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城下之盟
八道銀電離弦即至,唐逢眼中精芒暴射,雙手一揮,在四人身前布下兩道影跡,每道影子裡面有七隻手次第排列,四支利箭射入手影中,彷彿命中了一張濕透的帆布,綿軟無力的從半空落下。
與此同此,就聽四聲幾乎同時的叮叮脆鳴,射向海拉登的四支利箭也被挑飛,電光火石之間,唐逢竟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神箭八雄一輪射殺未果,即刻再次上箭開弓,這次並未再分兵,八支箭全部朝那海拉登招呼過去,箭徑有直有曲,有先有后,從各方位封死了目標的躲閃餘地,令唐逢嘆為觀止。箭矢不同於手發的暗器,射出的力道全在於弓弦,要使離弦之箭做出普通暗器的諸般變化,這八人的箭術稱個「神」字並不為過。
唐逢心裡一聲嘆息:「可惜是敵人。」動念間,身形晃動化成一道青綠的虛影,瞬間便埋至八人近前。打鬥之中,被這種頂級的狙擊手盯著,實在太可怕了,自己金鐵不傷,其他人可都是**凡胎,經不得他們抽冷子來一下。
對方十幾人久經配合,哪會任由敵人靠近自己的弓箭手,早在八人第二次彎弓搭箭之時,已經有六人掩在八雄身前,見唐逢撲至,雖然快得驚人,卻早有準備,分出三人從三個方向攻來。
哪知那青綠色的影子竟然憑空一轉,彷彿風中的柳絮遇到巨石的阻礙一般,輕飄飄的就跟著風兒揚起、滑過,毫無阻滯的劃過一道曼妙的弧線,來到神箭八雄身前。青影乍分立合,十六根齊跟而斷的手指落地。
唐逢動手很不喜歡見血,這次卻是沒有辦法而為之:「怪就怪金剛門有『黑玉斷續膏』罷,阿門!」
八人,身前四人已廢,左右還各有兩人。斷指尚在半空,唐逢已經向左邊撲去,因為他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項雨田向另外兩人殺去。神箭八雄雖然都為一流好手,可是卻擋不住唐逢和項雨田這類人物。
項雨田實在是高出他們太多,而唐逢雖大約比玄冥二老稍遜,但身法實在太不是人,借鑒了武當「梯雲縱」、崆峒「鶴身」以及「凌波微步」等諸般絕頂輕功的「隨波逐流」身法,已經脫離「形」而上升到了「意」的層次,身隨意動無所不至!
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骨碎聲過後,唐逢身前兩人捂著鮮血狂涌的左手慘叫著退了開去,而唐逢則皺著眉,用力的將手上讓他作嘔的事物甩在地上。縱是當年在大學里作解剖實驗,他也未曾這樣滿手血腥過。
身上的衣服是愛人和小丫頭親手縫製的,唐逢才捨不得弄髒,邁步從酒櫃中取出兩壇酒,兩手一緊,壇口應聲而碎,把手放進去一攪,拿出來的就是兩隻乾乾淨淨的手。唐逢反覆看了看自己這雙白皙的手,確定再沒有粘著任何異物,從懷中掏出一小塊銀子放在櫃檯上,沖著目瞪口呆的掌柜的道:「酒錢。」
回過身來,見不分敵我,大廳內所有人都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自己,唐逢乾笑一聲:「大家繼續,哈哈。」出手如此血腥的人,武林中也不鮮見,但是又愛乾淨,出手又如此血腥的,恐怕是絕無僅有。海拉登本想感謝唐逢出手打發掉了後顧之憂,可見如此情景,那「謝謝」二字硬是沒擠出來。
在場的敵我中人誰也不知道唐逢出如此重手的原因,他也沒有必要解釋。趙敏見一個照面之下就損傷了一半人手,其中四人已經不能再戰,臉色變得鐵青,喝道:「一起上,一個也不許活著踏出店門!」
雖然一上來就損失了一半人手,可是剩下八人的武功都遠在神箭八雄之上,尤其玄冥二老更是絕頂高手。如此陣容,幾乎可以挑掉除武當、少林之外任何的武林門派,因此趙敏很有信心能把這五個人都拿下,尤其是剛才唱歌的那個混蛋,一定要把他活剮了才能泄心中之恨。
受傷的神箭八雄退下來,一開始被唐逢削掉手指的四人都還有再戰之力,簡單包紮之後圍在趙敏身邊護衛。玄冥二老眼光老辣,立刻看出項雨田在五人中武功最高,也不搭話,直接對著項雨田就是無聲無息的兩掌。剩下六人中,兩人對上羅本夫婦,兩人對上唐逢,剩下兩人對上海拉登。
一交上手,唐逢頓覺方才的決策太明智了,玄冥二老不說,剩下六人,任誰的武功都絕不下於滅絕師太。自己這面的五個人,除了自己和那個海拉登看起來遊刃有餘,剩下三人都斗得旗鼓相當。這時候要是被射了冷箭,鐵定死得只剩下渣。
項雨田雖然功力通玄,可玄冥二老也不是白給的,二人內力本就極其深厚且還陰毒無比,又是幾十年從未分開過的師兄弟,聯手之下遠比當日紫霄宮上少林三僧難纏得多,二人全力施展玄冥神掌,一丈之內黑氣大作,項雨田呵出來的氣遇冷變成白花花的水汽,隨即就結成白霜附在鬚眉之上。桃花島的武功,內力上既不像張無忌和當年唐逢那樣至陽霸道,招式上也不像太極拳這樣以柔克剛,走的是紛繁複雜、變化多端的路子,雖然也是精妙莫測,可是對上玄冥神掌卻沒有什麼優勢可言,唐逢看得出,項老爺子若要勝出,怕要在一千五百招開外,弄不好就要變成拼內力之局。
羅本夫婦那面最險,招呼的兩個人武功都在二人之上。項鐺鐺還好些,十年的《九陰真經》畢竟不是白練的,雖然內力上略有不如,但真經中的武功足以彌補,無論是「九陰神爪」還是「摧心掌」,都威力極大、凌厲至極,兩門武功一內一外,交互使用之下,端的讓人防不勝防。而羅本的武功就差得遠了,雖然也算得上是一流好手,但和在場之人一比,就相形見絀了,功夫不大已經數次險象環生。
唐逢將這情況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的慢慢移過去,從他夫婦二人手裡接過一人,變成他自己對三個人,羅本夫婦對一個人。唐逢的內力當然不會比三個對手加起來還高,但他此時使上以虛御實的法門,把自創的「七極三大勢」中的「柔極」發揮到極至,將三個對手圈在自己身邊,卸力、轉力、借力打力,三個對手既沒法傷到他又脫不開身對付羅本夫婦,一時間只有耗著,苦不堪言。而唐逢玄功精微,一神守中,一神外游,還可以分出一些心思來觀看別人的情況,當真愜意得很。
唐逢剛才眼角餘光掃到海拉登,知他一對二也比較輕鬆,心下本來就驚奇,這會兒分心看去,更是驚詫得厲害。那海拉登進店之時,唐逢就從他腳步聲中聽出此人功力並不如何深厚,恐怕比羅本還要低一線,此時見他以一敵二,不但絲毫不吃緊,反而步步進逼,將兩個對手迫得節節後退。
「咦,這是蝦米東東?」
只見海拉登腳下步法玄妙,手中長劍卻東一刺,西一劃,好似沒什麼章法,可是偏偏他的兩個對手卻拿他無可奈何。那兩人一個用掌,一個使刀。用掌的一掌擊來,只見海拉登舉劍斜斜一刺,這一路掌便使不下去,只好收掌另出一招。唐逢看得分明,他這一劍正刺中掌勢的轉圜之處,那人若按照原定招式進招,便免不了斷腕之禍;固然也可以不加理會,調整方位,一掌去盡拍在海拉登身上,但這樣一來卻是毫無威力可言,反而有被一劍穿心之虞。海拉登趁勢上步平平一刺,那人的掌勢尚未成型,只好後退一步。
傍邊使刀的那人一刀向他右肩削來,若按常理,他應該側身避過再行還擊,可海拉登竟不理,反手劍如電出,似白虹貫日直刺向空處。使刀那人若不理會,在砍到對方之前,自己的手臂一定會先受重傷,因此只好中途變招。他知道對方功力不及自己,運刀一絞,想與海拉登比拼內力,可海拉登並不硬拼,腳下步法錯動,一晃到了那人身後,舉劍朝他後腦劈下。使刀之人知道海拉登劍法詭異,正面應對尚且要打起萬分小心,如何敢背對敵人,縱身躍出一丈,才欲轉身,卻發現身後利劍又追來。酒館內地方有限,除非他跳到街上去,不然總是甩不脫,兩人一個躲一個追,竟在大廳內饒了一個圈子,待那用掌的同伴將追擊者迫開,才結束了這可笑的追逐戰,三人重又戰在一處。
過了一陣,羅本夫婦已經解決了他們的對手,又從唐逢手上接過一人。壓力輕了不少,唐逢得以更加仔細的觀察海拉登的劍法。看了一陣,唐逢驚奇的發現,這個海拉登從剛才起揮劍三百多次,竟沒有一招一式是防守,招招都是進攻,大有捨我其誰之勢!若不是對手兩人內力上遠勝他,他早就將二人變成屍體了。
三百多劍,幾無固定招式可言,每一劍都攻敵之必救,步步進逼,一劍連著一劍,一劍快似一劍……唐逢看得如痴如醉,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夢幻之中,直到身中一掌,體內真氣自動反擊,這才將他驚醒。
天下間難道還有第二種劍法具有如此氣魄么?驀的,唐逢哈哈大笑,笑聲中氣勢忽的一變,轉「柔極」為「剛極」,將身前對手震開,高聲喝彩道:「獨孤九劍,有進無退!好哇!」大喝一聲:「看我的!」說話間高高躍起,沉喝一聲,左手虛拍,右拳隨即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而下。只見地上的兩人彷彿突然間馱著一座看不見的大山一般,被壓得膝蓋打彎搖搖欲墜,若不是二人四周的地板嘎吱嘎吱作響,人還當他倆是在打醉拳呢。
說時遲那時快,就聽唐逢暴喝一聲:「七星裂雲!」這一聲斷喝含了無相音罡,當年楊過在黑龍潭邊上隔著一里多遠就能把瑛姑吼出來,兩人尚在全力對抗唐逢布下的氣場,耳邊突然給來上這麼一嗓子,哪還受得了,一怔之際,但見七顆拖著長長尾巴的埽把星,撕開厚重的天幕,撲面壓來。
只聽「轟!」的一聲,塵土飛揚,碎屑亂射,三人落腳之處的地板露出一個大坑,唐逢站在坑中,負手昂胸,傲然而立,真有一種頭頂蒼天、腳踏大地,天上地下惟我獨尊之勢。而另外兩人則軟軟的癱在地上,一望可知,已經筋骨盡斷而亡。
「橫橫,爺爺的破絲怎麼樣。」從**精神兩方面壓制對手,最後再來以致命一擊,每次用完這一招,唐逢都要自鳴得意一陣。雖然這招華而不實,但是夠華麗,夠氣勢!
趙敏今天已經被唐逢先後震撼兩次了,十六人中三死八傷,有八人壞在這小子手裡,心疼啊。而剩下五人顯然情況不妙,除了玄冥二老,都已呈敗相。
「這兩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趙敏雖是武學的門外漢,但也能看出此中利害。由小到大,她從沒有見過玄冥二老聯手對付一人,更別說戰了這麼久還旗鼓相當的,「這老頭難不成是武當的張三丰?不過那老牛鼻子的賣相可比眼前這人差多了。」
身為統領武林人物的總管,武林中近三十年來每一個高手都記錄在案,每一個這種級別的高手都稔熟於胸,趙敏默默的在腦中過了一遍,竟沒有一個高手能與眼前這兩人對上,只能說,這兩個人並非武林中人。念及此處,趙敏心中少有的升起了一股無力感:「漢家天下,確實是卧虎藏龍啊!」
自己這邊的十六個人,無論哪一個,放在武林中都是狠腳色,今日竟然在這小鎮上被殺得人仰馬翻,實在是奇恥大辱。眼見再斗下去討不了好,趙敏面如寒霜,冷冷喝道:「全都住手!」
場上眾人都斗得苦不堪言,聞言忙都各自躍開,且看趙敏有何話說。卻說唐逢,正站在坑裡臭美呢,聽趙敏喊停,心中一動,目光在場上一掃,轉瞬間再次全力運轉玄功,暴喝一聲:「七疊罡芒!」隔空就向後躍中的玄冥二老擊去。玄冥二老哪想到有如此身手的唐逢竟會不要臉的偷襲,倉卒間使個「千斤墜」落地,忙沉腰發力,四掌齊推向唐逢迎去。
「砰!」
巨響中,唐逢如炮彈一般倒飛而回,撞翻了一路的桌椅板凳,在木板牆上開了一個大洞,跌了出去。而玄冥二老也不好過,「咔咔咔」踩碎了沿路的地板,直到後背貼上牆板,才將這股力量卸掉,齊齊的噴了一口血,臉色變得青綠。二人大驚,立刻盤膝打坐,只頃刻功夫,頭上白汽便騰騰而起。
雖然兩邊都是倉促出手,但唐逢此時功力所發出的「七疊罡芒」卻更勝玄冥二老聯手,一擊之下頓使玄冥真氣倒卷而回。
唐逢搖搖晃晃的喘著粗氣從洞里爬出來,見玄冥二老打坐療傷,嘿嘿一笑,嘴裡也湧出一口血來,跌坐到地上,對趙敏道:「你要說什麼,我們聽著呢。」先前已經用了一次耗力甚巨的殺招,剛才又強用「七疊罡芒」,沒傷在玄冥神掌之下,唐逢卻被自己的殺招震傷。
趙敏看著他的狼狽相,氣得一窒:「你,你怎能這樣不守武林規矩!」唐逢嗤笑一聲,輕蔑的吐出兩個字:「笑話。」然後便閉目不再理她,全力運功療傷。
此刻,店內可戰之人是七對四,不過雙方都明白,絕對優勢在唐逢這邊。趙敏行走江湖以來第一次這麼窩囊,強壓怒火,咬牙道:「今日我趙敏長了見識,幾位留下萬兒來,日後相見也好報答。」
項雨田踏前一步,說道:「小娃娃,只怕今天由不得你呢。」若在平時,項雨田自重輩分,絕不會為難趙敏,但涉及到蒙古人又不同了。項雨田道:「你們兩個小娃娃可以走,這些人必須每人留下兩條胳膊才能離開。」此言一出,立刻招來一通喝罵。
十年前老爺子就知道唐逢是個不拘一格的人物,這傢伙偷襲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把這些人全部留下。桃花島的傳人雖然不在乎世人看法,可畢竟還不屑於欺負小女孩,所以項雨田還是決定放趙敏一馬。
趙敏冷冷道:「老人家,做事不可太盡。若真惹惱了我,這天下雖大,只怕再也沒有你等容身之處!」項雨田道:「這事情不需要小娃娃你操心,老朽只要胳膊,不要人。不然等這位公子緩過來,你們誰也別想走了。」
「老人家,你只是讓這些人不能再為惡,卻何必用這麼殘忍的法子?不若讓他們每人都發個毒誓,今後絕不再害人如何?」趙敏身邊那個叫做小若的女孩突然插言道。
項雨田看了她一眼道:「你這小姑娘倒好心腸,你可要知道,人心鬼蜮,誰能保證他們說到做到?再說,這事是他們自己作主呢,還是……?」
小若點頭承認:「老人家說的是。」旋即問道:「可是誰又知道失去了這些人保護,敏敏可否安全離開這裡?」言下之意,項雨田信不過眾人,眾人也信不過項雨田。
項雨田道:「小姑娘,老朽見你還明白事理,為何要和蒙古人為伍,幫朝廷鷹犬說話?」小若道:「人皆有命數,小女子知恩圖報,自願留在敏敏身邊,和蒙漢之爭並無關係。小女子此番話也只是想保證敏敏的周全,並未幫其他人說話。今日是我們不對,但是我們已然得了極大的教訓,還情老前輩高抬貴手。若老前輩信不過,可讓敏敏發誓,她地位尊崇,一言九鼎,斷不會言而無信。」
趙敏不說話,看著項雨田的反應。她看得出這老者對小若的印象不錯,此時此刻,小若的話比自己的有分量。
項雨田心中忖道:「這個姓趙的小姑娘小小年紀就能擔此重任,除了天資不凡,必定身後勢力龐大……」正思量間,忽聽得旁邊唐逢道:「只要趙姑娘能答應我三件事,今日你們就可以安然離去。」
眾人猛聽得唐逢說話,中氣充沛,俱都一驚。項雨田這邊讚嘆不已:「怎的他竟然好得這樣快?好精深的修為啊!」而趙敏那邊心都涼透了:「完了,這個殺神竟比玄冥二老好得快。」
只有那小若事不關己,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唐逢的那句話,忙問:「哪三件事?」
唐逢悠然道:「我還沒想好,反正你們答不答應吧?」擊傷玄冥二老純粹是唐逢心血來潮之舉,想試試自己的修為到了什麼程度而已,並非如項雨田所想,打算將趙敏諸人都留下。雖然這小姑娘很麻煩,可是沒有她卻更麻煩,唐逢不敢想象若另換一個武林總管,光明頂之事會將如何。萬一新上來的夥計兩手齊下,一面讓成昆內應,一面調兵圍剿,明教和六大派一起死光光,蒙古人被晚推翻個幾十年,那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思來想去,想起原著中張無忌的那三個承諾來,覺得可以模仿一下。
趙敏真想立刻答應他,別說三件事,就是三十件都沒問題,只要今日能離開這裡,回頭就發海捕公文,但是又不能表現得太急切,那樣會顯得很沒有誠意,面作難色說道:「你如此獅子大開口,難道你讓我去行刺當今皇帝,我也要照辦么?」
她雖然聰明,但比起唐逢這樣的老油條還是嫩得,唐逢一見趙敏那閃爍的眼神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指著小若問道:「你真的喜歡這個小姑娘?」趙敏一怔,不知何意。唐逢道:「以她起誓,答應我三件事,誓言越毒越好。」
「你……」趙敏大怒,雙眼氣得通紅,卻被小若死死拉住。
「我什麼我,我這是在幫你亞!發過了誓之後,我讓你做的事情越難,越證明你對這個小姑娘是真心的亞——你看,這個小姑娘現在就感動了——哦,百合鴛鴦,多麼浪漫!」說著還擺了一個十分欠扁的陶醉造型。
趙敏氣得快要吐血,但人家擺明了玩她,她也無可奈何,最後在小若的勸說下,半推半就,終究還是恨恨的發了一個極度變態的毒誓,簽署了城下之盟。而唐逢本就是整她,即便在誓言中,也還是叫做陳剩。
臨走之際,趙敏用那深含怨念大眼睛死死的盯住唐逢,定要將那惡賊的形象刻入記憶最深處。而唐逢卻一笑置之,忽地打了一個響亮的指響,問道:「是誰劫走你的?」
「一個和尚、一隻猴子、一頭豬還有一個夜叉鬼。」趙敏一陣恍惚答道,隨即明白過來:「混蛋!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殺了你!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