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一目，星小目
一座大得可以眺望的圓形廳堂，周圍牆壁上全是大液晶顯示屏，上面跳動著無數數字。有紅也有綠。這些看起來讓人眼花的阿拉伯數字每一個都代表著一大筆資金的走向。關係著無數生民的生活和命運。
大廳有兩道門，很巧合黃昏和楊正的隊伍選擇了同一扇。兩隊人馬都是一身紅馬甲，列隊次第，像是兩隊將要對壘的足球運動員。
裡面就是他們的戰場。
不過，和足球塞不同，這裡沒有觀眾，也沒有震天的歡呼。有的只是嘈雜。
領頭的黃昏和楊正相互對視，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花來。
黃昏首先向楊正伸出手去，「握個手吧，接下來幾天是我們的好日子。」
「是好日子，不過，卻是我的。」楊正溫文爾雅，笑容溫和。「黃昏：「我想的卻和你相反。」
楊正將手伸過去和黃昏緊緊握在一起，悄悄在黃昏耳邊說：「我十三歲開始玩股票、期貨，這個領域屬於我。而你，一個外行人，等待你的只有失敗這麼一個命運。退出還來得及。愛美高我志在必得。」
「沒錯，你是比我精通資本市場，我承認。」黃昏收起了他臉上的玩世不恭的表情：「歷史上，劉邦文也不行，武藝更加不是項羽的對手。而且身世和名望更是不能和那個楚大夫的後代可比。實際上，他僅僅就是一個流氓。但是，最後勝利的還是劉邦。有時候，事情並不一定在開始的時候就註定了結局。我會贏的。愛美高會屬於我。」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還有五分鐘就開盤了。」
「好，很期待和你的交手。我們這還是第一次面對面的交鋒。你不激動嗎？」
「當然。」
二人像老朋友一樣哈哈大笑，手心都要握出水來了。
雙方地座位隔得有點遠。不過卻在對面。只需一抬頭便可相互端詳。看的次數多了，彼此心中都感覺不爽。
黃昏回到位置，一屁股坐下，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氣。
他身邊跟著三個股票經濟人，都是業內地強手。不過，對於這些吃手續費用和利潤提成的傢伙他不是很信任。一切還得靠自己做主。他也僅僅準備將這三個人當執行者使用，而不是決策。
前一段時間，他也狠狠地研究了一通股票。對這種東西有了一定的認識。當然，僅憑他這種半壺水的本事去炒股，絕對死得難看。
但是，這僅僅是對散戶而言。像黃昏這種資金規模的大戶，已經具備操縱一之股票價格的能力。一句話，只有你錢足夠多。你想讓它跑到什麼價位都由你說了算。
何況，這僅僅是一次收購。花錢。購買商品。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九點整。新任證監會主席區光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喧嘩的大廳立即安靜下來。他走上高台，手中拿著棒樞對著懸挂在主席台上的那隻戰國式編鐘狠狠地敲了一下，宣布股市正式開盤。
鐘聲蕩漾，下面立即鬧起來。
四周牆壁上，所有地數字在同一時間開始閃爍，不斷地變化。
區光在退場的時候對黃昏笑了笑，伸起了一隻大拇指，示意黃昏加油。
黃昏也笑了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黃昏看了看愛美高今天的情況。
和所有家電類型股票一樣，愛美高今天的賣盤也非常大。一分鐘之內就掛出了兩百萬股的賣單。價格為14塊2毛。比起上一個交易日有小幅下挫。
「開始吧。」黃昏向身邊那個領頭的股票經濟人點了點頭。
「多少，價格？」一個經濟人問。
「一百萬股，14塊3毛。」黃昏說。
「好。」第三個經濟人拿起電話，說：「愛美高，一百萬股，14塊3毛，買進。」
交易成功。與此同時。愛美高剩餘地一百萬股也被人吃進。不用想，這是楊正他們乾的。他們也是以同一價格吃進。一開盤，愛美高飄紅。曲線圖昂起了頭。
「沒有大筆賣單進來了。」領頭經濟人對黃昏說。
「等。」黃昏沒有多地廢話，從煙盒裡掏出一支香煙，捏在手裡。想了想，又放回桌子上。
……………………「沒賣單進來了。」揚子集團那邊，有一個經濟人說：「需要等等看。」
「楊周，你認為呢？」楊正回頭看了看楊周。因為這次大型的收購計劃，楊之遠專門將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幹將派給區光做副手。
對於這個傳說中的人才，楊正一直不以為然。他認為，這個隱藏在父親背後的傢伙不過是一個擅長搞陰謀詭計的小人。他這次來不過是行使他作為監視器的功能而已。
連續幾次在黃昏手下吃敗仗，楊正感覺到，自己在父親心目中的分量越來越輕。說到底，自己又不是揚子集團唯一地繼承人。如果再不能打敗黃昏，後果不堪設想。
背水一戰也不能概括他此刻的心情。
還好，楊周這個傢伙話不多，一進交易大廳就保持沉默，只在手中把玩著一枚一圓的硬幣。
聽到楊正詢問，一直耷拉著眼皮的楊周抬起頭，「你決定吧，我看看就是。」
「開始，就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沒有賣盤了。」楊正有點、生氣，「你什麼都不管，還來這裡幹什麼？」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問題，也不想和未來的董事長弄僵。楊正突然在眼睛里閃過一片亮光：「既然沒有賣盤，我們就自己賣。wap.l6k.cn」
「什麼？」
「降低價格。14塊，一百萬股，全拋掉。」楊周說：「既然小股民們都看高，我們就做低，看他們能等多久，看他們還賣不賣。」
「好，就這麼辦。」楊正也是一個略通股票的人，立即轉頭吩咐經濟人。「一百萬股，分三次掛出去，拋。」
……………………「有賣盤了，三十萬股。價格下去了。」一個經濟人說。
「全掃回來。」黃昏命令，「既然有人便宜我們，怎麼能讓人家失望。」
順利吃進。
「又有三十萬股賣單。」
「掃貨。」買就一個字。黃昏不想再說一次。
因為有兩個三十萬股的賣單，愛美高的股價立即下跌到14塊。曲線圖上剛抬起的頭又縮了回去。
一個小小地震蕩之後，很多散戶地開始出貨。市面上的賣單也多起來。不到十分鐘，又多了將四十萬股流通盤。
「繼續。」黃昏有點高興。
股價又向上走了一點，到了14塊轉眼，兩百萬股落進了黃昏戶頭。
這是一個良好地開始。
……………………「黃昏這頭豬。」楊正生氣地敲著桌子，「這不便宜他了嗎？我們辛苦地壓價，他在一邊揀便宜。干！」楊正難得地說了一句髒話。
「還需要繼續賣嗎」，一個經紀人問。
「不。」楊周手中的硬幣穿花蝴蝶一樣在指間跑著，「我們也買。邊買邊賣。」
「比例呢？」負責執行的經紀人問。
「買多少賣多少，不留存貨。」楊周面無表情。
經紀人不敢決定，只拿眼睛看著楊正。
楊正想了想，點頭：「就這麼辦。」
於是，揚子集團又吃進了三十萬股票，然後再賣出，然後再吃進。手頭還是維持著三十萬股的存貨。
股價經過這一系列的變化，先後成交了四百萬股。其中大部分被黃昏吃了進去。
然後就是午間休盤。
「好了，該去吃飯了。」楊正意興闌珊。忙了一個上午，一無所獲。「我們去大吃一頓。你們想吃什麼。」
楊周收回硬幣：「一杯咖啡，一片三明治。」
「夠嗎？」
「多吃使人愚蠢。只有飢餓感才能讓人精明。」楊周冷酷地回答。
「就這麼辦，每人一杯咖啡，一片三明治。」楊正很贊同楊周的提議。
……………………「很好，初戰告捷。」黃昏「呼」的一聲吐了一口長氣，「吃飯去，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去吃魚翅泡飯。
四百萬股票在手，良好的開始就是成功地一半。
下午，應該還有很多賣盤。
彎彎曲曲的走勢圖不能給中小股民信心。解套應該是很多持股人的真實心理寫照。
正在這個時候，林玉婷打了一個電話過來：「怎麼樣？」
「掃了四百萬股票，戰果太小。」
「我看了一下，有一單出貨很有規律。估計是楊正所為，你小心點。」
「哈哈，你在關心我。」黃昏大笑。
「有點吧。」林玉婷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色彩：「你是一個股票盲，這東西你弄不懂。」
「不會啊，我手下有專家。再說了，我只買不賣，反正只要弄到控股權就可以了。別人怎麼玩花樣都拿我沒撤。我這叫，以重破巧。」
林玉婷難得地和黃昏開了一句玩笑：「你這叫棒打烏龜不出頭。」
雖然是玩笑話，不過，從林玉婷口裡說出來居然沒有一點玩笑的味道。乾巴巴，冷冰冰的。
「不和你說了，餓死，我吃飯去了。」黃昏結束通話，和經濟人們飛快地出去。時間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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