喚,不是九兒而是酒兒,這女子在宗祠堂跟著自己出後來就一直是腦中一片空白,現在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只怕是記起了些什麼。
女子用力點頭,「雖然你換了裝,但我還是記得你的味道。」
「你還記得什麼,」穆藎九站在她的面前,眼眸深深地望著。
她看向穆藎九的眼神有些悲傷,「酒兒,我只記得你要去找主子,一直找,一直找……」
「我不是你要找的酒兒,」穆藎九見問不出什麼來,轉身看向於秋白,「我去去就來,爺爺那邊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要儘快。」
於秋白頷首,「能告訴我九小姐要去做什麼嗎?」
於秋白向來就只管聽令行事,突然問出這樣的話叫穆藎九微訝了下,「只是去了解一些資料。」
「您要回宗祠堂?」於秋白盯著她問。
穆藎九頷首,並沒有隱瞞,「有些事,我該要了解得更清楚。」
「可是你身上……」
「只要我的血還在,那些東西就傷害不了我,」穆藎九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替我好好年看著淩江會,我不想等我出來后聽到它消失的壞消息。」
於秋白深深地看著穆藎九,微啞著聲道:「一切小心。」
「酒兒,我和你一起去,」女子扯住穆藎九的衣袖,堅決地說。
看到女子眼中無盡的擔憂,穆藎九有些微微動容,也許帶上她也不是一件壞事,畢竟她也是從那個地方跑出來的。
穆藎九的點頭,女子臉上卻沒有半點的高興,反而越發的沉重了起來。
穆藎九沒有時間去研究得太多,走出路口,打車離開。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於秋白眼神暗了暗。
「酒兒,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女子歪著腦袋,看著穆藎九一臉淡然的表情,咬牙問。
「我該記得什麼?」穆藎九扭身看著她,打開車門下了車,此時,已是半夜時分,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司機不敢再往前開,就在半路停了車。
兩人一路沒著黑得無車輛行走的公路走,夜風吹得很冷,雪越發的大了起來,夭赦本就怕冷,夭赦,就是女子的名,她喜歡冬眠,突然大晚上的陪在穆藎九的身邊走在冰凌邊緣,不由發顫。
「我也不知道,酒兒該要記得什麼,我已經記不得太清了,只記得酒兒一定要找到主子……一年,十年,還是百年,酒兒都一直在找,一直找……」最後的話變得喃喃自語,像是在提醒自己記得這些,永生永世不能忘記。
「我不是你要找的酒兒,」或許,只是她剛好像而已,世間相像的人何其多。
「你是,你是,我沒有找錯人,酒兒她很孤獨,他們都說酒兒是個冷血的人,可是我知道,酒兒是個好人,她只不善於表達自己而已,她總是被人誤會,只有主子,只有主子對酒兒好……可他們也說主子是昏君,是暴君,他們都錯了……都錯了!」夭赦突然情緒失控,抓著自己腦袋,蹲在鐵欄邊,嘴中喃喃自語,混亂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
穆藎九蹙眉,站在夭赦的身前盯了許久,最後沒有理會她,繼續往前走。
夭赦在穆藎九的眼裡就跟個瘋子沒有什麼區別,她不會去追究瘋子的話。
走了很久,很久,前面才出現細微的微光,似有什麼東西迎了上來。
是穆家的人,原來他們早早就等在了那裡。
穆藎九直迎上去,兩拔人遇上,跟在小九身後的夭赦此刻也抿著唇安安靜靜的跟上來。
「九小姐,你來了,」領頭的仍是穆戈,抬起他的頭顱,看著穆藎九。
穆藎九頷首,「走吧。」
鬼剎們的視線卻定在身後的夭赦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夭赦身上有波動的氣息還是因為那一次的光身體太過深刻,反正就是注意到了她。
「是我的人,不用擔心,」穆藎九以為他們是在戒備夭赦。
穆戈沖著他們點頭,表示同意穆藎九將人一同帶進去,他一點頭,其他人也不會有意見。
這次和上次進出的人數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個人,不,應該是只妖。
「酒兒,是這裡……」
穆藎九在瘴氣中回頭,讓她不要多話,等穆戈幾人將自己送到了一半路程后,穆藎九就要求自己過去,吸得太多瘴氣對他們也不太好。
穆戈中途帶著他的人返回,對穆藎九,他們似乎很信任。
那個宗祠堂,也唯有穆藎九才能進,在長老會裡,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
「酒兒!」夭赦突然抓緊了她的衣袖。
「你若是不願意過去,可以跟著一起回去,」穆藎九今日是非過去不可。
夭赦使勁地搖頭,「酒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下,酒兒想要做什麼。」
穆藎九有些頭疼,「我說過了,我並不是你要找的酒兒,以後,也不要這麼叫了。」
「那我該叫你什麼?」夭赦很無辜地盯著她。
「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小九,」穆藎九邊說邊往前。
「小九,小酒……」可是,她要跟主人一要叫酒兒。
宗祠堂外表是被恢復了,但是大門處,一看就是被破壞后的殘門,裡邊飄出來的紅瘴也慢慢散發在上空,盤繞在這片地區,難怪穆戈等人中途會如此的爽快離開,穆藎九在周圍還可以看到新的屍體,足有上百具。
定是在恢復宗祠堂時留下來的人,這些人不能常時間吸入紅黑瘴,一旦吸食過多,就會丟性命。
夭赦熟門熟路地走進去,穆藎九知道她原本就是這裡的守護妖,至於是什麼,卻沒有去真正了解過。
「酒……小九,你要找什麼?」
「進去看看,有些東西想要了解一下。」穆藎九這麼說時,又走到了亂石邊的陣形圖前,那柄古劍被丟在地上,穆藎九走過去,重新拾起。
「酒兒,是你的!」夭赦突然出聲。
穆藎九環視一周,發現除了表面,其他的東西並沒有被複原,裡邊仍然是一片混亂不堪。
聽到夭赦那句「是你的」,她並沒有理會。
之前所看到的劍台已經不見了,那裡有一個大窟窿,下邊正冒著寒氣森森的寒水,水聲是開水泡開的響,但很奇怪的,並沒有溢出一滴半點。
那古卷正被一角石尖勾住了紅絲繩,那個時候自己沒有打開它就被身後的女人彈飛了出去,將這裡破壞。
現在它沒有被埋掉,穆藎九忍不住好奇心將其取過來,從旁邊看到下邊,是一片滾滾寒潭,水在裡邊翻騰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攪著潭水。
「自從酒兒離開后,我就一直守在這裡,酒兒說過要回來的,可是,我睡了很久,很久,酒兒都沒有回來……」後頭傳來夭赦喃喃的聲音,彷彿那被塵封的記憶被喚醒。
穆藎九這才回頭看過來,見夭赦一臉茫然的回憶,捏了捏手中的古卷,然後慢慢打開。
畫質保持得十分完好,女子立在巨石之上,手中正舞著劍,一襲黑衣,英姿颯爽,姿勢凌厲,眼神冰冷卻也有情,她望前的眼神是帶著情意,前面站著的那個人,定是她生生念念的人。
而這個人的容貌卻猛然讓穆藎九拿在手裡都在打顫,是她!
「這是主人給酒兒留下來的,你一直很喜歡它。」夭赦腦中閃過片斷,再次喃喃出聲。
「是嗎,」這一次,穆藎九竟是回應了,一股魂像是被畫像所吸引了,一瞬不瞬的盯著,和她夢中所見的那個女子一模一樣,穿著,氣質,面孔……
而這張臉,竟和她的一模一樣,這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嗎?
「酒兒,你離開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說你要去找他們,可是你一直都沒有回來,」夭赦被封在這裡數以萬年,記憶有些殘缺,受到了阻礙,所以,想起來的事情也是有限。
「找誰?」穆藎九下意識地問。
「西玄大陸,」夭赦下意識地回答,至於是找誰,夭赦本身也不知道,因為西玄大陸有太多別人都不知道的事和人,而她,也從來沒有真正探索過。
「西玄大陸?」穆藎九挑眉,腦海中突然出現黑衣女子接下一條命令,組創一支有力的隊伍,但是,卻是沒有提到什麼西玄大陸,更沒有這些東西的出現。
難道,這和鬼飾的出現有什麼聯繫?現在,穆藎九不得不相信,自己和這個叫做酒兒的女子有著莫大的聯繫,甚至是有種莫名的相融點。
可是,這個和黑色家族的存在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黑色家族原就是這名叫做酒兒的女子所創立?
穆藎九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關係似乎混亂了。
「酒兒,你沒事吧?」夭赦見其臉色煞白,趕緊扶住她。
「你,你主人叫什麼,和這個酒兒又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穆藎九撫了撫額,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主人就是……」夭赦一愣,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並不記得所謂主人的名字,一時間,傻了。
穆藎九退開了一步,蹙眉盯著手中的畫像,畫功如此了得,一瞧就是出自男子之手,而這個男人,絕非簡單的人物,單是看他用的畫紙和筆墨就知道了,雖然悠久,但仍然看得出來,男人在畫畫中女子時,是有多麼的專神。
可見,他有是愛著這畫中女子。
穆藎九往下一瞧,發現提有兩個古老字體,湊近一瞧,她竟然看懂了。
原來這名女子竟然有這樣的一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