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外百一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聯手

第二外百一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聯手

白國的使女們中毒而亡之事,三日後便出了結果。

「現查明原因,即判處刑罰如下:顧青臣之母,因過於溺愛兒子,故不滿秦羽瑤曾經不敬,乃派遣府中婢女,潛入明秀庄,勾結秦羽瑤身邊的丫鬟,毒害白國的使女,意圖嫁禍於秦羽瑤。」

「然,子不言母過,顧青臣之母所犯下的錯,由顧青臣一併承擔。現判處杖刑三十,撤職候命,收回御賜府邸。秦羽瑤督查下人不力,釀出禍事,責令親自向白國使者們賠罪,並收押罪奴香椿。」

這便是皇上的旨意,起身接過聖旨,秦羽瑤抿著嘴唇,神色冷然。

皇上這一道聖旨,真可謂是一箭數雕。事情是蔣丞相做的,到最後卻撇得乾乾淨淨,竟推到顧青臣的身上去。為的什麼?還不是因為不滿顧青臣對蔣明珠,並不像從前一般言聽計從,溫柔小意?

秦羽瑤聽宇文軒說過,自從桂花節過後,蔣明珠與顧青臣的關係一度破裂,降至冰點。隨著顧青臣在太子面前愈發得意,對蔣明珠的討好也不如以往熱切,兩人關係愈發破裂。

這一點,令蔣丞相十分不滿。而愛妹如命的蔣玉闌,則屢屢給顧青臣難堪。被顧母知道后,便對蔣明珠格外不喜。

顧母雖則是鄉下老太太,然而這輩子卻生出來一個狀元郎,如今又年紀輕輕便做了大官,她心裡驕傲得很。再瞧蔣明珠,便帶著一股子鼻孔瞧人的神態:我兒子是天下間最好的,否則你一位堂堂丞相家的小姐,又怎麼看得上?

故此,對蔣明珠絲毫也不害怕,時不時也會給她一些顏色瞧。顧府與丞相府雖然不在一處,然而這些事情,又怎麼瞞得過蔣丞相與蔣玉闌的眼睛?被皇上叫去之後,屏退宮人密議一番,便有了這樣一個結果。既懲治了顧青臣,又給了那不知死活的老太婆一個教訓。

而顧青臣被收回御賜府邸,又能住到哪裡?不得不隨蔣明珠一起搬至丞相府了。如此一來,既能日日見到蔣明珠,又能就近調教顧青臣。倘若顧青臣識趣,往後再為他仕途復出,畢竟以他們的權勢,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趁機,蔣丞相還想一舉除掉秦羽瑤。那個小農婦,竟然能夠查到是他動的手,這必然是宇文軒的勢力了。每每思及至此,便讓蔣丞相很是忌憚。然而皇上並未答應,只叫秦羽瑤交出香椿即可。

交出一個小小的奴婢?皇上是老糊塗了么,竟然不打算藉此敲打宇文軒?還是說,皇上故意如此?蔣丞相猜測不出,在皇上揮手過後,便不得不退下了。

皇上命宮人書寫聖旨並頒布下去,而後神情莫測地躺在椅背上,蒼老的雙手交握搭在腹部,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秦羽瑤接了一道聖旨,握在手中,對於上面所要求的,向穆挽容等人道歉一事,並不願意。

此時,大使館中,另一波宮人向穆挽容等人宣讀了同樣的旨意。

「我們死了這麼多人,難道僅僅一個賠禮道歉就了事嗎?」白國的使者中,一名年紀較大的使者不甘開口道。

宣旨太監在讀完旨意之後,便靜靜立在一邊,再不開口了。

在他身後,則走出一名中年太監,雙眼閃動精光,假笑著對穆挽容道:「這位便是白國的郡主了?我們皇上另有一言,相贈郡主。」

穆挽容神色微動,露出一抹微笑來,客氣地道:「請講。」

「皇上說,望郡主『適可而止,好自為之』。」中年太監緩緩說道。

他的聲音並不高,然而此處乃是眾人接旨之地,聚在一處,什麼話都聽得清楚。

「大順朝的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聞言,有位白國使者不服氣地嚷道。

「我們跋山涉水來到雍京城,向大順朝的皇上進獻我們最珍貴的寶物,為何大順朝的皇上對我們如此無禮?」又有一名使者說道。

中年太監的眼中飛快掠過一絲輕蔑,隨即笑著說道:「話中之意,還請諸位問一問郡主。」說罷,對其他太監們使了個眼色,轉身便走了。

留下一眾白國使者們,面上掩不住的憤怒與驚疑。

「這件事,到此為止。」穆挽容面色難看地說完,才發覺語氣不好,連忙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補充道:「我是說,這件事由我向夙國公主來交代。」

其他人聽罷,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也沒有繼續追問。畢竟,在他們當中,穆挽容才是真正的領袖。

事後,穆挽容向夙麗娜賠了罪。兩人雖然有些交情,然而死了十幾名美女,卻不是這點交情能夠蓋住的。故此,白國賠償了夙國,因為十幾名美女的死亡而帶來的損失。

這並不是一筆小數目,它讓穆挽容恨得快將指甲掐斷了。所以,當秦羽瑤前來「奉旨道歉」時,句句諷刺:「秦夫人?使得一手好計,難怪能夠從一名村婦,抱上當朝王爺的大腿!」

秦羽瑤大步邁進來,輕飄飄掃她一眼,便自顧自地落座。

「秦夫人,本郡主似乎不曾喚你入座?難道巴結上王爺,便讓秦夫人的規矩禮儀全都拋之腦後了?」穆挽容忍不住又諷刺道。

秦太傅是個低調的人,他不曾把秦羽瑤的事嚷得人盡皆知。原本在秦太傅的打算中,便是跟皇上通過氣,確認秦羽瑤與宇文軒的完婚日期后,再披露出秦羽瑤的身世。故此,竟沒有幾個知道秦羽瑤的身份的。

在世人眼中,秦羽瑤仍舊是小農婦出身。穆挽容所打聽來的消息,也是如此,故而毫不留情地諷刺道。

秦羽瑤在椅子上坐定,才偏頭看向穆挽容,淡淡說道:「郡主何必慌不擇言?此事皇上已經替你遮掩住了,你的顏面完好保存,又何必說這番話呢?」

「你什麼意思?」穆挽容瞪起眼睛道。

秦羽瑤勾了勾唇,反問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當初,使女們為何被下藥,使得在她們台上做出那樣狼狽的姿態,郡主以為我不知情?」

穆挽容抿起嘴唇,冷笑道:「秦夫人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是你的婢女陷害我們的模特兒,此時竟做出一副無辜者的姿態來,真是叫人瞧不起。」

秦羽瑤靜靜地盯著她,半晌方道:「郡主想要我拿出證據來嗎?證明你確實見過我的婢女,證實你答允過她什麼,證實是你帶她進入明秀庄的後台——」

「秦夫人不要說笑了!」穆挽容尖聲打斷她道,「我不曾見過你的婢女,也不曾帶她到過明秀庄!」

「那你為何口口聲聲說是我的婢女下藥?證據在何處?」秦羽瑤忽然厲聲說道。

穆挽容不由得一頓,對上秦羽瑤冷厲的目光,禁不住向後靠了靠。這樣冷厲的目光,像冰錐一樣,刺得心中一片冰冷空洞。

「證據……證據……」穆挽容結結巴巴地道,被秦羽瑤的兩束冷厲目光瞪著,居然腦中一片空空。

她指責秦羽瑤的前提,便是見過香椿,並相信了香椿的話,帶她進了後台。可是方才,她又反口說沒有見過香椿。這讓她的指責如何立足?一時間,穆挽容的臉色紅紅白白,愣愣說不出話來。

看著穆挽容呆愣的模樣,秦羽瑤並沒有為難她太久,而是說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模特兒們中了銷魂散,實屬活該。至於他們被害,則是你我之間的矛盾,讓歹人趁虛而入,只為挑撥你我關係。」

穆挽容獃獃的,聽著秦羽瑤的話。

「還想繼續明秀庄的比賽嗎?」秦羽瑤忽然話鋒一轉,緩聲問道。

穆挽容卻沒有轉過思路,捏著拳頭問道:「此事就這樣過去了?我們就平白損失這許多?」

每一名夙國美女,都是數額不小的一筆銀子。哪怕夙麗娜與她有些交情,也不能阻止夙國的其他老狐狸們對白國進行敲詐。

穆挽容不甘心,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她只是沒有阻止香椿的計劃,她甚至沒有給香椿提供一絲便利。只除了,她讓香椿跟隨隊伍進入明秀庄的台後。然而,就是這樣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讓她損失許多,她無論如何不能甘心!

「你想要討回來?」秦羽瑤的聲音輕飄飄的,彷彿威風一樣拂過穆挽容的耳畔。

然而穆挽容卻眼睛一亮,看向她道:「你有辦法?」

次日,秦羽瑤與穆挽容進宮面聖,謝過皇上聖明。而後向皇上請示,明秀庄的比賽繼續或者再度重新開始。

皇上看向穆挽容問道:「郡主的意思是?」

穆挽容趁機說道:「雖然之前的比賽情況,看起來是白國不利。然而,白國不是膽小懦弱之輩。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認輸。」

皇上不由得又想起來,前幾天問太監總管的話:「為什麼如今的女子都如此倔骨頭?」宇文婉兒是,秦羽瑤是,這個白國的郡主也是。

「既然如此,那便依郡主的意思。」皇上微微點了點頭。

語畢,穆挽容仍舊站在殿中,不曾提出退下。皇上不由好奇,看著有些局促的穆挽容問道:「郡主還有何疑慮?」

穆挽容咬了咬唇,似乎終於下定決心,才抬起頭道:「有一件事,懇請皇上做主。」

皇上示意道:「郡主請說。」

穆挽容便道:「在皇上調查使女們的死因時,我與夙國公主也曾調查,查出來一件事情。」

皇上聽到這裡,不知為何竟然心中一頓。明明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能有什麼心機?

目光掠過站在穆挽容身邊的秦羽瑤,重要的證據,她都已經提上來了,而他也做出了最合適的舉措。穆挽容還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皇上用了一個呼吸的工夫,讓心中的淡淡不妙散去,抬手示意道:「郡主請說。」

穆挽容立即清聲說道:「使女們在死亡之前,曾經中過一味下三濫的葯,當時明秀庄的看官們都瞧見了,叫做『銷魂散』。而這味下三濫的葯,是由綠蔭閣的木老爺的第三子,木嵐山提供。請皇上明鑒。」

皇上聽罷,蒼老的面上抖了一抖,轉動眼珠子看向秦羽瑤。幾乎是下意識的,皇上認定,這則消息定是秦羽瑤提供給穆挽容的。

穆挽容是外來戶,在雍京城並沒有根基。而秦羽瑤……連丞相府的消息都能夠得到,又何況區區一個商人府上?他在想,莫非穆挽容與秦羽瑤合作了?

原本應當反目的兩人,卻出乎意料地聯手了,讓皇上想不通,她們的目的是什麼?

哎呀……小可愛沒出來,明天一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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