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八卦

葉嘉寧拿了毛巾，幫沈之娢擦著額頭上的汗。沈之娢時不時不安的扭動下身子。額頭上時不時冒出冷汗。

「葉嘉寧！你是兇手……你沒資格和他相提並論……」

「沈元……我會永遠記住你……永遠記著的……」

葉嘉寧知道她是做噩夢了，她在害怕，葉嘉寧從開始聽到她話的傷心，到後來的心疼到不行，終於抓起她的手，握住，好給她點兒安全感。

「之娢，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愛沈元，你們，是c大的神話，我也知道我永遠取代不了他，我只是想要你好，想要你好而已。我那時候，比誰都願意留住他，真的，如果可以……」

話至此處，沈之娢睜開眼睛，看到了面前眼睛有些微紅的葉嘉寧。

葉嘉寧的話也止住了。他知道，用沈之娢的話說，做什麼解釋都沒用，那些話……也只有在她睡著的情況下才能暢通無阻的說，而此時只有換上另一副略帶微笑的面容。

「醒了？女孩子喝那麼多酒幹什麼，在外邊兒多危險？」

「你怎麼在這兒？」

沈之娢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了新的，眉頭緊皺起來。

「言菲幫你換的。」

葉嘉寧強調了這個問題，沈之娢才將眉頭舒展開。

葉嘉寧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有些悲催，沈之娢醒了，自己應該就沒理由呆在這兒了吧？這樣的婚姻又有什麼意義？原來真是報應不爽！

葉嘉寧一手撐著床沿起身，驟然的姿勢改變叫本就不太消停的胃又狠狠擰了兩下，身形微微晃了一下，隨即立刻穩住了，轉身，出門。

葉嘉寧自己都覺得自己特沒出息，才三十不到就已經像病貓一樣，怪不得沈之娢會說自己總拿身體當擋箭牌……

這樣的自己怎麼能給沈之娢幸福呢？不過也沒辦法，胃病在上學時，狠命學習，經常忘了吃飯的時候就已經落下。後來，終於有了工作，開始只是個學徒，後來開始被師傅帶著上手術台，有時候一個手術能做十幾個小時，經常加班。完了累極了困極了，就隨便對付兩口，趕緊睡覺……

自己生活一團亂，很想有個家。

可此時終於有了，家中的那個人，現在還走不出傷痛，而這傷痛，還偏偏是自己給的……

由於陪了沈之娢一晚上，葉嘉寧精神自然有些不佳。

中午忙完，韓濤就拉著葉嘉寧，說是要請他出去放鬆放鬆，葉嘉寧拒絕了，他也實在沒力氣沒心情去外面吃什麼。

「在哪裡都一樣，去食堂吧，我不想來回跑。」

韓濤無奈的拿了飯盒兒，這好不容易出點血讓你喝，你還不領情。食堂就食堂，總比你自己窩起來強。

排隊打好了飯，韓濤看著葉嘉寧飯盒裡的水煮白菜，頓時食慾全無。

「你就吃這個？能有什麼味道？不舒服嗎？」

「沒有，吃什麼都一樣，我不挑食，正好現在打這個人少，不用排隊。」

葉嘉寧吧啦著飯菜，剛要往自己嘴裡送，飯盒兒就被韓濤搶了過去。

「還真是學會過日子了，怎麼也該吃點兒好的，你不打，我去幫你……」

韓濤端起飯盒兒繼續排隊。葉嘉寧一手支著頭，微微閉著眼睛休息下。

上午最後一個手術前吃的止痛藥勁兒過了，胃裡磨人的疼開始一陣陣的復甦，好像又有加重的跡象。

身後不知是哪個科室的小護士們嘀咕著。

「唉！你看前邊兒，那不是葉醫生嗎？」

「喲！你剛來幾天呀，就認識他？他輕易不出來和人搭訕……像我們這些離他遠的，想見到他可不容易呢。」

「我不一樣，我閨蜜在他們科呢，我來第一天就聽說他大名，第二天就聽說人家結婚啦，你猜我第三天聽說什麼？」

對面的護士搖搖頭。

「唉！第三天聽說，兩人吵起來了，唉！你說，剛結婚呀！咱們葉醫生，不是那麼太過分的人吧？」

「嘶……你小點兒聲，他可是從省一院轉來的，現在是紅人，據說院長當初看了他幾個手術案例就一口答應要他了，唉？你說，他當初在那麼好的地方我想都不敢想，他幹嘛來這小地兒啊……」

「這不好說，人，不都往高處走嗎？放著那麼好的地方不待，有問題，除非……」

小護士湊到另一個人耳邊輕生說了點什麼。

「說什麼呢……」聽著立刻臉色陰沉下來。

……

雖說聲音已經很小，但葉嘉寧還是聽到了。實在心煩，撐著桌子起身，趕緊離開這裡。

嘈雜的人群，叫他感覺自己有些格格不入，食堂的各種飯菜香味兒，叫他本來就躁動不安的胃更加難受異常。

葉嘉寧很費力的堅持了一路，腿有些發軟，全身有些脫力。

好不容易進了宿舍，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大片。實在沒精神也沒力氣，趴到床上把枕頭墊在身下，閉上眼睛。睡著了，醒來就沒事了，葉嘉寧這樣想著。

韓濤再次回來，飯桌前的坐位上空空的，不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