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遇見歐陽(三)
南珂的話險些叫司雅把剛進口的雪頂咖啡噴出。
「那你還這麼想他。」
「我也沒辦法,你以為我想啊。」
南珂終於在吃了一口冰塊之後反應過來,「我瞧你印堂發紅,定有桃花,快快老實招來。」
司雅面色一紅,低下了頭。
南珂不解,湊過去仔細看了看司雅,「你這樣子好像思春啊。」
司雅罵道,「去去去,從你嘴裡就沒好話。」
接下來半個月里,南珂總能看到司雅面含桃花的來來回回,甚至神龍不見蛇尾。她知道孟楠畢了業進了一家心理診所做醫生,傳聞那診所的老闆是孟楠老爸的發小。可孟楠的畢業並沒有影響他和司雅的「戀愛」關係。南珂不知道這個詞究竟合不合適,但她寧願這麼講。
可好景不長,司雅終於頂著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來找南珂。並給了她一張不大的單子。
那單子一看就知道是從某家醫院裡開出來的。
「懷孕!」
南珂被嚇傻了。
「你小聲點兒。。。」司雅看她那個樣子哭的更厲害了。
南珂好像是給雷劈中了一般,五秒鐘之後才恢復生機。
「是那個混蛋的?」南珂立刻想到了那個「人渣」。
司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她看了兩秒鐘,復而低垂下來,點了點頭。
「**!」
南珂第一次用英文罵人,感覺很爽。
「走!」她拉起司雅就要走。
「我不去。」
「我知道你溫柔似水,可你的溫柔似水不能這時候用。」南珂此時動作像極了鋤強扶弱的女俠。
司雅像是吃准了南珂,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掉眼淚。
「哭就能解決問題嗎?他一定是不負責任對不對?這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南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早就警告過你,你和他之間一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處著,對你不好,你偏偏不聽。你看看出事了吧。」
南珂情急之下,背著司雅去找「渣男」孟楠,剛好在學校門口遇到孟楠也來找司雅,南珂不由分說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好罵,就差祖宗十八代了。好在南珂比較顧慮口德這件事。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有說過不負責嗎?是她不願意跟我結婚,是她不願意要那個孩子。」孟楠啐了一口,「哼,以為你自己做的有多光鮮亮麗嗎?趁阿生不在,就給他戴綠帽子,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裝白蓮花,算了吧你。」
。。。。。。
「你說什麼?我憑什麼這麼說我?」
「憑什麼?哼,別一起我出了校門就什麼都不知道,告訴你,就算阿生放心,我也得幫他看著。你跟那個歐陽每天又是吃飯,又是一起玩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歐陽?他是我朋友。」
「是嗎?我一直以為自己最風流,今日卻遇到了對手,南珂,別告訴我,頭都可以靠在一起的男女,還只能算是朋友。」
南珂大眼一睜,「你!你竟敢偷拍我?」
「不要用那麼齷齪的字眼,我這輩子都不會偷拍。南珂,要想拿回照片和底片,就幫我勸服小雅跟我結婚,否則。。。」
「你就把照片給阿生,對不對?」南珂不禁氣道,「你就不能從電視上學點兒別的新鮮的威脅人的手段?我鄭重其事的告訴你,我南珂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一年裡,我沒做半點對不起阿生的事情。還有,我也不會讓小雅嫁給你這個渣男的!還有,小雅恨不得你現在就死在她面前!」
談話很槽糕,結果很凄慘。
司雅在南珂的陪同下,偷偷去醫院做了人流。
司雅不能參加期末考試,辦了緩考。也不能住宿舍,歐陽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神一般的變出一個靠近學校的,環境清幽的一居室來。他雖什麼話都沒講,但兩人都知道,他是知道情況的。
歐陽每周都會來她們的住處送些很有營養的湯食,裡面不乏參雜著很多名貴的,有些讓的南珂兩人叫不上名字的中藥。他說女生做流產對身體損害很大,一定要細心調養,並叫南珂不要擔心費用。
可他哪裡來的錢?
「你命真好,走了一個才子,又來了一個富家子。」
南珂望著身體虛弱,臉色慘白的司雅,「什麼才子,什麼富家子。小雅,我現在只希望你儘快好過來。」
「這件事一定不能讓我媽知道,她會殺了我。」
「除非我腦子被驢踢了。」
「你喜歡他嗎?歐陽。」
「我?怎麼會,我們是朋友,是哥們兒。」
「他也這麼認為你嗎?」
「是啊。所以你放心,這些費用我會想辦法,一定會還給他,你不要擔心這些事。」
司雅握住南珂的手,「如果沒有你,我一定活不下去。」
「這種煽情的話,留給你以後的爺們兒說去。」
兩人相視一笑,時光靜好。
大三的下半學期上完,他們就都是各自找實習工作了。南珂這次沒回山東,留在北京某家進出口公司做實習。司雅養好身子后,便回了山東。歐陽也在北京實習,他們卻是誰都沒有聯繫過誰。
畢業之後傳聞歐陽出了國,司雅想要留在北京卻硬是被家裡人安排好了回去了。南珂媽本為南珂聯繫好了她最喜歡的銀行,可她為了等秦莫生,毅然決然的留在了北京。
不巧的是南珂畢業的那一年遇到了世界性的金融危機,本來說好留下她的進出口貿易公司不再需要她。
「連牛逼哄哄的通用汽車都快破產了,小姑娘,不是我們不願意留你,我們自己還打算裁員呢。實在對不住啦。」這位就是當初招南珂進去的經理,雖不是北京人,卻學著操了一口比北京腔還北京腔的語調,叫南珂聽了不舒服。
可她還有房租,還要吃,還要生存。
最苦的時候她被房東趕了出去,逼得走投無路只得在網吧里窩了三個晚上,找工作,找房子。她的家當里除了必須的被褥和衣服,就只有那個風鈴。她記得司雅曾說過,用別人買的東西去思念另外一個人,真乃小人行徑。當時她不服,追著司雅打,現在想想,這話極為有理,否則她怎麼會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
經過給一家餐廳打雜,兩家發傳單勉強度過六個月零五天的南珂,再一次神奇般的在她頂著正午的烈日在路邊發傳單時,碰見了她命中的太陽神。
「阿珂,好久不見。」