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下旨意
頭一回體會到身體像灌滿了鉛一樣的這種感覺,似乎所有的精力全被抽空了,一點力氣也沒有,極度的疲憊和好難弱,疼痛。身子就好像被無數只大力的手拉向黑沉的水中似的,怎麼也浮不起來。
眼見天色就要全黑,她無睱細想,藉由恐懼產生的力量,奮力爬起來,披頭散髮,跌跌撞撞,一步一血地往外跑!
還好,這亂葬崗並不大,沒跑多遠,便看到一條小路從樹林中空過。
此時,幽暗的小路盡頭正傳來馬蹄急促的響聲。
「救我!救……我!」此時發現那青布帷幔的小馬車不是傳說中的幽冥車,而是人類所有時,喜得一口氣沒提來。直接摔伏於地。又怕人家發現不了她,拚命向前爬行,手臂奮力高高舉起,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呼救聲。
那馬車趕得很急,見到前面有人,趕車人下意識地猛一勒韁,停在了離蘇舒不遠的地方。
車廂里傳來十分不悅的聲音:「怎麼了?」
那趕馬車的人看了一眼卧趴在路中央的蘇舒,回頭對車內的人說道:「公子,前面有一女子好像受傷了!向我們求救!」
語畢,車廂里的人推開車簾,伸出腦袋來看了看。便說道:「把她帶上來吧!」
「是,公子!」趕馬車的人便跳下馬車,三兩下就把重傷的蘇舒給抱上了馬車。
「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馬上里坐著的是一位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年。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高貴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蘇舒斜靠在少年的對面,本想感謝少年的搭救之恩。卻聽得少年向她搭訕,心裡很是反感。但眼下自己正坐在別人的馬車內,也不好表現出來。只淺淺一笑,道:「我長得太大眾,或許公子認錯了人!」
少年右手一伸,手心中便出現一粒棗紅色的丹藥來。「這是治傷的葯,你先吃下吧!馬上就可以緩解傷重帶來的疼痛感。」
蘇舒接過藥丸來放在鼻前嗅了嗅,濃濃的葯香味。她並不懂醫,但如今自己這身子從那麼高的雲端摔下,已經半死不活了。就算是毒藥,吃下去也怕比現在這般心痛,身痛要強得多。
於是,她便毫不猶豫地把藥丸塞進了嘴裡。藥丸入口即化!
「你就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少年深黑的眸子中有一種莫名的光芒。
「如果是毒藥,倒解脫!」蘇舒淡淡的說了一句。
少年苦澀地笑了笑,眼前的她心灰意冷,莫名的讓他心下疼愛。「一年前的中秋,你是否在宮中獻了一支飛天舞?」
蘇舒本閉上眼待藥力發揮止痛的作用,卻不料被少年這一句話給驚得睜開了眼眸。
一年前,她的確是在宮中獻了一支飛天舞,然後被當今皇上看中。當夜就有幸侍寢!但是她卻害怕了,她之前因為養父被騙,欠下巨債,而不得不答應一個叫楚服的人,進宮為皇帝獻一支飛天舞。
她以為只是賣藝,並不賣身。可是偏偏被皇上相中,逃也逃不掉。本以為此生定會毀在這宮中,卻不料天君燁軒經過,救了她。並且愛上了她,把她接到天宮。
其實飛天舞很簡單,就是現代舞。想她穿越過來的新時代女性,當然會點與眾不同的歌舞。她的歌聲很美,舞跳得更美。在場的所有男子,無一不被她吸引。
蘇舒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在穿越過來的那個世界里也同樣活得很屈。只是,在那個世界里,背叛她的是親情。
蘇舒的親生父親聽信別人的讒言,認為蘇舒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放狗咬她,然後又把她趕出了家門。而她離家后,天突下傾盆大雨。她騎車被撞,然後就一命嗚呼了!
她的親母,趕回來時,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親母在蘇舒的墳前守了七天七夜,然後自盡去了閻王殿。跪求了七七四十九天。
閻王雖感動,但卻無法逆天而行。
天君燁軒親下旨意,讓蘇舒借身還魂!一個和蘇舒長得一模一樣,名字也一樣的蘇舒,因為陽壽已盡,便讓蘇舒復活了!
蘇舒記得她復活的那天,是個夜晚,天空下著磅礴大雨。地面上的水都積成了河流。而她全身金黃的摔落在泥水堆里,濺起了幾丈高的水。她在泥水堆里滾呀滾的,好似全身上下都注滿了符文,散發著無盡的金光。
好在這金光在被傾盆大雨的沖刷下,泥水堆的裹纏下,才漸漸失了光芒。恢復到常人的形態。她瞬間腦袋脹痛,關於這世的蘇舒的全部記憶,一股腦的全部注入了進來。
而蘇母自此便成了一隻孤魂野鬼,本想暗暗的保護女兒,卻不想女兒後來去了天宮。那個神聖的地方,她根本去不了。便在冥界里應了一個小小的差務。
蘇舒抬眸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少年,一年前,難道他也在中秋宴會中?她記得,那中秋家宴,除了皇上和那位讓她進宮獻舞的楚服外,全是皇親國戚。
蘇舒不知道,她的美貌,她的歌聲,她的舞姿,不僅迷了皇帝。還讓當時在場的每一位男子都為之傾慕,這當中包括車內的這位少年,楚淵,和太子楚睿灝。
蘇舒自然不會承認,如果承認了,那她極有可能面臨兩個結果。一是被抓了去關進大牢,畢竟當初燁軒帶她走時,是偷溜走的。估計當時的皇帝還下了命令搜宮,以找尋她的下落。
第二個可能,就是她會被抓進去,繼續完成一年前沒有完成的事。侍寢。不管是哪一個結果,她都承受不起的。
「小女子從沒有進過皇宮,甚到連皇宮在哪個位置都不知道?又何來的進宮獻舞一說呢!」蘇舒淡定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