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拿解藥救誰
夜半三更,無人時。
偌大的皇宮靜謐無聲,除了偶爾的蛐蛐叫,蟲子叫,別的,就再也聽不到了。
韋鈺帶著婉溪,一大一小兩隻,悄悄的換了夜行衣,趁著夜色正濃,貓一般靈活的向著皇帝的上書房前行。
韋鈺在前。
婉溪在後。
這倒不是說什麼路徑熟不熟,而是婉溪無良的認為,假若一不小心碰上了巡守的侍衛,也好讓這臭小子當一回擋箭牌。
同床共枕一個月的代價,是那麼容易的么?
婉溪抿了唇笑。
其實說起來,韋鈺這個孩子,還是蠻可愛的。
「噓!奶娘!前面就走了!你真的確定解藥就在上書房裡?」
眼看轉過一個彎,韋皓的上書房近在咫尺,韋鈺突然停下問道。
婉溪白他一眼:「要是不在,我用得著費這麼大勁找你么?」
還萬般不情願的簽了一條非常喪權辱身的不平等條約!
韋鈺縮縮脖:「好!算我問錯!」
小小的腦袋輕輕的探出去,四下里瞅了一眼,又縮了回來。
皺著眉道:「奶娘,這父皇的上書房不容易進啊!你看……這巡守的侍衛這麼多,我們怎麼進去?」
光是巡邏的侍衛隊,就一共四組。
還彼此交叉,來回不停。
就算他們變成蒼蠅飛進去,那也得需要時間的吧?
「這倒是個問題!」
婉溪也伸出腦袋看了看,愁得一頭霧水。
「可是,這上書房還是必須要進的……要不,小皇子,你出去引開他們,我進去?」
左思右想,只有這個辦法。
「好!那你小心!」
韋鈺一口答應。
一顆小小的心肝,軟得一塌糊塗。
奶娘從來沒求過他什麼事,這是第022章合人手,我要查崗!」
「查崗?」
胡漢山很是疑惑,「小皇子,屬下沒有接到皇上的旨意。」
韋鈺翻個白眼:「你的意思,父皇沒下旨,你就不將本皇子看在眼裡了?」
「屬下不敢!」
「那還不快去!」
「……是」
胡漢山萬般無奈的站直身子,仰聲叫道:「所有人員聽令,立即集合!」
……
婉溪偷偷摸摸的隱在一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咳!
胡漢山?胡漢三?
到底有沒有關係呢?
貓著身子悄悄的繞到上書房後面,趁著韋鈺正在狐假虎威各種嚴厲查崗的時候,婉溪撬開窗戶,翻身進去。
身子靈巧得彷彿狸貓落地,沒有半分動靜。
「怪了!這麼胖……居然這麼好使?」
婉溪嘀咕了一句,直接撲到牆邊,打開機關,不等那暗門全開,婉溪側著身子,已經靈巧的滑了進去。
穿過潮濕的通道,進入了一個相當乾燥的暗室里。
瑩光燭火,搖曳昏暗。
一個白衣女子,正背著對她坐著,手持一把看不清顏色的梳子,正在慢慢的梳理著她的三千秀髮。
婉溪嚇了一跳。
乍從黑暗中出來,突然見這麼一人,還以為是恐怖電影里的貞子出來了呢!
「你是誰,為什麼要來這裡?」
略顯暗啞的聲音飄飄蕩蕩的從耳邊響起,婉溪抽了抽嘴,心臟這個一哆嗦。
看背影像貞子,聽聲音……咋這麼陰沉?
不過還好,她承受力夠強。
深吸了一口氣,按著風沁的囑託,上前道:「公子危難,請公主相救!」
「公子?本宮不知道什麼公子,更不知道怎麼救人。姑娘從哪裡來,還是回哪裡去吧!」
暗啞的聲音再度淡漠以對,不帶半點起伏。
甚至,連那梳頭的動作,都沒有半分的停頓。
仍舊梳得……很悠閑。
婉溪抽了抽嘴:「金良玉公主!雲樓主人派我前來請求公主,難道公主也不願相救嗎?」
「雲樓?」
金良玉這一聲,終於帶了一絲絲的停頓。
婉溪鬆了口氣,再接再厲:「是的公主。雲樓風沁特意交代婉溪前來,求公主賜解藥!」
伸長脖子,翹首以待的等著。
卻良久等不來金良玉的回信,只是拿著那把梳子,不停的梳著,梳頭……
婉溪忍不住急了。
尼瑪!
她大半夜的冒著生命危險來拿解藥,就連個正臉也不給?
那破頭髮有什麼可梳的?
再這麼沒完沒了的梳下去,大家都玩完!
正當在她急得抓耳撓腮想要罵人時,金良玉那標準的梳頭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她淡淡轉身,一張宛若九天玄女一般的面孔露了出來,縱然常年的被囚在這裡,不見天日,卻仍然讓人無法去漠視她的美。
婉溪吸了口氣,瞪大眼睛:「你就是朔月的良玉公主?」
美啊!
這真是太美了!
看背影像貞子,這看正面……卻是像仙子啊!
婉溪嘖嘖稱奇。
金良玉淡淡說道:「姑娘既說是從雲樓而來,可有何憑證?」
黑白分明的雙眸抬起來,看向婉溪。
婉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朝她要東西。
「哎!有這個!」
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塊染血的白帕,遞給了她:「喏!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說拿給你看,就知道了!」
金良玉遲疑一下,伸手接過。
婉溪注意到她的手指,也因為長年不見天日的關係,而有些病態的白。
「這間密室如此隱秘,不知姑娘是怎麼進來的?」
手捧著那方血帕,金良玉還是有疑問。
婉溪誠實回答:「是當朝小皇子帶我進來,告訴我密室暗門所在!」
金良玉眸光一閃,輕輕點頭。
又問:「不知風沁所說的受傷之人,又是哪個?」
婉溪皺眉:「是中毒,不是受傷!」
「中了何毒?」
「三日斷腸!」
「何時中毒?」
婉溪:「……」
何時中毒,她真心不知道啊!
這讓她怎麼回答?
「你連他何時中毒都不知,你來為他尋解藥?滾!」
金良玉眸色頓寒,白袖揮出,婉溪頓時眼前一黑,踉蹌著倒退了幾步。
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又氣又惱!
「喂!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你既然打定主意不給解藥,你問我這麼多做什麼?」
扶著牆壁站穩身子,婉溪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給就不給,幹嘛還出手打人了?
「滾!」
金良玉面色沉冷,一身白衣無風而動,獵獵生寒。
婉溪張了張嘴,氣急的跺腳:「死吧死吧!就讓沈浪那個痞子死無葬身之地吧!」
扭身往外走。
「站住!」
金良玉突然一聲叫,婉溪心下一惱,驀的轉身:「喂!我說你這人想要幹什麼?要解藥不給,要走又不讓!你到底想怎麼樣?」
金良玉身子一晃,猛的抓住她:「你剛才說什麼?沈浪?」
婉溪被她抓得生疼,掙扎著道:「你放開我!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你抓疼我了!」
「對不起!」
金良玉手一松,歉意的道,「是我太過於激動了!不過,請你一定要告訴我,你拿這解藥,是去救誰?」
「沈浪啊!」
婉溪沒好氣的回她一句,低頭揉著手腕。
這女人看著嬌嬌弱弱的,沒想到,這手勁倒挺大!
金良玉睥光一閃:「你確定,是沈浪?」
婉溪哼了聲:「這有什麼不能確定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至於這麼再三確認?」
金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