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深謀遠慮

第一百四十二章 深謀遠慮

眾人抬眼望去,就見在朦朧的月色中,一個白衣男子飄然而落,他緩緩向屋內走來,一走到門口,燈光馬上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容顏,原來,竟是消失多時的蘇靜安。

謝心蘭看到蘇靜安,驚訝地道:「蘇國師,原來是你。」

蘇靜安擺擺手:「哎,我早已不是國師了,你們叫我蘇先生即可。」

「蘇先生,勞煩你跑一趟了。」謝心蘭道。

「嗯,深夜叫我前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蘇靜安道。

謝心蘭把今日早朝發生的事情,細細跟他講了一遍,蘇靜安聽后,瞭然地點點頭。隨即道:「上官武看來是急著上位了,兩位大人一死,估計就沒人敢反對他登基了,他這招殺一儆百,倒是用得極好。」

沐泉聽了蘇靜安的話,不滿地道:「蘇先生,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誇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要真讓他當了皇帝,那才是琅月的噩夢。」

「泉兒,羞得無理。」謝心蘭瞪了沐泉一眼。

蘇靜安聽了沐泉的話,也不惱,只是笑笑道:「你說的對,真讓他當了皇帝,確實是琅月的噩夢,放心吧,這個皇帝,他當不成,不過呢,如今,倒是還有時間讓他蹦躂。」

「那他倒底是要蹦躂到什麼時候啊?他這一蹦躂,就要殺死忠臣了,等到我妹夫回來,估計剩下的都是奸臣了。」沐泉好生鬱悶,想到上官武,他就恨得牙痒痒的,竟然要殺他大哥的未來岳父,真是太可惡了。

蘇靜安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總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大家放心吧。」

謝心蘭道:「蘇先生,如今,我們最擔心的,就是兩位大人的安危,你可有法子?」

蘇靜安點點頭:「法子,自然是有的,放心吧,我不會讓忠臣枉死的。」

聽了蘇靜安的話,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蘇先生,不知你有什麼好辦法?」蔣夫人問道。

「明日,你們就知道了。」

次日一早,宮門口就圍了許多百姓,今日,是上官武將蔣尚書和王尚書斬首示眾的日子。

上官武面無表情地坐在高台上,等待時辰到來,到那時,他就要把那兩個總是跟他作對的人,一併解決了。想到解決了這兩個人,他應該就能順利登基,他禁不住心情大好。

百官默默地圍著高台站著,蔣尚書和王尚書的家眷,都憤恨地看著上官武。

上官武看了看沙漏桌子上的沙漏,朗聲道:「把犯人帶上來。」

不多時,就見侍衛們押著蔣如海和王青海上來了。蔣如海和王青海身上的官服,已經被換下來了,此刻,他們身上,穿著單薄的囚衣,臨近冬天,天氣已經轉涼了,兩人被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們的家屬,看得痛心不已。

上官武冷冷地看了那兩人一眼,沉聲道:「原兵部尚書蔣如海,刑部尚書王青海,私藏前朝皇室遺物,罪該萬死,本王仁慈,沒有滅爾等的九族,已算是對你們仁至義盡,你們可以安心上路了。」

蔣如海和王青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抗爭不過,皇權至上,他們無力抗爭。就算他們再怎麼喊冤,上官武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就因為他們不支持他上位,他就這麼對付他們,這種人,不配為琅月國君,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會支持他。

上官武接收到他們冷冷的眼神,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目光閃了一下。下一刻,突然覺得惱怒,明明是他們自己找死,如何怪得了他?上官武沉聲道:「準備行刑。」

「且慢。」蘇靜安來了,他一襲白衣,他輕輕飄落高台。他看起來頗具仙風道骨,不染塵埃,人們仰望著他,只覺得他如那天人下凡,氣度非凡。

上官武看了蘇靜安一眼,驚道:「蘇國師?你怎麼來了?」

蘇靜安含笑道:「老夫前來,自然是為了拯救攝政王的。」

上官武皺了皺眉,不悅地道:「蘇國師,休要胡言亂語,現在,要死的是這兩個人,何來救本王一說?」

「老夫看你印堂發黑,是大凶之兆,這種時候,不宜染血,否則,不出一月,你命休矣。」蘇靜安道。

蘇靜安話落,周圍的人都竊竊私語,無論蘇靜安還是不是國師,他在人們心中,還是如活菩薩般存在,因為,他曾經的預言,拯救了整個琅月。所以,他說出的話,人們都會忍不住相信。

上官武看著蘇靜安,怒道:「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我可不是父皇,你說什麼就相信什麼。」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已經開始不安了,畢竟,蘇靜安從來就沒有出錯過啊。

蘇靜安搖搖頭:「我好心提醒你,你不相信也罷。」蘇靜安靠近上官武一些,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道,「不信,你可以看一下你的手心,是不是已經開始發黑了?」

上官武孤疑地看了蘇靜安一眼,握了握了拳頭,最後,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攤開手掌,他看了一眼,看見掌心果然隱隱發黑了,他開始慌了。畢竟,被人告知活不到一個月,而這個人的預言,從來沒出錯過,這種等死的感覺,遠比直接殺了他還要殘酷。

上官武佯裝鎮定地抬起頭,怒道:「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蘇靜安笑道:「自然是多做善事,少殺戮。」

上官武怒道:「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本王馬上就殺了他們,看看本王是不是真的不能活過一個月。」

蘇靜安搖搖頭:「信不信由你啦,反正老夫跟這兩人又不熟,你殺了便殺了,與老夫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是,要是你死了,留下琅月這一個爛攤子,給誰管?我師弟如今在邊城,一時半會又趕不回來,要是你死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趁機搞破壞,到時皇權豈不是要落入他人之手?老夫感念先皇的恩情,才好心提醒你罷了。」蘇靜安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合情合理,上官武開始動搖了,他可以什麼都不怕,但是不能不怕死。

上官武看了蘇靜安一眼,還是有些懷疑地道:「你確定你沒騙人?」

蘇靜安道:「其實,你何必殺了他們呢,罷了他們的官就是了,這樣,你又不用增加殺戮,也起到了震懾百官的作用,豈不是一舉兩得?」

「難道本王放了他們,就不用死了么?」上官武問道。

「嗯,本座自然不會讓你死,為了報答先皇的恩情,我當逆天改命,讓你繼續活下去,不過,你真的不能再殺戮了,要不然,連天,都不願意聽我的。」蘇靜安說得煞有介事。

上官武還在猶豫,蘇靜安繼續道:「王爺,老夫勸您,處置了你這兩人之後,趕緊擇吉日登基,登基后,您就是天子,到時候,連閻王也要賣您幾分面子,這樣,老夫作法的時候,也輕便些。」

上官武想了想,覺得蘇靜安說的也有道理,反正罷了這兩人的官職,同樣起到震懾的作用,自己何必去冒這個險呢?於是,他看著蘇靜安道:「好,本王就相信你一次。」

蘇靜安有些感傷地道:「老夫是不會害你的,皇上待我不薄,你又是他的兒子,所以,我只會為你好,就算他不在了,老夫也要幫他守好這一片大好河山。」

上官武聽了這話,心中覺得妥帖,隨即看著蔣如海和王青海道:「念爾等為官期間,為琅月出了不少力的份上,暫且饒你們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日起,罷免爾等的官職。」

蔣如海和王青海愣愣地看了蘇靜安一眼,不明白他到底跟上官武說了什麼,怎麼突然就把他們放了。上官武也無心再坐在高台上,直接站起身,轉身走進了皇宮。

蔣如海得救后,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護國將軍府,因為,謝心蘭已經讓人設宴,招待他們。

蔣如海看到蘇靜安,感激地一拱手:「多謝蘇國師出手相救,老夫的一條命,是蘇國師給的。」

蘇靜安笑著搖搖頭,道:「蔣老爺無需客氣,我師弟臨走前給我傳書,讓我務必幫他照顧好你們,所以,今日,我才有機會出現在這裡。」

蔣如海感嘆道:「安王遠在千里之外,還能掌控京城的一切,實在令人佩服,琅月有安王,實在是琅月之大幸啊。」

蘇靜安笑道:「我師弟,確實非同凡人。」

其他人聽了蘇靜安的話,也深以為然。

沐泉一直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蘇靜安,良久,他終於忍不出,好奇地問道:「蘇先生,你到底跟上官武說了什麼,他那麼容易就把人放了?」

蘇靜安故作神秘地道:「天機不可泄露。」

沐泉:「切,弄得神秘兮兮的,別不是你裝神弄鬼吧?」

「你說對了,我就是裝神弄鬼。」

沐泉愕然,沒見過還有人承認自己裝神弄鬼承認得這麼理所當然的。

蘇靜安不理會他,自言自語道:「哎,希望師弟,趕緊回來驗證我的預言,別毀了我的名聲才好。」

「他要如何驗證你的預言?」沐泉好奇地問道。

「我不是說了,上官武活不過一個月么?自然是要師弟一個月後,回來收拾他啦,這樣,我的預言,就不會出錯啦。」蘇靜安很好心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沐泉恍然大悟:「原來,你果然在裝神弄鬼。」說人家活不過一個月,就是讓人在一個月內把上官武滅了?

「裝神弄鬼也不容易,這還多虧了師弟給我的法寶,要不然,上官武是不會那麼容易相信的。」蘇靜安道。

蘇靜安一想到凌言,就忍不住佩服他的深謀遠慮,走一步,看十步,他似乎早就知道,上官武想要上位,必然會有人反對,如果有人反對,他必然會殺一儆百。所以,他臨走前,把這裡的親人託付給他,還給了他一種能讓人掌心發黑的毒藥,而且,那種毒藥,只要人沾上了,就立即見效,實在太神奇了。之前,他只是趁上官武不注意的時候,隔空撒了一些藥粉到上官武手上而已,上官武的手掌,馬上就黑了,所以,他才能那麼容易就唬住他了。

「如此說來,這還是我那妻奴妹夫的功勞。」沐泉感嘆道。

……

上官武一回到宮中,就見葉霜兒匆匆趕來,她看到上官武,怒道:「武兒,聽說你把那兩人給放了?這是為什麼?」她的語氣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母妃,既然你消息那麼靈通,那麼,你應該也聽到蘇國師說的話了?」上官武不悅地道,他攝政一段時間后,習慣了那種主宰一切的感覺,已經開始討厭別人對他指手畫腳了。

葉霜兒怒道:「他說的話你也相信,你難道不知道,他是我們的仇人么?」

「母妃,你弄錯了,他是你和周良宇的仇人,我跟他可沒有仇,他是感念父皇的恩情,才出來解救我的。」上官武不耐煩地道。

「什麼父皇,他根本不是……」葉霜兒一著急,差點就把上官武不是上官然的兒子這事給說了出來,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才沒有說錯話,因為,如今還不到讓上官武知道真相的時候。

「他不是什麼?他是我父皇,可是,他被你們害死了,我說了,不用要父皇的命,可是你們偏不聽。」上官武一惱怒,這話就脫口而出。對於上官然,上官武還是有感情的,因為,多年來,上官然還算寵愛他,他當初,只是想弄死上官煜而已,壓根就不想上官然死。

葉霜兒面色一變,看四下無人,才鬆了口氣,看著上官武,責備道:「武兒,你說話怎麼這麼口無遮攔,母妃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么?」

上官武也知道自己失言,隨後,有些煩悶地道:「好了,母妃,兒臣有些累,你先回去吧,我罷了他們的官,也算是懲罰了,相信那些不支持兒臣的人,也知道警醒了。」

葉霜兒看了上官武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開了。

太傅府

葉崇熙跟葉太傅坐在書房內,葉崇熙看著葉太傅,有些惱怒地道:「祖父,表哥這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聽憑蘇靜安那毫無根據的預言,他就把人給放了,好不容易找了個弄死他們的理由,就這麼錯失了,實在是……哎」

葉太傅看了葉崇熙一眼,緩緩地道:「他笨一點,不是更好么?」

「祖父,你什麼意思?」葉崇熙不解地道。

「崇熙,我心目中的皇帝人選,從來就不是他,而是你,上官武雖然流有古家的血,但是,始終不是我古家的男兒,我怎麼會讓他坐穩這個皇位呢?你才是古家真正的嫡子,皇位,也應當由你來坐。」葉太傅淡淡地開口,把頭往椅背上一靠,輕輕地合起眼睛,故意不去看葉崇熙那震驚的表情。

葉崇熙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他才低聲道:「祖父,難道你要對錶哥……」痛下殺手?當然,最後四個字他說不出口,葉太傅的話,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葉太傅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葉崇熙,輕聲道:「崇熙,難道你不想么?坐在金碧輝煌的金椅上,群臣俯首三呼萬歲,江山美人盡在囊中,古家的人,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啊,曾經,我古家,可是尊貴的帝王之家,上官家這些小人,霸佔這個位置這麼多年,也該還了。」

葉崇熙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沒人提及時,他不敢想,如今,經葉太傅這麼一說,他不禁心動起來,論才華,他不知勝過上官武多少倍,如果這個皇帝,連上官武都做得,自己又何嘗做不得?

「祖父,真的可能么?一百年了,古家的人,努力了一百年了,都未曾有成效,難道,我們真的會成功么?」葉崇熙喃喃地道。

「自然是會的,崇熙,你是古家這數代人裡面,最聰明的一個,你出生的那一日,祖父就知道,古家有望了。」葉太傅看著葉崇熙,驕傲地道。

葉崇熙點點頭:「祖父,孫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今,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幫助你表哥上位,等到他當了皇上,我們就請他寫傳位詔書。」葉太傅把那個「請」字,咬得很重。

「好,先幫他上位,祖父,孫兒一切都聽您的。」葉崇熙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當皇帝,當一個人把希望擺著他面前,又給了他十足的信心時,他心動了。

「祖父翻了黃曆,下個月二十六,是良辰吉日,就讓他在那一日登基吧。」葉太傅淡淡地開口,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祖父,我會跟表哥說的,讓他早日坐上皇位。」葉崇熙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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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公子獨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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