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家法伺候
眼下鄖陽城雖然也受了旱災影響,但是並不嚴重,夏小錢將莊子里的收成都悉數還給村民,留下的陳米也都放進了倉庫,讓人好生看管。
如果猜的沒錯,有些地方已經是災民涌動了,這些雖然是陳米,但是也能應急。
夏小錢正在蓮湖鎮打理幾間新鋪子,元老三卻巴巴的趕了過來,雙目通紅,儼然是剛剛哭過,一見夏小錢,就直接撲過來說道:「嫂子快救二哥!」
元老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下意識覺得這世上只有嫂子幫得了他們,所以一聽二哥出事,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夏小錢心頭一緊,「怎麼了?」
元老三哭著說道:「二哥打了人,被人抓進了官府,如今被打的家屬還聚眾在我們閑鶴樓門口鬧騰,嚇得客人都走光了!」
「三弟!說清楚點,你既然讓我救二弟,就得自己先鎮定下來,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想辦法?不過你也別急,咱們這就回去,上馬車說!」夏小錢厲聲道。
自從夏翰昌的產業成了夏小錢所有,夏小錢當天就買了一輛馬車,速度比牛車快,而且安穩,方便來回。
車上,聽元老三細細講述,夏小錢這才了解事情全部。
起因還是元老二所開的酒樓,他那酒樓風景不錯,雖然一開始人少了一些,但是好在有五道招牌菜助陣,雖然不足以賺大錢,但還是可以勉強維持酒樓運轉,但是那條街本就有其他酒樓,聯合打壓不說,竟然還買通了元老二所請的廚子甚至是小二,這廚子經不住銀錢誘惑,竟然將五道菜分別賣給五家酒樓,而每當元老二不注意時,小二便趁機用勢力的態度對待客人,開口閉口都說著元老二的不是。
元老二年輕氣盛,一聽其他酒樓的人推出這五道新菜,當即便去找了廚子算賬。
那廚子自然是不承認的,小二又說經常看見這些酒樓派人前來打探,想必是自己吃過之後研究出來的,元老二哪能相信這樣的言辭,一氣之下,將兩個人都打了。
他雖然沒有元老大的武功,但是元老大在的時候,也教了他兩招,勉強能應付,自己倒是沒吃虧。
夏小錢聽了更覺得生氣,元老二衝動她是知道的,衝動的事兒幹了也不止這一次了,但她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分輕重!
不過是五道菜色而已,被別人偷去了自己再想辦法就成,而且人家五個酒樓每個只得了一道,他這一動手,其他酒樓的人還不知道怎麼笑呢!
到底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就算再早熟,有些方面還是耐不住性子。
「嫂子,我們先去大牢救二哥吧?」元老三巴巴的問道。
夏小錢眉頭一皺,「那些傷者不過是受了一點皮肉之苦,又有別人見證,自然不會冤枉二弟,更不會在別人眼皮子低下殺了自己的命嫁禍我們,如此的話,二弟進大牢是理所應當,回頭挨幾個板子也是應的,你讓我怎麼救他?難不成去劫獄?咱們有那個本事嗎?!」
「可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二哥挨板子不成嗎?」元老三失望的問道。
莫說挨板子了,還要賠錢呢!
夏小錢撣了撣袖子,一臉嚴肅的說道:「三弟你好好想想,咱們閑鶴樓離二弟的酒樓有多遠,平時二弟雖然進出閑鶴樓,但是都走的偏門,除非是有心人,否則不可能隔了這麼遠都能知道二弟是咱們的親人,如今他們在我們閑鶴樓大鬧,怕是一箭雙鵰,為的兩件事……其一,為財,我連商會都進了,身上有多少家底,怕是很多人都猜不透,自然想撈上一筆,其二則是為了損我名聲,那些家屬毀我名聲能得到什麼好處?顯然不是為了他們自己,而是有人給了銀子指使。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元老三平時吃住都在酒茶莊,有時候聽二哥和嫂子商量生意上的事兒,只覺得頭腦暈乎乎的發困。
但是現在卻不困了,反倒是一言驚醒夢中人,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些呢?
之前二哥被抓、嫂子在蓮湖鎮,整個閑鶴樓能做主的就他這麼一個東家,蕭伯雖然畢竟只是掌柜,這件事牽扯到東家自然不敢胡來,欲讓他做主,而他擔心再鬧出事,只是第一時間找嫂子,而不是想辦法讓影響小一點。
如今那些人都在閑鶴樓門口鬧上了幾個時辰,還不全城皆知?
「都怪我……」
「不用多言,你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讓你處理這些事情本就不該,這次你二哥闖的貨,不讓他吃點苦頭,以後永遠改不了這衝動性子,你且就乖乖看著,別為你二哥求情,一切按我說的做,可懂?」夏小錢語氣軟了一些,道。
元老三連忙點了點頭,心中雖然擔心,但是想必嫂子是不會害二哥的。
到了閑鶴樓,夏小錢便看到十幾個人在鬧騰著。
果真是安排好了似的,每個人哭上一會,哭累了換一個人來,一直堅持到了現在,連圍觀的人都看的累了,瞧著這樣的場面連連搖頭。
夏小錢一下馬車,這些人卻並不認識,沒有任何反應,反而見她要進閑鶴樓,連忙拽住了她的衣裙,說道:「小姑娘可不能進去,這可是虎豹豺狼之地呀,裡頭東家會打人的!下手重的很,我家孩子到現在都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夏小錢雖然是已婚婦人,但是並未挽發,整張臉看上去稚氣未脫,但是這老媽子話才說完,夏小錢頓時震怒,一股冷漠的氣勢頓時嚇得那人頓時鬆手。
「我倒是問問你,何故在我閑鶴樓門口大鬧!」夏小錢朱唇輕啟,厲聲說道。
聲音雖不大,但一字一句,猶如鐘聲灌耳,一雙眸光似乎看透人心一般,忍不住讓人打了個激靈。
那老媽子也微微失神,這女娃看上去年紀輕輕,穿戴平凡,但她卻從未見過如此氣勢的人,尤其是這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似乎要與她拚命一般……
「你就是這閑鶴樓的大東家?」身後的人暗暗戳了戳這老媽子,率先開口問道。
夏小錢站在門口的階梯上,本就高了一層,如今望著這些人,更覺得不懼不怕,「是又如何?」
那老媽子反應了過來,「原來就是你這個始作俑者!竟然讓你弟弟毆打我兒!年紀輕輕好毒的心腸,可憐我兒如今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都要人伺候,他年紀輕輕連個媳婦兒都沒有,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夏小錢嗤笑一聲,甩過那被婦人沾染的衣裙,氣勢全開,聲聲逼問,道:「始作俑者!說得好!我倒是問問各位身後的始作俑者是誰!打你們兒子的的確是我二弟不假,但卻事出有因,我二弟年紀輕輕,憑藉自己能力開了酒樓,其中所有我一概沒有參與,全憑他一個人努力而成,而你們的兒子卻違反約定,私自將酒樓菜色賣與他人!當然,沒有證據我自然不敢確定,只是我二弟打也打了,如今卻已經下獄,該如何處置,我這個當嫂嫂的不會偏袒一分,不過你們呢?不知你們是如何打聽出我閑鶴樓與酒樓的關係的?怕是有人故意散播消息,讓你們壞我閑鶴樓名聲吧!」
旁觀眾人一聽,原來是這樣!
瞧著這些鬧事的人眼光更是不同了,若非他們兒子貪財私自違反契約,人家老闆怎麼會氣到打人?
「胡攪蠻纏!那菜色是他們酒樓自己研究出來的,不關我兒的事兒!你、你這閑鶴樓名聲大,我自然知道他是閑鶴樓的人……」那老媽子連忙說道。
夏小錢笑的越發燦爛,一雙眼睛似乎帶著嗜血的意味,龍有逆鱗,她最恨別人欺她在意的家人!
「我倒是好奇那些酒樓的能耐,竟然能在同一時間、每家酒樓同時研究出這五道菜色!你說我若是乾脆將所有的菜色都告訴這五家酒樓,他們會不會告訴我實言?會不會拿出你兒子違反契約的證據呢?」
老媽子一愣,有好處在眼前,別人哪會管他們死活?
「你、你這是威逼利誘,我們不會上當的,反正你弟弟打了我們兒子,理當賠償!」身後的女人絲毫不讓,她一開口,其他十幾人也都反應了過來,聲聲附和。
夏小錢嘴角一揚,「原來目的在這呀?只不過可惜,我閑鶴樓沒有任何要向你們賠償的必要!和你們牽扯的是酒樓,打你們的是我二弟,我二弟如今被人抓去了衙門,要殺要剮隨便,我不會多問一聲,也算讓他長長心眼,若是你們不同意縣令大人的決斷,大可以繼續擊鼓鳴冤,與我何干!」
「你!你若不賠,就別想在做生意!」為首的兩個人立即坐在了地上,兇狠的看著夏小錢。
「是嗎?做不做生意不是你們能決定的了的!」夏小錢說完,轉頭對著那些護院,手一揚,道:「我閑鶴樓請你們不是吃乾飯的!這些人陰險狡詐,欲圖損害我閑鶴樓利益與名聲,阻礙閑鶴樓做生意,嚇唬我閑鶴樓的客人!眾位路人皆為人證,還不將他們通通給我抓起來送官查辦!」
「你敢!」那幾人心中一急,連忙聚在了一起,防備著從夏小錢身後冒出的一干人等。
「為何不敢?」夏小錢反問一聲,又道:「各位鄉親,今日我閑鶴樓損失將會像這些人一一要回,外加上往後三天經營所得的銀錢,絕不用於自身,如今不少地方出現旱災,更有不少災民湧入鄖陽城!我閑鶴樓將會用這筆錢在城外搭設避風之所,以得安心、安民!」
夏小錢此舉也是逼不得已,要知道今日元老二打人之事,的確給閑鶴樓帶來不少負面的影響。
這閑鶴樓平日來的都是些讀書人,重視禮儀,閑鶴樓東家的一言一行都會讓他們看在眼裡,決定以後會不會再來,她只有想辦法挽回名聲,才能將損失減少到最小,甚至讓名聲更上一層!
何況,她早就有了搭棚施粥的心思,只是最近在蓮湖鎮忙著整理鋪子,沒來得及實踐而已。
果然,夏小錢此話一出,頓時引起周圍不少人讚歎之聲,那些原本還躊躇要不要進閑鶴樓的人也都放下心來,那十幾個鬧事之人,更是臉色一灰,腿腳發軟,萬萬沒想到這女娃子如此厲害,只動了動嘴巴,就將他們幾個時辰的功勞全部抹殺!
夏小錢若是個笨的,前世早就被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拆入腹中了,何談反抗?
閑鶴樓護院不少,夏小錢在這些方面更是從來都不會吝嗇金銀,如今,這些護院一出手,這些人哪裡有反抗的能耐?何況夏小錢都說了,若是能要回損失銀錢,那城外那些湧來的災民便多了幾分依靠,有些心善的百姓,更是擔心他們逃了,跟著護院一路護送,送入縣衙之後還都守在衙門外頭,催著縣老爺宣判。
民心所在,新縣令也不是傻子,其他案件通通推遲,先判了元老二這些鬧事的人。
閑鶴樓進賬不凡這人人皆知,損害名聲一事已經不予追究,但是要賠銀錢三百兩,不過縣老爺剛要定案,那五個酒樓的掌柜聞聲而來,供出那廚子與小二出賣酒樓的事實,尤其是廚子,私自賣出酒樓菜色,違反契約,不僅要償還酒樓所有損失,還要下獄定刑。
無規矩不成方圓,若是契約沒了用處,那人心還不亂套了?
只可惜那廚子家境一般,除了五道菜賣出去的五百兩,也只有最近在酒樓賺的三十兩工錢,如今一朝全部送還,夏小錢要在城外搭棚,這十幾個人便由衙役看管,用苦力還錢。
至於元老二,打人雖然情有可原,但是過於魯莽,幸虧沒鬧出人命,所以只打了十個板子以示警戒。
元老二也算個漢子,十個板子打在身上咬著牙沒吭一聲,雖說沒出血,但是走路也變了樣,在元老三和蕭伯的攙扶下悠悠的回了茶樓。
「嫂子,我錯了。」
元老二一到茶樓,見夏小錢陰沉著臉不吭聲,心中一慌,腿腳頓時不聽使喚,竟跪了下來。
夏小錢從前覺得,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若非犯了大錯,沒必要嚴懲,但是她發現,在這個年代,你不讓他跪下來好好反省,就算是說一萬次錯了也沒用任何作用!
錯?在衝動這方面,夏小錢豈止勸了他一次?
這是古代,男人十五六娶妻的比比皆是,十六歲,不算小了,若是還不懂克制自身脾氣,往後永遠都沒有出息。
尤其是元老二,他在生意方面也算聰明果斷,但是唯一不足的就是定不下心,穩不住陣腳,往往敵未亂自己先亂了,如今倒是還好,鬧出的亂子不算大,但是往後呢?若是有一天真的不小心打出人命了,她要看著他一命抵一命不成!?
「錯哪了?」夏小錢手扣著八仙桌,恨不得將元老二當成八仙桌劈了燒火去!
元老二心都沉到了谷底,苦著臉,嘟噥道:「我不該打人……可是嫂子,我這不是生氣嗎?那廚子拿了我的工錢,竟然為別人賣命,那五道菜算是攬客人的優勢,他將菜賣給別人,我酒樓就完了……本來那些人就打壓我,若是連一點優勢都沒有了,肯定要關門了,要我說嫂子你不該讓那些酒樓如願,為什麼要讓他們全部得了五道菜,若是為了救我,我倒是寧願被多打幾個板子……」
夏小錢冷呵了一聲,「你倒是長本事了,知道自己不該打人竟然還動手?」
「嫂子,二哥脾氣就這樣,你彆氣著了。」元老三在旁邊連忙說道。
平時二哥這人挺聰明的,怎麼關鍵時刻看不懂嫂子心思呢?
「你別幫著他說話!」夏小錢氣哼哼的回了一句,元老三瞬間閉嘴,一臉我儘力的表情看著自家二哥。
「當初夏翰昌羞辱我的時候,你氣不過打了他,那時候你為了家人,理當生氣,所以我呵斥你兩句也沒修理你,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應該家法伺候!我不讓你打人是怕你惹事嗎?打人之前你也得給我動動腦子想想自己有幾分勝算!若是打了人能安保自己無礙,隨你怎麼打,打死了我也不會多說你一句,但是你現在損敵一千自傷八百!也就打了人泄憤而已,你佔了什麼好處了?再者,那廚子將你的秘方賣了,你理當先找證據控制他,有了證據,直接將他送入大牢,你說那板子落在身上能比你自己動手輕嗎?而且背主求榮那是大罪!你還能不佔上風?」
夏小錢粗喘了一口氣,又道:「你到底是年輕,只看到我將五道菜勸獻出去了,怎麼就不能仔細的想想原因?」
元老二縮著頭,他年輕,可是嫂子也不過比他大兩三個月……
「當初你在那幾個酒樓中就等於是出頭鳥,他們不打你打誰?如今可就不一樣了,五個酒樓招牌菜一樣,必然起內亂,相互爭鬥,人起了貪念就會貪圖更多,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兒做不出來?何況,我那五道菜,只有一家酒樓得了全部,剩下四家都只得了四道而已,如果想湊齊五道,要麼,就得針對那獨佔鰲頭的一家,要麼就得從另一個目標手中搶!每個酒樓都要防著一個,攻擊一個,相互為敵,為了生存,你說……什麼事兒干不出來?」
夏小錢冷笑一聲,她做了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嗎?沒有!
相反,她將自己的利益送給了別人,只不過有所不同而已。
這些人算計她的親人,就得做好被她算計的準備,就算是明知道她故意而為,也會一臉高興的跳進她挖的坑,相互埋土!
誰讓,他們貪呢!
元老二和元老三忍不住抖了一下,嫂子這副模樣太嚇人了!
平時的嫂子也算溫柔可人,對他們很少生氣,相反時常誇讚,但是現在,再次讓他們聯想到她拚命的場景,竟好似看到她站在血泊之中,一張尖牙利嘴撕碎了一個個試圖貪她血肉之敵,陰狠毒辣……亡命之徒!
元老二心中將夏翰昌罵了個無數遍,若不是那當爹的不是個人玩意兒,嫂子至於會有如此嚇人的一面嗎?
「嫂子……是他們活該!你就原諒我一次,我下次一定不敢了!」元老二忍不住將身子不著痕迹的向後挪了挪,心中後悔,只不過他屁股到現在還疼著呢,心靈上又得受嫂子打擊,也不容易呀!
夏小錢瞥了他一眼,「不吃苦頭不長記性,二弟,為了你以後的小命著想,今兒,家法伺候!板子你也挨了,這體罰就輕點,三弟……筆墨紙硯伺候,關門關窗,讓他一個人在屋裡給我寫出萬字的悔過書來,我看了滿意之後,再給我抄寫十遍,這半個月,什麼事兒都不讓你幹了,我會讓蕭瀟給你送飯送水,不會讓你餓著凍著的,至於你身上的銀錢,盡數交公!酒樓賣了,再在最繁華的楊樓街買一處分店。」
元老二眼睛一瞪,萬字的悔過書?還得抄十遍?
那還不如讓他再去衙門挨板子呢!
元老二一想起自己那蚯蚓似的字體,便覺得等自己寫完這十萬字的悔過書,這眼裡就只剩無數蚯蚓在爬了!
不過他嘴裡噎了噎,對夏小錢的決定沒敢反抗,只弱弱的問道:「分店,是是茶莊還是點心鋪?」
「咱們茶莊里的花茶和奶茶很多人都喜歡,但是礙於這是讀書人的地兒,有些人想喝也不會過來,所以我準備開設一個既賣點心,又賣花茶奶茶的地方,楊樓街繁華,再尋個風景好的地方,吃點心喝花茶看風景,人生樂事。」夏小錢道。
點心和花茶都適合女子,若是在楊樓街開設店面,生意絕對不會差,而且如今她已經入了商會,不用擔心商會打壓,要說要擔心的,也只有楊樓街的點心鋪了,到時候防著就是。
只不過之前才花了五千兩銀子買了夏翰昌的店面,現在再開分店有些緊巴巴的了,只能先賣了酒樓再說。
那酒樓畢竟是元老二的心血,雖然做的不如意,但是好歹也自己嘗試過,如今一聽要賣了,心中忍不住心疼,但他知道,留著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利益。
既然是做生意,只要不是祖產,沒有什麼必須要堅持的。
夏小錢見他雖然心疼,但也贊同,心裡滿意了許多,元老二年輕,這又是他第一處產業,就怕他心中不甘心。
過了半月,元老二如約送上來十遍的萬字悔過書,夏小錢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眼睛抽痛,太晃眼了,這字寫的……
不過其實看到最後就能感覺到他的字體已經進步不少,元老二這個人最討厭看書,除非是有關做生意的東西,其他一概不感興趣,如今被逼著寫了這麼多的字兒,那心裡所受的刺激可不算小。
夏小錢的用意也很簡單,而且還讓蕭瀟看著,一旦他想快刀斬亂麻、龍飛鳳舞,立即撕了重來,算算是磨磨他的性子,讓他多些耐心。
元老二從那屋裡出來的時候,頂著一雙國寶的眼,看見夏小錢的時候都要哭了,這樣的罪,他再也不要受了!
「行了,勉強過關,不過當初我們說好了,一旦酒樓關門,你這零花錢可就要減少到每月五十文,不會不認賬吧?」夏小錢笑道。
元老二臉色泛白,真是打擊一浪接一浪,一浪更比一浪強,他身為二哥,現在還沒元葉兒有錢,這日子怎麼過?
不過大男人說道做到,哪能反悔?
「聽嫂子的,不過我都半個月沒回村了,我怕娘擔心,明個兒一早我想回去……到時候給娘買的禮物錢……」元老二悲催了,早知道如此他就應該偷偷摸摸藏些私房錢,現在倒好,給弟弟和娘親買禮物的錢都沒有了,難道讓他向三弟借?他可丟不起那人!
夏小錢嘴角抽笑,「你放心,每次你要買什麼,讓蕭伯提前準備好就是,不會讓你亂花一分錢的。」
元老二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閻王村山清水秀,又有夏小錢時常接濟,雖說偶爾給賈里正的錢不多,但是卻能解燃眉之急。
當然,避免有些村民認為她給錢理所應當,所以夏小錢一般都是尋個由頭,絕不會讓那些貪心的人說自己的不是。
如今的閻王村比起以前,不知強了多少倍!就連那蓮花村的人都看著眼紅!
「賈里正,可是有什麼難事兒?」夏小錢回村子見了賈里正,關心的問道。
如今婆婆和葉兒都要住在閻王村,少不了要賈里正的照顧,而這賈里正為人也算正直,又幫了他們不少,她自然不會吝嗇自己的能力,能回報一分便是一分。
賈里正嘆了一口,道:「李爺家的那個瘋婆娘……不見了,我派人找了很久都沒有音信,她一個瘋子沒了也就沒了,可是……她不見之前那一天,站在你家那大院兒的不遠處,死死的盯著,那模樣可嚇人啦,有人說她眼睛都出了血,想起來就滲人,李爺心疼那婆娘,時常到我這來鬧騰也就罷了,可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夜夜都做噩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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