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熱鬧的夜
癢,好癢,又是那種痒痒的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張著嘴咬,在吸,咬得她心兒慌慌,吸得她臉紅心跳。
醒來,醒來,趕快醒來。
她慌慌的掙,咬著牙又抬起手。
「小貓,別鬧!」
隨手一揮,歷史重演。
「啪」的一聲響,她倏然醒來,眼前一片黑,黑得似鍋底。
黑暗中,兩隻明閃閃的狼眼靠了來,懶散又詭異。
不在林間,卻比林間更黑。
「傻丫頭,你動作很激烈。」
「沈浪?!」
那獨特音調低沉入耳,第一時間,她嚇得蹦起。
一隻大手按下來,直入無人之境,貼上她冰涼的胸脯。
「聽著,我的存在,不許泄露半分,否則。。。。。。。。。」大手上移,落至她脆弱脖間,細細撫揉,笑意低沉又輕快,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她慌慌閉眼,又怒火頓起:「滾開!拿開你的臟爪子!」
虧她,這麼相信他,還評他為風流無敵沈公子,誰知他人面獸心,無所顧忌無所由頭的竟然要殺他,「老娘於你有仇?」
」尚無!」
他眨眼,反手向下移。她柔軟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只可惜,她的暴怒,他不喜歡。
女人,不應乖乖如貓咪嗎?
「與你有怨?」
她更怒,伸手想拍他,又被他反手壓著,舉高至頭頂,一時,竟動彈不得。
「我與你,從無怨仇。」他淺淺勾唇,懶懶回著。
「那你為什麼要殺我!」憤怒低吼,心頭淡淡苦澀。
穿越者的悲哀,她什麼都不知道啊。可這宮裡有人害,宮外有人殺,好似,她迷j了天下所有的公與母。所以,便落如今之地步。
沈浪不語,大手只是不斷的揉啊揉,揉得她心兒跳跳,臉兒紅紅。該死的,真想一腳踹死他。
抬腳,又被壓下,黑暗中,他修長的身子壓上來,密密困住她。
他笑,低沉又醉人:「你現在,還活著。」
一語指出事實,他低頭落吻,吻她胸前蓓蕾,紛香又柔軟。
她驚得不敢動,讓他吃足了豆腐。
「傻丫頭,身材不錯。這樣的,我喜歡。」他愉悅她的乖,輕咬一口,換來她細微驚顫。
他抬指往下,一路暢通無阻,挑去那涼絲錦錦被,露出她豐腴身軀。
她咬牙,將抽氣聲聲淹在唇間。
黑暗中,亮光閃閃,他犀利雙眸,透著無盡欲-望。
「你。。。。。。。。為什麼不殺我?」她問,聲音顫顫。
他挑-逗的手指停了停,落在她平坦腹部,想起白日那一幕,他扼她咽喉,冰冷無情。她竟唇角一絲笑,似是解脫。
她想死?
那一時刻,他愕然震驚,又微然嘆口氣,最終一時心軟,放開了她,一切交由天定……
還好,白虎沒吃了她。
倒是韋清那小子來得及時,呵!果然天命!
可是,他的存在,是禁忌,不許任何人窺視,包括。。。。。。。。。她!
所以,他尾隨而至尋到她,好容易等得夜深人靜,萬簌俱靜來找她,又發現,這女人,竟然在裸睡!
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想起她白日的倔強,鬼使神差吻了她,情難自抑的想要她。可誰知,一個巴掌扇過來,擾了他的好興緻。
她的力道並不重,可打的卻是臉。
男人,臉面很重要。
想著,他深呼吸,慢吐氣,微然挑眉,三分笑意掛至唇角:「傻丫頭,告訴我,你真的,想死嗎?」
他問。
問話中又透著絕對威脅。
婉溪咬咬唇,她很緊張。
為什麼這人陰魂不散的就是不肯放過她?
眼一紅,腦子一熱,索性破口大罵道:「你豬腦啊,人活得好好的,誰願意去死!」
反正是死是活,都是你大爺一句話,還不如罵個痛快。
沈浪微微一怔,忽爾輕笑,伸手按著她:「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要你狗屁的成全!滾下去,別壓我!」
婉溪怒,被他壓著像是被鬼壓身,渾身的冷寒,渾身的陰森
「壓你,跟壓個死人,沒什麼區別呢!」
他笑得更歡樂,要命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
明明長得這般丑,卻不知道,是哪裡動了他的心?
婉溪打個寒戰,忽然問:「你。。。。。。。。經常壓死人?是不是你家祖墳沒落好?」
所以才出了你這麼個怪胎?
「你說呢?」
他笑意盈盈,眸若清水。對她的不敬之語不但不怪,反而覺得無比歡樂。
這便是,各花入各眼,不管美與丑。只要對了心,母豬也能賽貂蟬?
婉溪壯著膽:「我說……我家的祖墳也不在這兒!我赤條條一個人,來去無牽挂!我怕啥?」
可是,怕死是人之天性啊,她其實,真的挺怕死。
「呵!」
他忍不住輕笑,翻身下去,卻是單臂摟了她,便決定了她最後的歸屬:「女人,你很有趣。我要定了你呢!」
要定?
婉溪渾身僵硬,你同意我還不同意呢!
咬了牙,怒了眉,正待翻身爬起,身邊男人卻是臉色微變,驀然躍起,眨眼間便隱入了黑暗中。
搞什麼嘛!
她一愣,詫異的起身。
抬頭,低頭,再四下張望著,眼前一片黑,什麼都沒有。
扁扁嘴,自我歡喜著。
這算是……終於逃過了一劫呢。
心中一松,合身躺下,隱約間,有細碎的聲響傳來,她眉頭一皺,略作思索,閉眼,裝睡。
……
這一次,來人似乎很謹慎,腳步聲在門口停下,似乎在觀察傾聽著什麼。不久,便輕輕的推開了門,沒有半點聲響,只有隨門而進的陣陣夜風,如入無人之境的撲在臉上,詭異的冷。
輕輕的步子,慢慢的踱到了床前,然後,停下。
婉溪盡量的將呼吸調到最低,扮演著一個最稱職的昏迷不醒的病人。
身上被白虎抓得一條條,脖子被沈浪掐得烏黑青,又加上受寒發燒……她這病人,倒也挺像。
她不知道來人是誰,手裡心裡滿是緊張,唯一的她有些籌碼的就是,她賭,那個沈浪不會走。
他在禁地森林裡沒有殺她,又尾隨而來警告她,就絕不允許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出任何的危險。
雖然,她一直不知他隱身哪裡。
壓抑的沉默中,那人終於出聲,長長的一聲嘆,幽幽的瀰漫在靜謐的黑暗中。
然後,一隻手,冰涼的手,準確的撫上了她的臉。
她心中一驚,忍著沒有動。
那人卻是一笑,飄忽的嗓音不同於她所知道的任何人的聲音。
「悅兒,怎麼這麼不乖?會傻到讓自己受傷?」
靜謐的夜,響起這樣的聲音,是很嚇人的。可一想到,這人居然知道她受傷,便又努心的忍下心中好奇,假裝昏迷的繼續傾聽。
「悅兒,爹爹交待的事,你可一定要做到喔。否則。。。。。。。。。」話到這裡,又嘎然而止,下一秒,夜風又撲在臉上,那人走了。
婉溪睜開了眼,腦子裡一團亂麻。
這什麼跟什麼?
悅兒,是那奶娘以前的名字嗎?
還有,什麼爹爹不爹爹的,她來去無牽挂,赤條條一個人,什麼時候多了親戚了?
可是,來人既然知道她受傷,那應該是不會認錯人。
唔!好麻煩,說不定,這小奶娘的身份,來路還挺神秘的。
張嘴剛要喚沈浪,門外又是了一陣細碎的聲音。
婉溪白眼一翻,這還真是一個熱鬧的夜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再次閉眼,裝死。
門開了,來人只停了那麼一下下,便匆忙而進。
婉溪心道,這可真是一人不如一人啊。最先的沈浪,那手段可是最高的,神不知鬼不覺。
不愧是能養白虎當小貓的高人。
夜風再一次肆無忌憚的吹進,狂亂的撲上臉,婉溪幾乎要跳起,罵娘。
靠的!
半夜入室,非奸即盜,你個笨蛋,至少把門關著行不?老娘這裡還病著傷著呢。
穩穩的閉著眼,聽著那人站在了床邊,然後手腳麻利的把一個東西塞進了她的被子里。接著便冷哼一聲,又匆忙的退走。
這次,門終於關了。
婉溪立即睜開眼睛,莫名的不安,忽然便攫緊著她的心。
被子下的她,是光著的,因此,她的觸覺是非常敏銳的。
顫顫的拉開身上的被子,目光向下移去,努力的睜大眼睛,極力想看清被塞進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胡亂的伸手摸著,有手,有腿,像是一個人。
同樣的,這個人也是chi裸的。
但,身材嬌小,充其量也只是個發育不良的人。
捉姦嗎?
婉溪冷笑,心裡的不安退去,她伸手摸著那人,卻忽然嚇了一跳。
慌亂的撲下床,點亮油燈。轉眼再望,那床凌亂的錦被中,韋鈺靜靜沉睡的臉如同雷轟一般的入了她的眼。
「沈。。。。。。。。沈浪。」
她顫聲喚著,身子已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坐。
低低的嘆聲響起,彷彿是真實,卻又像是幻覺,沈浪終是沒有現身。
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傳來,伴隨著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迅速的向這邊靠近。
她一驚,再顧不得害怕,「噗」的一聲吹滅油燈,飛身撲到床前,雙手摟了韋鈺冰涼的身子,滾落進床,一手抖起被子,另一手又探向了他的鼻息。
「砰」的一聲,門開了。
憑感覺,進來了一堆的人,除了最初的叫囂外,便剩下幾聲低低的哭泣聲。
然後,便是靜得可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