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無量量劫

這一日，梅自寒原本於靜室內修鍊，卻不料心頭危機感再現，不得不又一次離開靜室。

這種情況在此前已然多次出現過，眾徒均已見怪不怪，倒是他聽地靈稟報，稱長未至此的寒蜃突然到訪，亦不曾道出來意，令其心中有些不解。

自從青雲宗上下依附盤古以來，其與寒蜃雖未經常交往，交情卻也不淺，若非特意為他提供的道茶與道丹，其也不可能如此快突破。

一般而言，寒蜃既然來訪，便會事先道明來意，如今既未言明，想必應是非常重要，不可為地靈等人得知。

梅自寒剛剛飛入前廳，就見寒蜃正在蒲團上著急等候，對方雖強裝作一臉平靜，但雙眼之中的急迫，卻未能逃過他的法眼，讓其心中不禁暗道一聲：不妙！

能令寒蜃如此模樣，必定非比尋常，他當即就想到了冥冥之中的危機，莫非危機業已出現？

長久居於上位，讓梅自寒的氣度大增，倒不至於臨危而亂，只見他取出靈杯、玉壺，開始為寒蜃沖制道茶，至於很可能已然出現的危機，卻是理也不理。

眼見於此，寒蜃亦變得鎮靜許多，對於梅自寒愈發佩服，當初一介後生小輩，如今僅僅過了一個無量量劫，便成長若斯，一旦給予其更長時間，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飲一盞極品道茶以後，梅自寒才開口詢問：「寒蜃道友此來，卻有何事教於貧道？」

其言語和煦如風，令人絲毫不覺突兀，好似正在隨意的拉家常，而非商議事關洪荒巨城生死存亡的大事。

「五行道友可知，近日又有數位道友隕落於真界附近？」

洪荒巨城的防衛、經營主由寒蜃與青雲宗負責。是以其對此相當關注，每一位魔神隕落，即意味著一個潛在客戶丟失，數量一旦多至一定程度，或將影響洪荒巨城，甚至是整個赤炎真界的收益。

「些許匪類不足為奇。早時剛剛清理過一次，不料竟很快死灰復燃，區區幾位魔神隕落，不應令道友如此驚慌才是！」對於魔神中出現敗類，梅自寒早就習以為常，他曾經亦被胖、瘦魔神打劫過。

當初聯合清理匪類，卻是其一力促成，卻不想僅僅維持了不到百萬量劫，就恢復了往日水平。令他心頭不由的生出一股挫敗感。

「此次卻是不同往日，」寒蜃詳細解釋起來：「有那生還魔神回報，其曾於劫匪中見到過紅髮魔神，而劫匪的數量，亦在數百以上，而近日隕落的幾位道友，多半都是從洪荒城離開。」

聞及紅髮魔神再現，梅自寒這才重視起來。經過此前的驗證，其已能確認危機感必與紅髮、黑衣魔神有關。如今對方不僅捲土重來，還聯合有數百位同道，卻是相當棘手。

正值他與寒蜃商量之際，城外又有一位魔神來報，其聲稱真界外已被劫匪圍住，與其同行的同道均已隕落在劫匪之手。其僥倖得逃一命，這才前來請求盤古出山，為眾魔神討個公道。

於此前數億量劫中，盤古道君以下戰力第一的名聲，早已為絕大多數魔神知曉。以致這位魔神逃脫以後，便徑直前往洪荒巨城求助。

「如此形勢大為不妙，貧道這便喚盤古道兄出關！」

眼見形勢愈發危機，遠非自身所能應對，梅自寒不得不拿出一個玉片將其捏碎，以此呼喚盤古出關，若是早知紅髮、黑衣魔神會如此難纏，當初就不應放其離去，即便拚死相勸，也要令盤古出手留下對方。

如今對方不僅傷勢痊癒，又聯合數百魔神來襲，一旦應對失當，整個真界或將再難清凈，即便只為洪荒巨城，盤古也無法退縮。

到了頂級魔神級別，輕易不會於真界內出手，其爭鬥間的威力太大，遠非普通小永恆真界所能承受，一旦失手打壞真界，最終只能隨真界毀滅而隕落，不到萬不得已，紅髮、黑衣魔神肯定不會進入真界。

其此行的目的，便是受冷炎道祖法旨，邀請亦或是強請盤古前去永恆真界，先前邀請業已失敗，如今唯有強請一道，才能完成道祖交代的任務。

「為逼迫盤古與其一戰，紅髮、黑衣魔神端是用盡苦心，為此甚至不惜從其它混沌大域請來幫手。」

梅自寒心中自顧自一嘆，由於天虛道君的懸賞存在，天虛真界及其附屬混沌區域內，幾乎沒有魔神會被他們驅使，如今二人攜眾魔神前來，其中大半必定來自於其它混沌大域。

時至今日，他自然不會以為，天虛真界及其附屬混沌區域便是整個混沌的全部，這一混沌區域僅僅是一片大域，混沌內有著無數大域存在。

幾乎每一個大域之中，均有一個佔據中心位置的小永恆真界，類似於天虛真界在天虛大域中的地位，紅髮、黑衣魔神前往其它大域邀請幫手，為此不知付出了何等代價，端是費了不少心思。

「賢弟急喚為兄出關，不知有何要事？」

玉片破碎后不到幾個瞬間，盤古就已在前廳內現身，外表看來更加平凡無奇，此前閉關想必收穫不小。

「確有要事！」

梅自寒隨即將紅髮、黑衣魔神再現，以及圍困真界一事告知，盤古聞言神情愈發凝重，如以本心而論，他並不願與對方為敵，即便修為又有進步，也無把握完勝對方。

見盤古久不言語，梅自寒率先提議：「道兄或可聯合其他魔神，須知真界並非僅有道心大陸，其他幾位魔神享真界收益，自應為真界而戰。」

他的提議令盤古眼前一亮，為逼迫盤古離開真界一戰，紅髮、黑衣魔神竟將整個真界圍住，如此其他頂級魔神豈能饒他？

「為兄這便前往其它大陸拜訪幾位道友，賢弟與寒蜃道友可於此靜候佳音。」

說著，盤古驀的起身離開蒲團。接著揮起手刀開闢一個空間通道，另一端竟位於赤炎主城內，他顯然準備以此事，召集眾頂級魔神前去主城商議。

所謂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盤古既然已經出關，接下來自然由他為主應對危機。梅自寒自己反倒顯得無足輕重，隨後便又與寒蜃飲茶、對弈，好像絲毫也不關心局勢。

萬年以後盤古回歸，帶來的消息不好也不太壞，利好的是許多魔神願意加入陣營，前去討伐紅髮、黑衣魔神，不利的卻是頂級魔神僅有兩位：神木道長與通神天尊。

此二人均願一同前去，其中通神天尊聲稱必將對方留下，當初於天虛真界拍賣會上。他不僅錯失了彼岸花，兩件伴生靈寶亦因紅髮魔神而受損，是以心恨至今難平。

如今紅髮、黑衣魔神主動挑釁，惹起了整個真界魔神的眾怒，通神天尊或許是瞅到了復仇的機會，態度這才會如此積極，至於二魔神一身收藏與道君懸賞，卻未被天尊看重。

一身收藏比得過彼岸花嗎？而一億玄黃玉雖多。卻也不足以令通神天尊為之冒險。

待寒蜃離去以後，梅自寒方將心頭危機感告知盤古。並將所作的準備道出，其中包括收去洪荒巨城與十二桿盤古旗，以防不測。

「一切便以賢弟之計執行，此戰為兄心中亦無把握，結局委實難以預料，然賢弟行動之前。最宜事先告知寒蜃道友，令其與青雲宗弟子早做準備。」

說完，盤古便再次離去，欲與神木、通神二人商議，整合真界戰力之法。而梅自寒則前去城主府，告知寒蜃既定之事，令其事先妥善安置青雲宗。

此次大戰，寒蜃將被留在赤炎真界內，並不會參與其中，因此也無生命之危，又兼之青雲宗雖從浮生界搬出，浮生界亦並未被其他勢力佔據，順勢搬會也自無不可。

而在其突破混沌後期以後，即便盤古有所不測，青雲宗也可自保，雖不會如今日這般昌盛，亦無法保全城中心的谷地，也即是本源外泄之地，卻也不會有魔神輕易挑釁。

轉來轉去，寒蜃與青雲宗又不得不回歸浮生界，所不同的便是多了寒蜃這個混沌後期的強者，即便不藉助盤古之勢，自保也應不成問題。

「爾等先行返回大世界，未得召喚不可外出！」

值此盤古忙碌之際，梅自寒也並不輕鬆，他必須先讓地靈等人進入體內世界，同時回歸的包括鳳族族人與地火城城衛，以及黃海伯與高媛媛的轉世之身。

至於三清、祖巫等盤古後裔，則須待盤古回歸后與他商議，獲得武界的撐天靈根以後，盤古足可輕易開闢一方大世界，這些後裔多半會被其隨身攜帶。

而鴻鈞與玄門一代弟子以及大巫、小巫，多半亦會選擇隨三清、祖巫同行，跟隨修為更強的盤古，不僅更加容易保命，待遇也差不到哪去。

他們並非不念及故情，反而是身為修道之輩的明智選擇，以梅自寒之力庇護眾徒、鳳族族人與地火城城衛尚且力有不逮，很難再兼顧到他們。

值得一提的卻是嫦娥與后羿，嫦娥作為祖鳳曾經收養的靈獸，自然選擇與混沌島一脈同行，而後羿心中深愛嫦娥，最終徵得祖巫同意，選擇繼續與其長相廝守。

梅自寒與盤古於外人眼中，已經是一體的存在，眾人無論如何選擇，均不會傷及彼此間的情誼，在鴻鈞、三清、祖巫們不舍的目光中，地靈等人離開洪荒巨城，再次回歸體內世界。

此次離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亦不知有無重逢之日，眾人的神情無不異常失落，就連梅自寒也受其感染，繼而長嘆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