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搬起石頭砸己腳
不只是在場諸人被慕容卿與夏侯奕這一對賊公賊婆給嚇著,主位上坐著的太后也是徹底石化了。
她呆愣愣的望著下方那一搭一唱的兩人,完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難道他們就不怕自己會動怒?
雖然夏侯奕是皇子,當今皇上又挺喜歡他。但那又如何,她可是太后,當今皇上的親生母親,唯一的母親,皇上又豈會不顧著她的面子?
夏侯奕這個昏了頭的混賬東西,他簡直就是著了慕容卿的迷,那女人到底是給他吃了什麼迷藥,讓他居然敢做出這種事來?
越想,太后的心裡越是惱火,如果說她之前還僅僅只是想要教訓一下慕容卿,此刻,她是真的想要殺了慕容卿。
膽大包天,目無尊長,不管是哪一條都能要了她的命。
太后此時倒是冷靜下來,看著慕容卿就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不要臉的狐媚子,不是有能耐嗎,那就到地府再去能耐吧。
冷笑著,太后怒道:「慕容卿,你目無尊長,以下犯上,膽大包天,辱罵太后,死罪難逃。來啊,給我壓下去,打入大牢,擇日處決。」
「太后,你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就因為我讓大家知道你偏心,隨意誣陷好人?」慕容卿絲毫不見緊張之色,反倒調轉槍頭去反問起了太后。
「胡說八道,我不與你胡說,來人,快將她給我拉下去。」太后氣的連連呼喊。她是一眼都不想多看慕容卿,她這輩子還沒被人這樣氣過。慕容卿,她真是開了很多先河。
「誰敢?」夏侯奕冷厲的喝道,冰冷的視線就這樣自那些衝進來的侍衛臉上一掃而過。
那些侍衛俱都被嚇得退後兩步,垂了頭,再也不敢動手。
笑話,不說夏侯奕是九皇子,就沖著他那冷厲,下手毒辣的性子也不敢這樣當眾去得罪他。
誰知道得罪他之後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有人會想,他們可是太后的侍衛,難道還怕夏侯奕?
笑話了,太后是厲害,可太后再厲害也不過就是個女人,最拿手的也就是在一眾女人面前逞威風,認真說起來,哪裡會是夏侯奕的對手。
更何況,以夏侯奕的能耐,他想對付什麼人,還需要明著來?只怕他們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人,在宮裡時間長了,俱都是個人精,縱然此時要頂著太后的壓力,他們也是不敢貿然上前。
太后將一切看在眼中,氣的渾身直哆嗦。「反了,反了,你們這是要造反嗎?好好好,我能耐不住你們,難道皇上也不行?來人,去將皇上給請來。」
「是,太后。」太後身邊的大宮女領命而去。
這次,夏侯奕與慕容卿兩人都沒有阻止。請皇上來?那正好,本來他們也打算將這件事鬧大,皇上來了,正合他們的意思。
太后見他們兩人並未阻止,心中不由暗自詫異,他們為何一點也不怕,事情鬧大了,他們還能討得了好處?
不期然的,太后心裡閃過一抹不安,仿若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他們,到底是有什麼依仗?
皇上壽辰即將到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種事,皇上心裡怎會舒服。幸好三皇子妃如今沒事,要是真有事,他的壽宴只怕也是不用舉辦了。
當聽聞事情還與慕容卿有關,皇上心中瞬間不悅起來。又是那個惹禍精,怎麼每一次宮裡有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蹤影?
皇上細細的思量一番,還真是如此,每次有什麼大事,慕容卿都必定會在一旁。
這一次更好,她根本就是惹事者。
當聽得慕容卿居然敢在大殿之上指責太后,完全不顧禮教,目無尊長之後,皇上心中的怒意是再也無法遮掩,哪怕心裡多少還想要給夏侯奕一點面子,此時卻也是暫時被壓制在了腦後。
皇上馬上就帶著人趕到太后的寢宮。
他一走進大殿,眾人忙都起身行禮。
皇上怒哼哼的揮手,走到太後身前,行禮道:「兒臣見過太后。」
「起來吧。」太後有氣無力的哼著,整個人倚在柳園園身上,彷彿散了架似的。
皇上見狀,大吃一驚,忙上前坐下,拉住太后的手道:「太后,你老人家沒事吧?」
「還,還死不了,可再過會兒就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給氣死了。」
皇上轉頭,恨恨瞪著慕容卿,怒道:「混賬東西,還不認錯?」
「妾身無錯,何須認錯?」慕容卿神色淡然的回答。
眾人大驚,慕容卿這女人也太大膽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那可不是太后,那是當今的聖上,她腦子沒燒壞吧?
「混賬,證據確鑿,你還敢抵賴?」
慕容卿笑著反問,「皇上,如今太后僅有一個小丫頭作證,而妾身卻是有幾人可以作證,敢問皇上,到底是誰更可信?」
皇上微微一怔,下意識轉頭去看太后,來人不是說已經證據確鑿了嗎,怎麼回事,難道不是這樣?
「有證據,她不承認,哀家也是沒得辦法。」太后可不會承認自己證據不足。
反正小丫頭沒死,她一口咬定慕容卿,看她還能怎麼脫身。
皇上凝眉轉頭問道:「來人,將那小丫頭叫上來,朕要親自審問。」
「是。」馬上有侍衛答應著,將那個之前被抬下去找太醫看診的小丫頭再度給抬了上來。
小丫頭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彷彿下一刻就會斷氣。
看她這幅樣子,皇上怒道:「是誰幹的?」
「是兒臣。」夏侯傑走出來,「她是兒臣府中的人,當著太后的面胡說八道,為了自保,胡亂攀扯,兒臣管教不力,氣不過就給了她一腳。」
「好,真是好,你這根本就是殺人滅口。」
夏侯傑抬頭看著皇上,認真道:「父皇,兒臣何須殺人滅口?難道父皇你也相信兒臣與慕容側妃有私情?你覺著兒臣會做出那種事?」
皇上一時有些微怔,沒錯,他是有些不相信。夏侯傑一向就是個做事冷靜有頭腦的人,怎麼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鬧出笑話來。縱然他有那個心思,他身邊的謀臣也是斷然不會讓他那樣做。
「父皇,在慕容側妃還未成親之前,誰都有機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本就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兒臣有心思,也不無不可。但如今她已經嫁人,所嫁之人還是兒臣的弟弟。父皇,難道你以為兒臣還會奪了弟弟的女人不成?」
皇上不說話了,他根本就覺著這事兒不可能。
見皇上有些相信夏侯傑的話,太后不樂意了。一旦皇上相信了夏侯傑的話,那他豈不就不會去追究慕容卿了嗎?
那可不成。那女人將她氣了個半死,怎麼能就這樣算了。否則,她以後還有何臉面見人?
「皇上!」太后重重打斷了夏侯傑的話,「皇上,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真一點事都沒有,為人為何要這樣說他們?還有,三皇子妃與她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怎麼就與她說了幾句話就動了胎氣?皇上,難道你就不覺著奇怪嗎?」
皇上微微點頭,「此事倒是有些奇怪,第一次見面,三皇子妃因何被氣成那個樣子?」
擰眉想了半響,皇上道:「慕容卿,你說,到底當時你跟三皇子妃說了些什麼?」
慕容卿卻是不答反問,「皇上,是否臣妾說了你便會相信?」
「這要看你說什麼,是否屬實。」
「那妾身說了有何意義?之前妾身早已經將事實說出,太后根本不信。在她心裡,早已經認定了我是罪人,我說再多又有何用?」
皇上望著慕容卿,一時沒有出聲。撇開其他的不說,這女人的那份勇氣確實值得讚賞。
放眼整個皇族,還真是沒有哪個女人敢像她這樣跟自己說話。這份膽量,比之幾個皇子絲毫不遜色。
只可惜,她就是個惹事精,什麼事情都能跟她牽扯上關係。
再去看旁邊的夏侯奕,冷著一張臉,只是握著慕容卿的手死死的盯著自己,他心裡想什麼,皇上哪裡還有不知道的。
這孩子最近可是做了不少事情,不但將夏侯玉樹給接回去,在朝堂之上也是大放異彩。
這樣一個天子驕子,怎能被一個女人給禍害了?
只不過,如果他真對慕容卿下手,夏侯奕豈能答應?
「皇上,其實,想要弄清楚這件事再清楚不過了。不如就將三皇子妃請出,一問便知。」
慕容卿突然提議,惹得一眾人格外訝異。這女人是怕自己屁股上的火燒的還不夠旺嗎?
本就是跟三皇子妃掐起來,惹得人家動了胎氣,如今才會有這麼大的麻煩。她不躲著就已經不錯了,如今居然還敢去將人請出來,難道她就不怕來一個當堂對質?
「你膽量倒是不小。」皇上冷笑。
「從未做過的事情,何須懼怕?」慕容卿回答更是乾脆利落。
「好,朕就要看看你是真的膽大還是裝腔作勢。來人,去將三皇子妃請出來。」
「父皇!」夏侯傑卻是突然出聲。
「怎麼?」皇上有些不耐。
「父皇,三皇子妃身子不適,如今太醫診斷,必須要靜養保胎。」夏侯傑自然是不會讓三皇子妃出來的。那女人野心大的很,雖然自己之前威脅過她不準亂說話。可當著皇上的面,難保她就不會借題發揮,將事情推到一個無法收拾的地步。
他並未回頭看慕容卿,但也知道慕容卿此時的用意,她是信任自己,認為他已經處理妥當了三皇子妃的事情。
但她豈會知道,有些女人一旦有了野心,縱然是自己的夫君也難以掌控。
所以,不管如何,他也必須要阻止三皇子妃出來跟慕容卿當庭對峙。
他要保護慕容卿,絕對不會允許她受到傷害,更有甚者還是因為自己,他更不會允許。
「怎麼,幾步距離都動彈不得?」皇上顯然有些不信。
夏侯傑沉臉點頭,「正是,父皇,她這一胎本就不穩,前四個月一直躺在床上養胎,如今又動了胎氣,不可動。
「叫秦太醫進來。」皇上思量一番后道。
夏侯傑擰眉,但卻無法阻止。
不多會兒,秦太醫進來,行禮後站到一旁。
皇上問道:「三皇子妃是否有事?」
秦太醫沉重點頭,「三皇子妃此胎不穩,之前又動了胎氣,不宜亂動。」
「幾步遠也不可以?」
秦太醫垂著頭,沒敢去看任何人,只是實事求是道:「距離不遠倒是沒問題。」
「如此就好,你留在這裡,如果三皇子妃有事,隨時救治。」皇上吩咐著。
秦太醫急忙答應著,又往一旁站了站,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對周圍一切不是太感興趣的模樣。
皇上又吩咐人去將三皇子妃給請出來,不消片刻,三皇子妃便被人用軟椅抬了出來。
三皇子妃作勢要去行禮,皇上忙揮手,「不用了,你身子不便,躺著就好。朕問你什麼,你回答就是。」
「是,父皇。」三皇子妃有氣無力的答應。
「你說說清楚,當時你與慕容卿到底說了什麼,因何動了胎氣,是否是她故意說了什麼話氣著你了?」
三皇子妃微微搖頭,「妾身,妾身……」她那一副欲言又止,滿腹心思不敢說的樣子,誰還看不出來她真正的意圖。不就是心中有話而不敢說嘛。
又或者就是被人威脅而不敢說。
「你有話就說,朕給你做主,斷然不會讓人對你如何。」皇上道。
「妾身……」一句話未出,三皇子妃卻是先落了淚。「父皇,妾身,妾身不知道該怎麼說。」
滿腹的心思,根本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說!」皇上動了怒,「有什麼說什麼,不準有任何的隱瞞。」
「是,父皇。」三皇子妃嬌嬌柔柔的捏著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這才道:「父皇,其實,妾身很久之前就曾聽聞殿下喜歡慕容側妃的事情。不過,那個時候慕容側妃還未嫁進九皇子府。那個時候,妾身想,只要是殿下喜歡,就算是讓慕容側妃進門也沒關係。在妾身的心裡,沒有什麼是比殿下還要重要的。只要殿下喜歡,妾身願意去做任何事。更何況,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屬正常。只是,只是妾身沒有想到,殿下對慕容側妃的心思已經深到那種地步。」
夏侯傑怒哼,「你倒是知道的挺清楚,這些應該都是你自己編出來的吧?」
「殿下,我,我怎麼會編出這樣的事來。我,我不說就是了,只要殿下你高興,妾身怎麼樣都行。」
「夠了!」夏侯傑重重打斷她的話,越看她越覺著噁心,以退為進,可不是那一次都能好使的,至少,在他這裡就不好使。
這女人,以為阻止慕容卿進門她就能夠守好自己的位置了?當他不知道她在府中搞出的那些花樣?
這麼些年來,他由著她去耍花樣,反正只要不影響到他的大事,他隨便她怎麼折騰。
可眼下,這女人居然膽大包天到折騰在自己的身上。夏侯傑的眸光越來越冰冷,他會讓這個蠢女人知道,就算是有皇上的維護,她也照樣死無葬身之地。
「三皇子,你閉嘴!」皇上重重喝道,「你不準說話,朕要聽三皇子妃說。」
「兒臣不能允許她隨意污衊兒臣。」
「是否是污衊,朕自有主張,用不著你在這裡廢話。」
夏侯傑垂眸,「父皇,難道在你心裡,我說出的話還能比不過一個女人?」
「夠了,朕不准你再廢話。」
見夏侯傑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皇上這才對三皇子妃道:「你說,慕容卿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三皇子妃先是畏懼的看了看夏侯傑,后在皇上的怒哼中,慌忙道:「父皇,妾身見到了慕容卿,首先就是想問問她為什麼要勾引三皇子。以前的事情不提,可現在,她已經是九皇子的側妃,再與三皇子膩膩歪歪,這,這怎麼能成?妾身也只是好心,想要勸勸她。誰,誰知她卻……」
「她說了什麼?」皇上追問。
「她,她卻說她樂意,沒人能管得了她的事情。她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我管不著。她,她還說,只要她想,就沒有她得不到的男人。妾身當時氣著了,一時太急就動了胎氣。父皇,這件事與殿下無關,全都是慕容側妃自己的心思,你,你別怪罪殿下。」
到了這個時候,三皇子妃還不忘記去維護夏侯傑。這倒是理所應當,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人覺著三皇子妃是個好人。
男人三妻四妾,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如今倒好,家裡的事情居然弄到了大庭廣眾之下來鬧騰,也不嫌丟人的慌。
至於六皇子妃,完全是一臉的鄙夷,非常的看不起三皇子妃。她就想不明白了,縱然這樣做或許能夠爭一時的高低,但將來呢?
難道她以為六皇子會是個容易對付的,會輕易就放過了她?
大庭廣眾的給自己男人難堪,虧得她能想的出來,真是不嫌丟人。
皇上黑沉著臉,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三皇子與慕容卿是真的有私情了?」
三皇子妃害怕的垂了頭,道:「妾身不知道。」
「哼!」皇上重重冷哼,「事情已然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清楚的很,慕容卿勾引了三皇子,你心中難過,一時情急便動了胎氣。」
說著,他便去瞪慕容卿,「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是你說了要請三皇子妃出來,如今你們當面對質,事實證明,事情就是你的錯,慕容卿,你該當何罪?」
慕容卿冷笑,「皇上,僅憑三皇子妃一言之詞,難道你就斷定是我的錯?皇上,妾身倒是覺著,這是三皇子妃的污衊,因為她跟三皇子鬧了矛盾,故意找我撒氣。」
「哼,你倒是滑溜的厲害,不抓著你的手柄,你是絕對不會承認了。好,今兒個朕就要讓你心服口服。」
皇上再度轉頭看著三皇子妃,道:「你想想,是否有人可以證明你剛剛說的話?最好是與你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不是你的人。」
三皇子妃愁眉苦臉的去想,顯然是被這事兒給難住了。能跟在身邊的,肯定都會是她的人,想找一個不是她的人,談何容易。
突而,三皇子妃眼睛一亮,她道:「父皇,有一個人可以給妾身作證,而且絕對不會讓人懷疑她說話的真偽。」
「是誰?」皇上問道。
「正是殿下新娶進門的侍妾,慕容側妃的妹妹,將軍府的三小姐慕容雪。」
皇上眸光微閃,好似想到了什麼。片刻后,他點點頭,道:「好,將慕容雪帶進來。」
侍衛答應,不多會兒便將慕容卿請了進來。
皇上直截了當的問道:「慕容雪,你隨著三皇子妃一道進宮,路上是否遇到過九皇子的側妃,慕容卿?」
他的話問的直截了當,慕容雪沒敢耽擱,忙道:「回皇上的話,確實遇到過大姐。」
「那你可曾聽見她跟三皇子妃說過的話?」
慕容雪輕輕點頭,「聽見了,當時婢妾就站在三皇子身邊,是以他們說過的話,婢妾全都聽見了。」
皇上第一次滿意的笑了起來,他點頭道:「好,那你就將三皇子妃與慕容卿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是,皇上。」慕容雪可不敢糊弄皇上。當即便一五一十的將兩人的對話說出來。
完全的與三皇子妃所說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兩個人說出來,如果不是在這之前慕容雪一直都候在殿外,在場的人只怕就要懷疑她們兩人是否串通過,否則怎會說的一模一樣。
如今她們沒有機會作假,那便就只有一個可能,她們說的是真話。
太后當即怒道:「看看,這都還能有假?分明就是她故意要禍害了三皇子妃的孩子。可憐那孩子才幾個月,要是真就這樣沒了,三皇子妃得多傷心?皇上,慕容卿這女人心思太歹毒了,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沒有羞恥,絕對不能留了。」
「母后你說的是。」皇上沖著太後點點頭,這才沖著慕容卿冷喝,「慕容卿,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我與慕容雪雖然是親姐妹,但關係自來就不好。因為很多事情,她甚至非常恨我。她說出來的話定然不能信。」
「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皇上居然認同的點點頭,一時眾人都有些不解,難道他是相信了慕容卿的話。
可話鋒一轉,皇上再度道:「無論如何你們都是親姐妹,她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事情屬實,丟臉的不只是你,將軍府也會跟著被蒙羞。將軍府是她的娘家,她難道還能做出禍害娘家的事情來?」
慕容卿冷笑,慕容雪的性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要她能好過,哪裡會管其他人的死活。
將軍府的聲譽?笑話,她如今都已經嫁人了,將軍府的事情與她何干。
只可惜,她說出來的話,根本就沒人會信。
如此,她也懶得浪費口水去解釋。只是慢慢的往前挪著小步。
因為她挪的很慢,眾人都沒有在意,現場也就六皇子妃與夏侯傑感覺到了。
他們很是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想做什麼?
慢慢的,慕容卿居然就挪到了三皇子妃身邊。冷笑著,她壓低了聲音道:「三皇子妃,不知你可認識一個叫春花的女人?」
她聲音壓得很低,是以就只有慕容卿與三皇子妃兩人聽得見。
當聽見春花這個名字的時候,三皇子妃整個人僵住了。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懂?」慕容卿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不懂也沒關係,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前些日子,巧合之下,我遇到了一個婦人,她哭的很是凄慘,說自己的孩子被人搶走了,還被人追殺。千辛萬苦的才能逃脫,只可惜,孩子卻是永遠見不到了。同是女人我也著實同情她,想幫忙,但卻無能為力,因為她只是知道搶走她孩子的是個大人物,但具體是誰卻不知道。我想幫忙,但卻有心無力。如今只能暫時留她在身邊,希望將來能有機會替她找到孩子。三皇子妃,你覺著春花可憐不?」
「你……」三皇子妃陰毒的瞪著慕容卿,那眼光狠戾的像是一頭餓狼,「慕容卿,你不要欺人太甚。」
慕容卿冷笑,「是誰在欺負誰?你不招惹我,哪裡有會今天的事情?你心思歹毒,我自愧不如。做下這麼一場大局,不惜與三皇子翻臉,只是為了收拾我?三皇子妃,我真想剖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裝的稻草。收拾了我,難道你就能高高興興的跟三皇子過日子了?真是太天真了。」
「那是我的事情,用不早你管。」
慕容卿冷笑,「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可沒心思去管你的事情。我只不過是好奇,不太明白你的做法罷了。算了,我也不想多說這麼多,省的別人看在眼中還不知我們兩人嘀咕了什麼。三皇子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滋味可是不太好受。你最好撐著點,別讓你的孩子跟著出手,否則,你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冷笑著,慕容卿又往後挪了幾步,而夏侯奕一直都是與她同行,所以,眾人雖然有人覺察到慕容卿在靠近三皇子妃,但又沒見她做出什麼太過激的行為,便都沒有在意。
沒人瞧見到,三皇子妃此時的臉色煞白的就像是一隻鬼,難看的厲害。
「慕容卿,如今連你自己的親妹妹都在指正你,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可還有什麼人能替你作證?」
「自然是有的。」慕容卿笑著答應,那份渾不在意的模樣,惹人注目。
心中都非常的好奇,這女人到底是真不怕還是怎麼?
皇上也是微微一怔,沒想到慕容卿居然真的會有人證。「好,未免你說我偏頗,那麼,你快說,你的證人是誰?」
慕容卿的視線,慢慢悠悠的落在了身前不遠處的三皇子妃身上,「不就是三皇子妃嗎?」
眾人嘩然,慕容卿這小瘋子,她是打算在皇上面前玩花樣嗎?老天,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膽子,她怎麼敢?
難道她就不擔心皇上震怒,繞她不得?
皇上確實是怒了,當即一巴掌拍在身側的小几上,「慕容卿,你在說什麼?」
可恨,可惱,一個女人居然能將自己氣成這個樣子,皇上覺得很是不可能,但事實就是這樣,已經發生,容不得她不答應。
皇上怒了,慕容卿這個女人,徹底激怒了他。「慕容卿,你最好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慕容卿微笑,並未被皇上的怒意所嚇倒,只是淡淡道:「皇上,我的證人就是三皇子妃,你不如先問問她再說,可好?」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在玩什麼花樣。」之前別人或許沒在意,但他卻是瞧見了,慕容卿跟三皇子妃說了幾句話。一定是慕容卿威脅了三皇子妃,否則,她現在怎麼就會那麼篤定?
不過皇上卻是渾不在意,他就不相信慕容卿能夠威脅到三皇子妃。
有他在,沒人可以玩花樣,誰都不行。
皇上看著三皇子妃,冷聲道:「三皇子妃,你不要緊張,有什麼就說什麼,是否她剛剛威脅了你?快說給朕聽,你放心,有朕在,沒人可以傷得了你。」
三皇子妃死死的扭著帕子,心中恨得要死。怎麼辦,那女人分明就是知道了什麼,她現在該怎麼辦?
如果繼續找那個女人的麻煩,回頭她真的將那件事說出來,一切真相大白,她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她不要死,那個秘密絕對不能爆出來。
一時之間,三皇子妃心中翻過了滔天巨浪。
她扭著手,突然就哭起來,「父皇,是妾身的錯,是我,是我在污衊慕容側妃。」
「什麼?」皇上大驚,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聽到這麼一個答案。
室內眾人也是徹底愣住,不是吧,這反差也太大了點。剛剛還一口咬死慕容卿要勾引三皇子,怎麼一轉頭的功夫就變了?
三皇子妃因為懷孕腦子傻了還是怎麼,又或者,她說的是實情,她根本就是在誣陷慕容卿?
一時間,室內眾人心中有著各種莫名的揣測。
皇上卻是真的動了怒,他覺著自己今天就是來看猴戲的,而現在,他居然親自上場演了猴戲。
「混賬,你們這是想要戲耍朕嗎?」
「父皇,妾身知錯了。我,我只是氣不過。我為了殿下,付出了所有。上一次生小殿下,差點將命也搭進去。可,可是卻不曾見到殿下對我有半分的柔情。但因為殿下對其他女人也都差不多,妾身並沒有往心裡去。可,可自從慕容卿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殿下的心裡就只有她。殿下甚至將她的畫掛在了書房,整日的看。妾身心裡難過,妾身就是要讓慕容卿不好過。今天好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妾身不願意放過,當即藉機行事,冤枉她害的我動了胎氣。父皇,妾身知錯了,你繞過我吧。」
說著,三皇子妃掙扎著就要起身去跪倒。可人還未站起便直接跌下去,隨即,旁邊的人便大驚失色的喊道:「出血了。」
皇上大驚,忙喊道:「秦太醫,務必要保住孩子。」
「臣,臣儘力而為。」秦太醫虛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是以眾人幫忙先將三皇子妃給送進去。
眾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尤其是皇上,心中更是火大的厲害。
如果三皇子妃今天出了事,無疑就是在觸他的眉頭。加上之前的事情,他更是氣的不輕。
混賬東西,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事,膽子真是不小。
最可恨的就是,慕容卿跟她之間分明就是有什麼秘密,一定是慕容卿抓到了她的什麼把柄,這才能夠威脅她說出實情。
又或者,三皇子妃本來說的就是實情,只是迫於無奈才將所有事情都攬上身罷了。
但不管是哪一種,皇上的心裡都不是滋味,恨得要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秦太醫滿頭大汗的出現在眾人面前之時,皇上忙問道:「秦太醫,情況如何?」
「幸不辱命。」秦太醫顫巍巍的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道。
皇上鬆口氣,又道:「孩子是否能保住?」
「回皇上的話,安心靜養,雖然困難,但臣卻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皇上微微點頭,那已經算不錯了。他當即便揮手道:「好,做的好,你先下去歇息吧。」
「謝皇上。」秦太醫躬身道謝,眼睛都不敢多看旁邊兩眼,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這時,夏侯奕突然開口道:「父皇,三皇子妃污衊我的側妃,此事該如何處置?」
皇上一時犯了難,他是真沒料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麼個地步。更是沒想到慕容卿不但能夠脫身,反倒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在了三皇子妃身上。
如此一來,她卻成了受害者。
「什麼時候皇子妃都成了任人可以污衊的對象了?」夏侯奕冷冷的看著慕容雪,如果她不是慕容卿的親妹妹,他一定會親自動手收拾了她。
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視線盯著自己的脖子,慕容雪害怕的縮著脖子,盡量的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真跟她沒關係,她不過就是聽人的吩咐辦事罷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她不過就是個侍妾,自然是上頭有什麼命令她就怎麼照做了。
夏侯奕冷冷的哼著,又對皇上道:「父皇,我的側妃受盡了委屈。難道,不只是我要手委屈,我的側妃如今也要走我的老路?」
一時皇上臉色大變,眾人或許不知夏侯奕在說什麼,但皇上卻是很清楚。
因為當年他對靜妃做的事情,夏侯奕受到了很多委屈。就算是長大了,無人敢當面提起當年的事情,但大家心中都知道,那件事是夏侯奕心中的痛。
真要有需要,他們必定會舊事重提。
此且不說,夏侯奕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無非就是提醒他,做人不能這樣不公道。他夏侯奕當年在宮中受盡了委屈,怎麼,如今他的側妃也要承受這種委屈不成?
皇上知道夏侯奕心中不痛快,他只能無力道:「這次是朕錯怪了慕容卿,朕不該被三皇子妃給騙了。你放心,等三皇子妃生下孩子,朕必定要讓她給慕容卿一個交代。小九,你看這樣可好?」
皇上總是喜歡叫夏侯奕為小九,因為這樣比較親近。
但他卻不知道,夏侯奕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稱呼。
當年他在宮裡受到欺負,那些人經常這樣模仿皇上的叫聲,取笑他,問他皇上為何不來救他。
那個時候剛剛出事,皇上也是沒臉的很,哪裡有心情去管夏侯奕他們。
就這樣,夏侯奕受到了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委屈。
當然,這一切都沒人知道罷了。
旁人都沒察覺,可慕容卿卻是清晰的瞧見了夏侯奕那微微皺起的眉頭。
她心中不由的詫異了下,怎麼,不喜歡小九這個稱呼嗎,既如此,他為何從來不說?
「小九,或者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皇上自知這次是讓夏侯奕不高興了,此時,他只是希望能夠做些什麼讓夏侯奕高興。
別說夏侯奕只是提出一個要求,哪怕就是提的再多,他也會答應。
夏侯奕淡淡道:「受委屈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側妃。」
說著,他便直接伸出長臂將小妖精攬入到自己的懷中。「父皇,你應該問問我的側妃該怎麼處理這事。」
慕容卿笑望著夏侯奕,臉上掛著小狐狸般的笑容,「殿下,你再這樣好,我會有負擔的。」
「有什麼負擔?」
「甜蜜的負擔。」慕容卿偷笑。
夏侯奕那放在小妖精腰側的手緊了緊,大拇指重重的按了下。小混蛋,又敢打趣他?
慕容卿最怕癢,男人的手擱在自己腰側,她哪裡還敢不老實。當即就一本正經的收斂了笑容,安安靜靜的站著。
皇上卻是被夏侯奕一句話給堵的心口憋得慌,這混賬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明知他心裡對慕容卿沒什麼好感,這個時候偏要替慕容卿出頭。
不過,心中氣歸氣,可見慕容卿那一副坦蕩的模樣,皇上心中倒是信了幾分。這次的事情,只怕真是如三皇子妃所說的那般,是她冤枉了慕容卿。
如此想,皇上便道:「慕容卿,既然朕開了口,那你便說吧,想要點什麼補償?」
慕容卿兩眼發亮,臉上掛著小狐狸般的笑,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幾下,不確定的問道:「皇上,真的什麼都可以要嗎?」
皇上被她那小心翼翼,不敢確定的模樣給氣暈了,當即吼道:「朕一言九鼎,說出的話豈能有假。你快說,到底想要什麼,不管是什麼,朕都會給你。」
慕容卿暗自掩下心中的激動,怯生生的道:「皇上,妾身出嫁之時,家中並未陪嫁太多的田地。但妾身卻以為,田地乃是安身立命之重要所在。妾身後來雖然派人去買田,只是一時都沒能有合適的。」
「夠了,說重點,你想要哪塊地?」皇上沒好氣的打斷了慕容卿的長篇大論。
慕容卿笑著道:「皇上,妾身想要西山腳下的那片地。據說那裡土質肥沃,附近又有水源,最適合種地。」
皇上眯起眼,別有用意的盯著慕容卿。這個女人,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她怎會如此巧合的要了西山那塊地?
要知道,他正打算去那邊蓋一座行宮,將來暑天可以去避暑。
這女人,她到底知道什麼?
不,應該不會。皇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想法,他不過也是前兩日看地圖的時候偶然想起,還未做實。
那也就是說,這女人眼光著實不錯,與他同樣看中了西山。
「沒出息。」還未等皇上答應,夏侯奕卻是一巴掌拍在了慕容卿的後腦勺,打的後者眼淚汪汪,不明所以的道:「殿下,你打妾身做什麼,是不是妾身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是,大錯特錯?」夏侯奕哼了一聲。
慕容卿不解,當即問道:「殿下,妾身什麼地方做錯了?」
「西山腳下能有多少地?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難道那麼丁點兒地就夠補償了?」
「可,可我哪裡敢多要。」慕容卿委屈的很,可說出來的卻是能能讓眾人都聽到。
一時,眾人都心中明白,這一對賊公賊婆,他們這是正大光明的來搶劫了。
西山,哪兒到底有什麼來頭,為何夏侯奕居然也幫腔,想要將西山得到手?
「蠢東西,你是本殿下的側妃,有什麼不敢。你丟臉就是我丟臉,你要補償怎麼就不算上我那一份?」
慕容卿傻眼,默默點頭半響,忙又可憐兮兮的去對皇上道:「皇上,那,那你是否能多給一點,殿下他也受到了傷害,也需要補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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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妞兒們猜猜西山有什麼,哈哈哈,賊公賊婆,他們兩人聯手,天下還有什麼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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