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陸家秘辛
陸夫人很愛吃她做的這些東西,大讚她手藝這麼好以後肯定會找個好婆家,九歌覺的這件事情距離她太過遙遠,於是並不接話,只笑著搖搖頭。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會做這些複雜的麵食,這些啊連吳媽都做不太好呢,哎呦呦我們小九啊真是心靈手巧。」陸夫人一面吃著九歌為她做的素三鮮的包子,一面使勁猛誇她,聽的九歌都不好意思了。
「小九啊,這些手藝你是和誰學的?」陸夫人問道。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就像我這一身武功一樣,我有記憶以來就會,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所教,也不記得他們!」九歌幫陸夫人盛了碗湯,慢慢說道。
「好孩子!不記得就不要想了,說不定以前那些都是些不好的回憶,所以你才不願意想起來!」陸夫人摸著她的頭心疼的道。
九歌倒並不覺的如何傷感,這麼長時間她早就看開了,她以後的路還很長,不能總是糾結與過去從而讓自己活在痛苦裡。
就這樣,九歌一連在老宅住了十幾天,每天和陸夫人聊聊家常,給她捯飭著做點好吃的,或是陪她去美容院做做美容,小日子過的十足的愜意。
又過了幾天,陸家的當家主人陸之恆回來了,這位只在電視新聞中才能看到的大人物一年當中大半的時間都呆在部隊,鮮少有時間回家吃頓團圓飯,不想今天他回來,陸家上下一片喜氣洋洋,陸夫人更是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端上來,一向自強又傲氣的女強人不禁慢慢紅了眼眶,「可惜安安不在,團圓飯還是吃不上了。下次也不知道你多久才能回來!」
陸之恆略顯疲憊的臉上現出一抹愧疚,他不太自然的摟了樓陸夫人的肩膀,沉聲道:「你辛苦了元新!」
一貫軍人的做派讓他說不出太過煽情甜蜜的話語,也做不出當眾親密的行為,但他內心對這個妻子是十分感激的。
「不說這些了,快吃飯吧!」陸夫人擦了擦眼淚,忙著為他夾菜,一會又端來一碟包子放在他面前,獻寶樣的說道:「瞧,這是小九包的包子,香菇雞肉餡的,你最愛吃的,快嘗嘗!」
陸之恆淡淡掃了一眼,又若有似無的看了眼九歌,然後開口說道:「來之前在部隊已經吃過了,不太餓,留著你自己吃吧,我記得你也很愛吃這種餡的。」
陸夫人嗔怪的瞪他一眼,「我哪吃的了這麼多!」臉上卻洋溢起一抹會心的微笑來。
九歌坐在陸之恆對面,心中戰戰兢兢,恨不得將頭低進碗里去,對於陸之恆她還是有幾分懼怕的,不單她,整個陸家除了陸旗安恐怕沒人不怕他的,那可是真的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主兒。
九歌在那如坐針氈,這裡本身沒她的位置的,是陸夫人非要讓她一起坐下來吃,她偷偷瞥了一眼對面的陸之恆,見他面無表情的低頭吃著飯,一身綠色軍裝穿在身上威風颯颯,肩上的兩杠四星在水晶燈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射進她的眼裡,她不禁顫抖了下,又想起那時候她剛被陸旗安帶在身邊,一次,他領她回陸家老宅,陸夫人見了她愛憐的摸著她的腦袋說可憐的孩子,那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溫柔的對她說話,且還這麼和藹可親,加上這麼長時間受盡的苦楚,她控制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陸夫人一見,對她更加慈愛,連連讓吳媽給她端來了滿滿一桌子吃的。
後來,陸夫人有事出去了,她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廳里,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雙手環胸一副防備的姿態,這是她一貫的習慣,一到陌生的環境就會自我保護起來。她正暗自發獃,忽然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眼前,她慢慢抬頭,視線撞進一雙鷹鷙般冷然的眸子里,那人緊緊盯著她,像是在看一隻小貓小狗,然後他居高臨下的開口道:「你來這裡,有什麼企圖?」
聲音冷的像冰。
九歌當時完全被他的氣勢震懾住,愣在那裡一時沒了話,他卻再次開了口:「離開這裡或許你還能多活兩年!」
後來,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陸家的一家之主陸之恆,那也是豈止至今,他與她說過的僅有的兩句話。
一頓飯下來,九歌顫巍巍的就吃了幾口米飯,連口菜都沒敢夾,吃完便一溜煙的回了房,陸夫人在後頭笑罵她:「幹嘛像個小老鼠一樣!」
晚上,九歌被餓醒,她想起來廚房還有她做的包子,便想著去拿幾個來吃,於是摸黑迷迷瞪瞪的往樓下走。
「陸之恆!那是你的兒子,你去祭奠下也不行嗎?」陸夫人悲戚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九歌腳步一頓,見陸夫人的房間燈還亮著,紅木漆門閃開了一條縫隙,聲音就從那裡若有若無的傳出來。
九歌還是第一次聽見陸夫人如此失控的聲音,心中難免驚訝,不過這聽牆角的事她不想去做,也沒做過,只是屋內陸夫人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凄厲,到最後幾乎是哭喊出來,「小唯的屍體運回來的時候你都沒去看上一眼,陸家的墓園也不讓進,我可憐的孩子就被葬在了千里之外的隨安,他連死後自己的家鄉都回不了,陸之恆,你還能再狠點嗎?」
「他做了那些事,還有臉進陸家的墓園嗎?」陸之恆的聲音依舊冷沉,「按著他做的那些事,應該拋屍荒野的,是我求了老首長,他看在我跟他幾十年的份上這才答應讓把屍體運回來,他能有個葬身之所就不錯了,你還想怎樣?」
「他做錯了事,現在人都死了,是不是也該還清了?我想找個好地方把小唯的墳遷回來!」陸夫人哀聲道:「千里之外的隨安,他一個人太孤獨了!」
「不行!」陸之恆直接拒絕,「你想給我惹禍上身嗎?」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誰還會注意?」陸夫人哀求道:「之恆,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做母親的吧,年輕的時候我一心撲在工作上,小唯這孩子我都沒好好照顧,他好幾次哭著到省委大樓找我,說想我了,我當時都狠心的把他攆走了,如今,他去了……我……總該多陪陪他,你就答應我吧,他也是你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