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師傅，救命

「師傅，您就想想辦法吧！」我拉著老頭的袖子，晃啊晃地討好他：「您老可是月老，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一定有辦法的！」

師傅吹了吹鬍子，「哼哼。」

「師傅，您要是再不出手救人，陳柔的天賜姻緣就沒了！」我誇大事情的嚴重性，「您想被玉帝點名批評嗎？您想在眾仙面前，丟光您這張老臉嗎？師傅啊——啊——，啊——」

「停！」師傅受不了地捂住耳朵，滿臉褶子擠在一起說道：「不是為師不幫忙，是老君的仙丹太貴了，為師買不起。」

「你要知道，我們紅鸞宮真的很窮。」師傅可憐巴巴地望著我，訴苦：「徒兒，你知道師傅為什麼這麼大年紀，還穿這麼鮮艷的紅顏色嗎？」

我搖搖頭。

「因為窮，沒有錢請織女再做一套衣服啊！」師傅老淚縱橫，「只能一套紅衣服，從年輕穿到年老！」

「師傅，您成仙的時候就是個老頭！」不要以為我成仙日子少，就可以欺騙我。

師傅的手在我腦門上砰砰敲打：「胡說，我成仙的時候才只有五十齣頭，現在都幾千歲了！」

呃，這也成，您老也太能扯了，我深感無奈地翻白眼。

「師傅，那照您這意思，這事您就無能為力了！」我撒開他的衣袖，問道：「您就給我個痛快話，這事你到底能不能幫。能幫就幫，不能幫啊，我就，我就。」

他斜了我一眼，「你就怎樣？」

扯過他的長鬍子，打了個結：「我就不理您了！哼！」

「哎呦喂，小樣，還氣上了。」師傅推推我。

「別碰我，我可告訴您，今個我不下凡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個姻緣結誰愛解誰解，我不管了！」我鼓起嘴巴，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起了。

師傅急了，撓撓腦袋，嘆了一口氣回屋子，搗鼓了小一會兒，才找到一本姑且算作是書的幾張紙。

有戲，我按下心頭的歡喜，故意大聲叫喊：「師傅，我要回房睡覺羅！」

「別，乖徒兒。師傅馬上給你找辦法！」他認真地瞅著幾張紙，說道：「你可別小看這本書，我私藏多年了。這可是當年太白金星賭錢輸給我的。據說上面記著幾味人間神草，能解百毒。讓我瞧瞧，邊疆有什麼神草。」

「神草，真的假的？」我從地上彈起來，小跑到師傅身邊，「讓我看看，我眼睛比您好，找起來快些。」

師傅鼻子嗤了一聲，白了我一眼，「你瞧得懂嗎？」

小瞧我，拿過一看，呃，這是什麼鬼畫符。太白金星的字好醜，比師傅的丑一百倍，比我的丑一千倍。

「嘿嘿，師傅，還是您來吧！」我滿臉堆笑。

師傅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看了又看。

「有了。」師傅指著一個螞蟻狀的字給我瞧，「月牙花，白花綠莖，千年發芽，千年長成，植株成熟后，能在月圓之夜盛開，花開時採下，可做百毒解藥。但是。」

「但是什麼？」師傅居然能從一個螞蟻字中看出這麼多東西，佩服，實在是佩服。

「但是此花不僅生長在懸崖峭壁上，是解藥，同時也是劇毒之葯，採花之人會在月圓夜飽受噬心之痛。」師傅提醒我，「徒兒，你莫不可親自去采於月牙花，即使是仙，也會中神草之毒，明白嗎？」

「你聽明白了沒？絕對不可以去采。」師傅鄭重地警告我：「你必須答應為師！」

我有些猶豫，不敢答應。

「你若不答應，這凡間也不用去了。師傅可以丟臉，但是師傅不能讓你這個笨蛋中毒。」

「師傅。」我感動地拉著他老人家的手，「您太關心我了，我答應您了。」

師傅正色道：「沒有你，誰替我分擔紅娘那丫頭的罵。你不在，師傅一天要被多罵好幾次！」嗚嗚，師傅老淚縱橫。

原來如此。

我擦擦額頭的冷汗，道：「我會早日回來，替您老分擔的！」一個眨眼，便從天庭回到凡間。

想好說辭后，我大步跨進帳子，帳內的陳柔一見到我，立馬撲了上來。

「平凡，你終於回來了？」陳柔泣不成聲。

「發生什麼事了？」

「韓寧說他的毒更深了。」陳柔一個勁地掉淚，語無倫次：「吐了好多血，我根本就幫不上忙。我，只能幹看著！」

「小姐，別急，我已經找到解毒的法子了。」我安慰她，「只是這葯很難尋。」

陳柔緊緊地抓住我的胳膊，彷彿我是她的救命稻草：「我去找！無論多難，我都去。」

「不是那麼簡單的，小姐。那是解藥，也是毒藥。」

陳柔的手滑了下去，她不是納蘭清如，聽不懂人話，心思聰明如她，明白我話里的意思。

半晌后，她擦乾眼淚，一臉鎮定地看著我，說道：「平凡，帶我去找解藥吧。這或許是我唯一能幫他的。」

「其實，可以讓別人……」無論誰去采，我心裡都不安。但是陳柔是個弱女子，她真的能受得了噬心之痛嗎？我很糾結。

「不！」陳柔相當果斷，「我要親自救他。我們現在就走。」

她拉起我向外奔跑，期間路上碰到了青陵王，她滿臉幸福地告訴青陵王說，請王爺不用擔心，寧將軍他一定會很快康復，率兵打敗那些蠻夷，安定邊疆。

摸不著頭腦的許陵楞楞地點點頭，絲毫不知情眼前這個傻女人是要去尋葯，更不知道這尋來的葯將會惹出一場大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