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大結局(3)
九歌說著又在地上磕了一個頭,「他說十年來沒能在您身邊盡孝,他萬分難過,每每夜裡想起您,都會寢食難安,他說,如果您願意,讓我替他對您盡孝!」
她的頭再一次重重磕下去,撞擊到大理石地面發出砰的一聲輕響,「小九三年前遭受大劫,所有事全都忘的乾乾淨淨,沒能第一時間告訴您爸爸的事,還讓您處處為難,小九真是不該,小九在這裡向您賠罪,希望您能原諒小九。」
「好孩子!快起來,奶奶都知道,奶奶不怪你!」陸夫人含淚要去拉她,九歌卻執拗的搖了搖頭,抬眸注視著陸夫人,目光一派堅定,她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陸夫人,哽咽道:「這是爸爸生前所寫的日記,您看了就知道了。」
陸夫人接過來,顫抖著手翻開第一頁,當那一行行熟悉的字跡映入眼帘時,她的眼底一澀,心中劇痛,這是小唯的筆跡!那雋秀中透著幾分蒼勁的風韻,只有他的小唯才能寫的出來。
眼睛又干又澀,慢慢升騰起濃濃的霧氣,接著凝結成淚珠,一眨眼,一顆一顆掉落下來,隨著紙張一頁又一頁的翻過,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一個喘息,就會錯過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夫人手中的那本小冊子掉在了地上,她似乎整個人都被抽去了神識,不再有任何的喜怒哀樂,她蹲下身來,撿起地上的小冊子,空洞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內響起,「小九,這都是真的嗎?」
九歌還未答話,一道清晰有力的聲音已經傳來。
「千真萬確,那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符號,都是您的兒子寫下的!」
一人從人群中走走出來,身材不高,面容清秀,是個十幾歲的小少年,九歌看過去,怔了怔,繼而沖他緩緩一笑,她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刑傲與白素芯,兩人沉靜的站在那,不知道來了多久了。
那少年對她點了點頭,繼續道:「夫人,您兒子的筆跡想必您一定認識,是不是他所寫,我想您一定比誰都清楚,現在,您只是不敢相信,在自欺欺人而已。」
陸夫人看著他,又似乎看著遠方,空空洞洞的眼神里什麼都沒有:「你是誰?」
「我的父親也是焰火幫的人,他為了救黑蛟而死,為了報答我父親的恩情,黑蛟便將我收留下來,和九歌一道撫養,可以說,除了九歌,我是黑蛟身邊最為親近的人,只是,後來我無意看見了面具下九歌真正的模樣,黑蛟為了保護九歌,便將我趕出了焰火幫,我非常氣憤,認定他忘恩負義,便在走之前潛入他的卧房,他那時正因為藍素素而喝的酩酊大醉,神識不清,我便在他房間了翻找了一通,原本我是想找點錢出去好快活一番,沒想到沒找到錢,卻讓我看到了這本小冊子。我原本以為這裡面記載了焰火幫的什麼機密要件,比如毒品走私的地點,軍火交易的籌碼什麼的,但我萬萬沒想到,這會是他的一本日記。」少年頓了頓,神情難掩悲傷,「他原來是一名卧底!」
九歌痛苦的閉上眼睛,再也忍受不了的哭出聲音來。
陸之恆原本陰冷的臉色,瞬間灰白一片,踉蹌的退後數步,緩緩垂下了頭。
藍素素抱著滾滾嚎啕大哭。
左開陽三人則緊緊握緊了拳頭。
只有陸旗安,彷彿早就知道一般,神情平靜,雙眸染上濃濃的凄涼之色。
「夫人您知道我的名字叫什麼嗎?是他給取的,叫陸司嘉。」少年繼續道:「以前我很不喜歡這個名字,總覺的太過文雅,像女孩的名字一樣,後來我才懂得,這是他心底里的呼喊,他不能言說,便只能透過一個名字來宣洩。」
司嘉。思家。
十年有家不能回,十年親人不能認,十年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最後死了,卻還不能被正名,永遠以那樣一個骯髒的身份長埋於地下。
「夫人。」九歌趴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我曾在爸爸屍體前發誓,一定要為他報仇,親手手刃仇人,高富錦已在三年前被我所殺,還差一人,我不能放過。」她緩緩起身,一手遙遙指向陸之恆:「你還有話要說嗎?」
陸之恆只垂著腦袋,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一句話沒有。
「為什麼?」陸夫人看向他,幽幽的問,放佛提不起一點力氣,「之恆,你告訴我為什麼?」
九歌冷冷一笑,「當年焰火幫勢力囂張至極,而他們交易的地點大都是在青城邊境的靈水村,領導給他施了重壓,命他一定要儘快剷除焰火幫,還青城一個清明,可是焰火幫魚龍混雜,而且勢力根深蒂固,虎煞又是個厲害人物,他一時無從下手,這時蘇君遠向他提議說可以找人潛入焰火幫充當卧底,這樣便可一擊而破。可是卧底人選卻不好找,虎煞疑心太重輕易不會相信人,他考慮了很多人選,最後定下了左大哥。」說到這,九歌看向左開陽,「左大哥當年剛入警局,幹勁很足,而且機智與身手都是拔尖的,關鍵一點,他是新面孔,不會引起虎煞的懷疑,只是這種極度危險的事,有哪一個父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去,當時左敬亭便將此事壓了下來,沒有透露給左大哥,卻故意說給了我爸聽。當時,我爸爸正和陸夫人鬧脾氣,賭氣要去美國,聽左敬亭一說,他思慮良久,最後他跑到陸之恆面前說,他要去當卧底。」
「他為什麼要……代替我?」左開陽臉色發白的問。
九歌抿唇看他,眼神含著淡淡哀怨,「你難道不知道嗎?」九歌冷嘲一笑,一手指向陸旗安,「那麼你問問他,為什麼每年去隨安看望我爸都要帶上你?為什麼你至今未娶,其實,你心裡明白,只是不願面對罷了,左大哥,爸爸他一直將你藏在心底,最最隱秘的地方,從來不曾忘卻過。」
一剎那,左開陽的臉色如霜,他捂住胸口慢慢彎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