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陪靳掣騁吃飯、逛街、去郊外的咖啡室喝咖啡看夜景,我們兩個隨心所欲的聊著。話題從小時候的糗事擴到長大之後漸漸遠離的夢想。
晚上十一點,靳掣騁開車送我到小區樓下。
「謝謝你!林汐顏!我今天很開心。」他說的由衷,我看出來了。
「我也是!」我彎起眉眼,朝他揮揮手,看他的車子駛離小區才轉身向樓道走去。
心情好,連腳步都輕快許多。直到在家門口,看到對面門縫裡透出的微弱燈光,我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沒給齊顥打過電話。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想來應該是還沒睡,因為門縫裡的燈光是屬於客廳的。我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在要不要敲門之間糾結。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選今晚跟他攤牌?長痛不如短痛,我也討厭這種隱藏於表象的相安無事!
打定主意,我風一般的跑到樓下小賣部買了一瓶二鍋頭重新回到了樓上。酒壯慫人膽!
第一次,我不管不顧的灌下了整小瓶白酒,辛辣的口感充斥著我的口腔、鼻腔,燒灼了我的胃部,趁著酒勁沒上來前我敲開了齊顥家的門。
門很快被打開,齊顥穿著白色的棉質t恤,休閑短褲,頭髮濕漉漉的,一條白色浴巾搭在肩上。神清氣爽的俊帥模樣,讓我不自覺的屏息。
「林汐顏,你剛從外面回來?」他皺眉看我,語氣有絲不快。「你知道現在幾點了?」
對於他的責備,我傻愣了一會兒沒說話,喝下的二鍋頭開始慢慢起了反應,身體愈來愈熱,連帶著脖子上、臉上的膚色潮紅一片。
「該死!」齊顥看出了我的不對勁,一把將我拉進屋裡,關上門。「你喝酒了?」
二鍋頭的後勁很足,導致我有點暈乎乎的,順勢斜靠在齊顥的身上嘿嘿傻笑起來,我似乎快要忘了找他問個明白的初衷。
齊顥寒著臉,不悅的把我扶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去案台那倒開水。
想起他是不准我喝酒的,會發酒瘋。
我頭暈的厲害,但腦子還清楚如果這次不說,待下次再有勇氣向他求證該是何年何月?
「你……是不是和朱晨曦……結婚了?」我癱軟在他家沙發,撐著頭,酒精的作用導致了我有點大舌頭的跡象。
但還好,終究是問出了口,吐字還算清晰,齊顥聽懂了。他端著杯水,扶過我靠在他臂彎里喂我喝水。「你喝酒就是為這?」他反問,聲音出奇的溫柔。
我乖順的淺酌了一口,是蜂蜜水,解酒的。
溫甜的味道,刺激了大腦的記憶鏈,往事就像開了閘的水庫,奔流不息。那次我和靳掣騁喝酒買醉,他也是托瑾薇帶蜂蜜水給我喝
他的貼心使我壓抑了許久的負面情緒一下子宣洩出來。眼淚和滔滔不絕的話語,不受控制的一股腦兒傾倒而出。
「我一想到你們結婚了,心裡就好難受。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我以為你會在一年後回來,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所有的誤會都是假的。可我等了八年你才回來,而且身邊還有個懷了孕的朱晨曦。你讓我怎麼想?我什麼想法都沒了。」
我含淚看著齊顥冷凝的俊顏時,暈眩的腦袋突然清明了幾分。
此時,我靠在他懷裡,他低垂著頭聽我哭訴。
很親昵的姿勢,回來后第一次這麼貼近彼此。
齊顥蹙著眉不說話,黑亮的眸子緊鎖住我,神情若有所思。
「齊顥,如果你們真在一起了。我不會怪你,我是會很難受,但也會接受。我……」
齊顥垂下眼帘,低頭吻上我的唇。阻止了我即將脫口的喋喋不休。
溫熱的唇覆上我的,小心翼翼的淺啄細吮,既而舌頭探入,婉轉纏綿。
這般親密,我期待了多久?心底的這份激蕩是酒精在作祟么
我閉上眼,承受著他對我雙唇的侵略,自己亦給了很大的熱情予以回應,雙手環上他的脖子。
彷彿兩個人都在藉由這個吻來發泄心中難以排解的情緒,狠狠地、懲罰式的嚙咬彼此,雖痛但又不自覺想吻的更加深入。
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人躺在齊顥的床上,而床的主人早已不見蹤影。
身上完好的衣服讓我確定自己並沒有所謂酒後亂xing的事情發生,這點認知也讓我稍稍放下心來,幸虧沒有,不然我該如何自處?
昨晚是激情了些,到最後我怎麼爬上他的床,也是一概不知。
揉著還有點宿醉後遺症的太陽穴,我光著腳走出齊顥的睡房。
在客廳看到齊顥穿著一條圍裙背對著我在忙碌,估計是張羅中飯。
我心虛的放慢了腳步,躡手躡腳的想繞過他悄悄回家。
昨天那個吻,讓我很尷尬。問題沒得到解答,自己卻又沉淪了下去。叫我情何以堪?
「汐顏,要吃飯了,你去哪?」齊顥回頭便看到我鬼祟的踮著腳尖走路,唇邊的笑,賞心悅目。
我被逮了個正著,臉上立馬堆上乾笑。「我先回去刷牙、洗臉再過來吃飯。」
「不用這麼麻煩,我這裡有洗漱的東西。」
「呃?」不會是為朱晨曦準備的吧?我神情一滯,被上前走來的齊顥伸手彈了個腦門。
「腦子裡儘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認命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迫於齊顥的淫威——留在他家刷牙洗臉。
我可不想讓此時心情和表情都很愉悅的傢伙瞬間玩變臉。
「我晚上七點要趕飛機去法國,那邊有點事情需要處理,過幾天就回來。你乖乖等我。」
吃飯的時候,他揉了揉我有點亂的頭髮,說話的語氣輕柔的不像平常。
「哦。」
「不許再胡思亂想。」他板起臉訓我。「有哪個丈夫會丟下自己懷孕的妻子一個人住?」
我傻愣愣的,還在接收和消化他的態度,壓根就沒仔細揣測他最後那句話的用意。
片刻后,我重新在心裡咀嚼了他的後半句,突然有了幡然醒覺的頓悟。
「啊?」他的意思是不是朱晨曦和他沒半毛錢關係?
我睜大雙眼急切的望著他,腦子霎時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只是緊抓著他雙臂的手施加了力度。
齊顥莞爾一笑,垂眸,將我拉進他懷裡,以吻封緘。「傻瓜,我怎麼捨得如此委屈你?」
下午五點多,齊顥動身去機場,臨走前的吻顯得自然而親密,像剛戀愛那會,綿長的令人透不過氣來。
齊顥說,到了法國我給你打電話。
我靠在他懷裡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