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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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紹軒順利把陳自晴護送到了京城,等進了府就轉身去了秦老爺的書房把陳大人喪事期間的事情,還有沿途遇到寧卿的時候給說了個清楚。(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父親,依您看晉王這樣突然交好我們,真是順手而為,還有有意……」他看著上首坐著的父親,神色間有些凝重,「如今咱們受了他這份人情……」

「張章是御醫,就算是人情也是皇上的人情!至於一些普通的藥材,難不成晉王還好意思當陳家一個女娃娃的救命恩人不成!」秦老爺冷哼了一聲,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更關注晉王這次來京的事情。

「不過,這個時候晉王回京,難不成攝政王和皇上又有什麼新動作了?」秦紹軒微微皺眉,「自從皇上登基到現在不過是十年,如今朝中上下又有誰敢小看皇上的?」

當今皇上寧景,如今也不過是二十四許,正值青年。他少年登基,繼承了兄長的皇位,幸而他登基后不久就奉四皇叔寧司玥為攝政王,有著這樣一個忠心耿耿又能力卓越的攝政王,朝政才算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穩固了下來。

這些年來,京城之中的勢力多有變化。先皇期間得勢的那些世家落敗的不止一兩家,當然有些人家也是如同常青樹一般堅挺了過來,或是韜光養晦或是積極為新皇效力。

秦家也是在這十年之中嶄露頭角的,底蘊並不算深厚,然而秦老爺卻也算得上是官場的老油條的,這幾年裡面頗為留意京城之中的變動,免得被捲入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之中。

秦家立身京城的根本,就是中立兩個字罷了。

如今聽到秦紹軒這麼說,秦老爺臉上漸漸露出深思的神色,沉吟片刻之後就吩咐道:「你大哥、二哥都有官位在身,唯你如今還是白身……過兩日,若是晉王回京發了請帖的話,你就按照往年的例子添上兩成回一分厚禮!」

到時候再當面道謝,秦家光明磊落,自然也就不會那麼遭人猜忌了。

更何況,今年不過十七歲的晉王既是攝政王寧司玥的義子,又是今上的近交。當初他曾替皇上擋過一支毒箭,這才破例封為了晉王。而秦家直接把這點矯情擺在門面上,對他們只會有好處。

秦家父子這般思量了一番,秦紹軒很快就退出了書房。這趟出遠門他還是給妻子兒女帶了不少禮物的,多日未見自然是要好好聚一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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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忙碌了兩個時辰的小丫鬟們也不講究什麼,直接把飯菜擺在院子的石桌上,幾個人圍坐一團吃了起來。

飯菜還算溫熱,看起來送來之前是有人特意熱了一下的。通過這個小小的細節,林秋禾再次確信了秦老夫人對陳自晴的重視。

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她就閑坐在一邊,聽著那些家長里短的事情,思路早就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

例如,秦府裡面會不會也有一個「鳳辣子」,是不是說話到一半也會有個「混世魔王」上香回來,對著陳自晴說「這個妹妹我見過!」

不對,陳自晴本就來秦家住過,自然是應當見過了。

林秋禾失笑,反應過來自己是完全把陳自晴帶入到林妹妹的角色了。不過就目前來看,秦家要比賈府有規矩的多,那位去接了陳自晴的秦三爺雖然只是白身,看著為人處世也是極有章法的。

再看這些丫鬟們,雖然嘰嘰喳喳的亂說一氣,卻沒有談論起家主的陰私之事,沒有什麼亂七八糟亂嚼舌根的架勢,這樣就很好了。

只要秦老夫人一直護著陳自晴,在這裡安穩的過上幾年也是可以的。

等到陳自晴出嫁前後,自己求個恩典讓陳自晴改了自己的奴籍也不是不可行的。

幾人吃過簡單的午飯就又開始收拾荷園。

荷園實際上是早早就休整了一番了,他們如今要做的就是把陳自晴帶來的一些日常用品擺好收好,另外還有各房送來的見面禮。

上午光是忙著接禮就讓林秋禾累了個不輕,秦家三兄弟,連帶著底下和陳自晴同輩的少爺小姐都有送禮過來。這些都是需要回禮的,因此林秋禾一筆筆都要記錄個清楚,免得到時候應對不當落人話柄。

下午又把屋子收拾了一通,陳自晴脾胃不好,屋子裡面林秋禾就攔著不讓點熏香,反而是尋了帶來的好茶葉拿開水沏出了一股子茶香,就擺在屋子裡面充當熏香用了。

「這法子倒是雅緻。」紫蓮抽空過來看了一眼,在院子屋子轉了一圈后很是滿意,對著幾個秋字輩的丫鬟點了下頭,「老夫人讓表姑娘過會兒就回來歇息一會兒,晚上再過去安和園用晚膳。」

安和園就是秦老夫人住的主院。

紫蓮見林秋禾還是沒明白過來,就又提點了一句,「晚上大爺和二爺下衙回來是要先到老夫人那邊請安的。」

林秋禾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連忙蹲了下禮。

「多謝紫蓮姐姐提點,我這就去準備去。」

紫蓮見她明白,這才鬆了一口氣:「我還忙,你們機靈點照顧好表小姐。」她說著揮手示意她們留下,就出了荷園。

見她離開,林秋禾才連忙回了屋子,翻出另外一身米色素凈的衣衫,珍珠的髮飾打理好,然後把陳自晴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也都準備了出來。

秦家比起一般大家族來說不算人口複雜,不過也不少。

秦家三位老爺膝下總計有著十位少爺小姐,其中秦大爺家的大少爺已經娶妻有了長子了。而秦二爺家的二少爺婚期則定在了今年冬天,三公子則是秦大爺的二兒子。

光是記下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物關係就讓林秋禾腦袋都大了,還好陳自晴是那種心思細膩的人,如今無依無靠來到京城也想要做到最好,免得被人看輕了。一路上,她一邊準備著給每個人的見面禮,一邊念叨著這些關係,比柳嬤嬤說的更加精細一些。

柳嬤嬤講的主要是各位姑娘的脾性,畢竟在她看來,陳自晴到了秦府也是日日與這些姑娘們相處的。

林秋禾和秋雁合力找出了一個紅漆箱子搬出來,她從腰間摸出鑰匙打開了箱子,裡面滿滿的都是陳自晴準備好的見面禮。

把給秦家三位爺拿了出來,林秋禾想了下,覺得陳自晴之後幾日只怕還有頻繁走動各房,就把給太太和姑娘們的禮物都又放了回去。

等她忙完這一切,陳自晴恰好就回來了。

秋禾早就讓人提了熱水,秋雁和秋楓動作熟練地伺候著陳自晴沐浴、洗漱。等她們出來給陳自晴拿干帕子細細擦乾頭髮時,林秋禾就把拿出來的禮物擺了出來給陳自晴過目。秦家三位舅父的禮物都是做好的鞋襪,這些都是陳自晴一針一線做好的。綉工雖然比不上綉娘,卻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等到收拾停當,柳嬤嬤恰好也回來。看了一眼他們準備好的東西,略微一愣就笑了起來。「這樣不錯,姑娘心中有數就好。」她點了下頭,對著林秋禾和秋雁說:「你們陪著姑娘去安和園吧。」

秦家用膳的規矩不大,比起榮國府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說,秦家可以稱之為勤儉兩字了。林秋禾一旁偷偷留神著一些小細節,注意著不讓陳自晴出了差錯,其餘的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等到飯桌都撤下了,一旁的秦大太太這才擦了下唇角開口。

「晴兒,可還喜歡荷園?」她笑著看向陳自晴,臉上的笑容很是和煦,「那是你母親自幼住的地方,老夫人特意讓人收拾了給你住,就是怕你來京之後住不慣。」

這事兒林秋禾已經告訴過陳自晴了,當時陳自晴在沐浴,還趁著水霧偷偷抹了眼淚。這會兒她已經平靜了下來,自然不會當著秦老夫人的面哭得傷心。她只微微紅著眼眶,帶著笑容看向上首的秦老夫人,「還是外祖母疼我,難怪一進荷園我就覺得熟悉。想來是小時候,母親給我講過在閨中的事情。」

這話答的妥帖,秦老夫人一臉的寬慰,伸手示意陳自晴坐在她旁邊,拉著她的手開始憶往昔。

一旁的大太太,二太太都跟著說話,唯獨秦三太太入門晚,等她進秦府的時候,陳自晴的母親秦月霜不止是已經嫁人了,還跟著陳父去外地赴任,她總共也就見過秦月霜兩次,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阻擋秦三太太說話。

畢竟,陳自晴可是秦三爺去接回來的,她還是得了不少的一手消息。秦大太太和秦二太太跟著老夫人憶往昔,秦三太太就問起了路上來的事情。

聽聞陳自晴路上病過,秦老夫人就立刻坐直了身子。

「老三家的,你仔細說說,老三是怎麼說的?」說著她又看向了一旁的陳自晴,見她雖然身形瘦弱,不過臉色還好,這才鬆了一口氣摟入懷中,「你這丫頭,身子不適也不早說。」

「不過是路上有些暈船,這會兒早就好了。」陳自晴笑著說,「路上多虧了有秋禾照看呢。她家中祖傳了些醫術,路上頗為得用。」

聽到陳自晴誇讚,林秋禾遲疑著是不是要表下忠心,結果一遲疑秦三太太就接過了話頭說起路上的事情。

聽到是晉王出手相救,秦老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晴兒果然是好福運,跟著晉王身邊的那位張御醫可是個好手!你們年輕的不知道,早些年先皇在的時候,這位張御醫可是一時風頭無二啊……」

聽秦老夫人這麼說,林秋禾一愣,想起初見張章時的情形,怎麼也想不到那看起來溫和的大叔竟然會被人給予這麼高的評價。

奇怪,若真是神醫,皇上怎麼捨得放人呢?

來京的路上林秋禾也偷偷打聽過,寧卿不過是攝政王的養子而已,憑什麼會有這樣一個神醫照看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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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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